纣绝阴天宫闹的天悬地转,所有府上的家丁一各个握着膀子哭天喊地。
原来冥府中人因为善于遁地术,比起寻常的野鬼怨魂拥有更多一点法力和自由。
他们可以自由的通过各地的城隍庙来往于三百里以外的地方,而寻常的怨魂野鬼只有在墓葬附近活动的自由,所以罗蛏在选他们入宫之前在每个人的臂膀上种了一只雄性的细小爬虫,将母体栽在自己臂上。
这种爬虫名唤‘雌雄蜉’,单卵双生,一个母体可以产出上千上万的雄体,彼此感应,而在雄体的简单意识中这个母体将是自己唯一的交配对象,所以雌体拥有女皇般的神圣地位。
罗蛏将母体栽在自己臂膀上正是利用了他们彼此感知的能力来控制属下若干鬼魂。
如今雄体感受到母体气息的消失顿时慌乱,在安身的胫腓骨膜之间胡乱蠕动,众鬼被这一闹各个臂膀酸疼手腕无力,只好抱着膀子四处窜动。
有一矮胖的老者从众鬼中走出来,抱着膀子喝令众人安静。
究竟是酸疼难忍众鬼中哀叹的依旧不绝于耳,这时候从中走过一彪形大汉,他厉声喝道:“安静,听付管家说。”
众鬼一瞧心里害怕,一各个安静的侍立在两边。
“你们听着,如今府中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各位需要清点属下,然后抱上名来,近期停止一切出入如有违反规定者一律交给李将军处理。”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却,有几个年迈的伶俐鬼浑身打起哆嗦。
李元昊,西夏国第一代国王,1038年称帝国号大夏,起初接受宋的先进文化,根据党项族人的民族特点建立了新的政权,与辽,宋,之间的诸多战争中取的胜利,功勋卓着。
晚年,肆意诛杀,纵情享乐,强夺太子宁凌噶之妻为后,被宁凌噶刺死。死于1048年,时年45岁。
于冥界中纣绝阴天宫中任职上将军,为人阴森跋扈,有家将因为私自遁土探视在冥都中的家人被吊入列阴谷中遭遇厉鬼怨魂的啃噬而轮入畜道。
从此元昊声名大震,罗蛏欣赏这种做事凛冽的制军方式提升为纣绝阴天宫军事总管,与付管家里外统治府中几百年过来倒有相安无事。
“大家听清楚了没有,回去亲点人数迅速报于我知,有私藏隐瞒者当心我的兽面文方宝鼎。”
元昊站在矮胖的付总管身边如同一顶高大的山,带着傲岸的姿势。
众鬼乖巧的点点头,一各个奔走离去。
“恩,李将军要不要通知一下穷奇元帅?”
付总管等众鬼都散开了试探的问元昊。
他在纣绝阴天宫足足待了两千年,当年因为罗蛏将军在与皇帝的自卫战中受伤降落于长安市东南郊区铁炉庙村北高地的灵感寺后山,恰好遇见砍柴路过的小沙弥付生。
他将腿脚受伤的罗蛏扶入临近的后山石窟中每天砍柴的时候偷送食物出来才结下了深厚的信任和好感。
后来小沙弥火化后罗蛏将他流连于冥都中等待超生的灵魂收在纣绝阴天宫内擢升为成千家丁的总管。
每封农历七月十四号鬼节的时候都要给他一粒丸药说是用来抵御衰老和精神的游散。
所以在付生的心中罗蛏给了他生命,所谓的超生如果得不到永久的生命一样是场空洞的梦幻。
“哈哈,这么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让他在店里安心的做小二吧,岂不自在。”
元昊说着大声浪笑,不可一世的样子,付生捻捻胡须淡然的笑笑,一摇一晃的走了,留下一个衰老的背影带着睿智的气息。
负质房中王老儿哭哭啼啼,一双眼睛肿的像熟烂了的桃子。
尖嘴猴腮的人早已经醒了过来盯着稽康吓的浑身直打哆嗦,见稽康笑眯眯的走过来赶紧往墙角里挤,真恨找不到一个老鼠洞眼。
“你也别藏了,今天有我在这里你遁土也遁不到哪里去,除非你啊钻进自己裤裆里。”
稽康笑着转身扶起王老儿请他上坐,王老儿也不敢推辞坐下看着纳加一脸惊艳的表情,露出一口凋零的黄牙。
“姑娘,你……”
纳加倒是觉得少有的平静,朝老人笑笑。
“我会帮你的,不过你要我怎么做?”
“二郎虽然刁钻一点,也是我教导无方,他如今闯下杀生之祸已经无处藏身,他有一个舅舅长年隐居于都江堰西南方的青城山下,我想请姑娘帮我保存最后一脉香火,今生无撼啊。”
王老儿说的激动起来控制不住没说完一句话已经泣不成声。
四人默坐片刻,稽康无聊站起来拉拉尖嘴猴腮的人问“府上现在什么人管事?”
那人瑟瑟缩缩的回答“付总管和李将军。”
“可有什么宝贝吗?”
霸下忽然兴致昂然。
那人听了半天的谈话也知道他就是南海龙神的八太子因此心生一计斗胆走上前说“说起付总管这样的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充数也就是个文官,就是李将军有一兽面文方宝鼎,无论人鬼蛇神的一律通吃,更要紧的是有人曾经见过他封在里面的怪兽,据说长的像头牛,叫起来却像狗,一身粗硬杂乱的毛可以在数里之内将人吞噬。”
“有这样厉害的宝贝。”
负质半信将信的问,看看邻近的稽康和神龙问。
“我也曾听父王讲过,天是有一至宝叫兽面文方鼎的,原是商朝墓葬的时候发现的先王遗品,后来收入后宫中宫廷内常常传出奇怪的叫声,后宫中也经常发生无故失踪的事情。后来商纣王灭国之后,文王就将这面方鼎与一把祖传宝剑置于宗祠内倒也相安无事过了许多年,后来周而复始流落民间,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他手中,他肆杀无度,又力大无穷,掌握部分冥都兵权,在冥界中也算的上个人物。”
稽康娓娓而谈,言语之间隐隐的有许多忌讳。
“原来你是……”
尖嘴猴腮的人看看左右,原打算耍点花招早点脱身的,听到这里也诚实起来,小心的说“稽康太子小的说的都是实话。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你。”
说着翻起一双贼样的眼睛,滑稽之极。
“哈哈,好了,你和王老儿先回去吧。我们会去办的。”
稽康挥挥手一笑。
王老儿等这句承诺很久了,如今既然已经应承了顿时叩首拜谢,临走前再三回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终究没有开口。
两人跨出房门没半步忽然听到稽康一声喝道“回来。”
一声惊的王老儿踉踉跄跄的差点从楼梯上滚落下去,楼内被稽康先前施了法无法遁土又走不出门口隐悬的铰杀暗咒灵符。
“有埋伏,照顾好纳加。”
稽康说着一个阔步跃下楼端坐前庭中央。
两鬼魂瑟缩的伏在墙角处凝望。
此时正是日上五杆离正午还有三个时辰。楼下客庭中来往的人和各路闲散人混杂在一起饮酒闲谈。
小二端着盘子游走在众人之间,时而朝外望望露出奇怪的笑容。
“稽康太子,你需要点什么?”
他的眼神流露出凛冽的跋扈之气,稽康心头一颤。
“哦,不用了。”他左右环顾佯装镇定的说。
小二笑笑露出一口坚硬的牙齿,一手敲敲桌板带着莫名的微笑离开。
稽康望着他的背影疑团不解,在冥府这么多年也未曾听到父亲讲起过这样一个神秘的人。
低头一看心里打起寒噤,柏木的桌子上有两个孔,不大不小刚好是中指,食指穿过的宽度,孔的边缘平滑如丝,丝毫没有碎削的痕迹。
门外几百个家丁在元昊的指领下排成长队等候命令,元昊手握钢鞭冷冷观望稽康。
店小二一直视而不见的傲慢姿态让稽康摸不着头脑,他凭着敏锐的感觉能感知小二身上残留的幽冥气息。
一种腐尸的味道。
门外日上杆头,元昊有些精神恍惚,回头看看众家丁各个左摇右晃,有拿袖子遮阳的也有折了大的芭蕉叶当帽子的。
有年迈的已是仓皇失措,有甚者已经灰了半边脸两眼盯着松软的土地苦苦挣扎。
元昊虽说是跷勇善战,终究是冥都中人无法免俗。
面对正午的太阳汗珠自脑门正中顶上蒸发,急忙招呼众人暂时离退到树高荫大的地方。
他跃上一树干高处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型香炉当空摇晃。众人一见各个格外乖巧呆呆的守侯命令,墙脚的王老儿不知道厉害拉拉侄子的衣角问:“那是什么东西?”
“兽面文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