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蛏一惊,一双眼环睁的大眼上下打量着他心里嘀咕当年要不是他功力不济怕被他抢功占尽风头也不敢私自违犯天律,以至这几多年一直被人辖持做些莫名的事情,身不由己。
“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翼火蛇。你老这些年可吃苦了,这模样的确吓人!”
“是,是,罗将军果然好眼力,老夫这模样说起来还是您的造化啊。”
纳加站在一侧不明就里,单单看见翼火蛇眼角的湿润,她隐约的记得在固鹫府和奢比比武的夜里他们同样提起过这个名字。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给她讲了一个凄美的真实的爱情故事却一直隐瞒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好,今日都在我只索取太阴神剑,识相的话就此交了出来也免得大家辛苦一场。我亦是奉命行事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罗蛏看看日头已偏西亦无心计较,直截了当挑明话题。
“时过千年,罗将军还是这般爽快的人,不过老汉也不是琐碎之人,实话跟你讲太阴神剑的确不在这里,阁下要找还是换个地方,别耽搁了时间!”
翼火蛇平淡的说他记得当年吃了闭门羹之后一度胸怀愤恨他想有朝一日如果碰到罗蛏一定要给他点好处看看,可是事过千年多少是是非非在人世飘荡,每一日望着太阳东升西落渐渐的了悟生命轮回中的一些空洞,如果能够平和一天就尽量平和一天的过。
因此今日的他酸楚中依然从容淡定。
没有证据之前不会相信,他只是想如果软的不行还有硬的,如今的他功力已成倒也对翼火蛇少了几分畏惧和嫉妒。
“好,既然如此,我只有虏了这妖女回去交差。”
说罢轮起琉金锤直朝纳加奔了过来。
只见一阵风过纳加已被擒在手中,其速之快令翼火蛇惊讶的叫道:“这难道就是当年盛传的清风影?”
“哈哈,翼火蛇你老记性不差,这正是清风影,风过人至。你老在这里歇着,我还得回去复命。”
罗裎得意的浪笑几声,转头看看怀中的纳加登时变了脸色,带着几分狂怒叫骂。
“妖女,还不现身躲的过这招就怕躲不过今朝。”
翼火蛇一听笑了起来,铁皮样的身体往外一翻,稳稳落在远处稀松黄发两摔黄发垂落两肩。
“哈哈,罗蛏,要找阴阳双剑也无须伤及无辜。”
“翼火蛇,你不要在这里教训老子,我既然来了那能轻易就走,你把她藏在什么地方。凭什么躲的过我的清风影?”
翼火蛇也不言语只是立在风处望着遍野的冰凌和积雪叹了口气。
他想也许是天意,因为抵御寒冷他的身体坚硬似铁连基本的五感都已经麻木几多,近年山上时来怪异之人全是仰仗嗅觉来避开生人,在这世界上还无人炼就真正的避身诀,就算是隐身一样散发着体味,所以倒是以此躲过许多是非。
“你的清风影虽然速度极快,但因为消耗体能和元神的关系会散发出比以前更加浓烈的味道,所以才失手。”
翼火蛇说到此处,疼痛游弋周身,走火入魔一样强忍着疼痛挡在前方,此时他只希望纳加能够逃的出这雪域找到藏身的地方。
“也好,既然如此我只能下手了!”
罗将军初战失利气愤异常双臂一晃将披风丢在身后,单手轮起琉金锤直打过来,翼火蛇也不敢懈怠周身一颤幻化出隐在两肋的金雀宣花板斧迎战。
纳加本是蛇性,攀爬奔赴极快不一会工夫已经逃出很远见一空阔山地便隐在一山洞中休息。
她一路上想过来也不曾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先是一阵清风擦身而过罗蛏的臂膀正要拦腰而过时一阵强烈的掌风将自己推出数十尺远,这才有机会脱身而逃。
而这掌风定位之准确劲力之控制适当却也算的上一重奇迹,若非几千年的修为稍有落差直怕是连命都不知道丢在哪端,因想到自己那点皮毛跟这样博大而精深的功力相较究竟无发攀比不觉得失神叹息。
“姑娘叹息什么,逃得过这一劫算的上造化了。”洞中传出娇滴滴的美人声,可惜眼神一样的空洞冷漠,恰如冰霜封冻。
“玉姬!”纳加惊声道:“你不是在……”
“呵呵,路过雪山就一路跟过来看看。”
雪女有灿烂的笑容单单并着冰冷的眼神,纳加想这样的人太过阴森,心里不觉得泛起疙瘩提防之心一重盛过一重。
她见玉姬坐在洞口迎着风把玩一块蛇鳞,那样红艳光泽的大片蛇鳞她还是头一次见心里又发起毛来,直觉告诉她那是一片王蛇的颈部的鳞甲属于权利的象征。
“玉姬姑娘,你见过霸下和负质了吗?”
纳加小心的问,一来寻问信息,二来探探口风,看看她跟踪自己这么久究竟想要如何。
雪女一听这称呼倒是有想笑,再看看纳加一双水灵的眼睛的确有些像当年在王母寿诞上见过的玉姬,心里有些不忍推辞说:“纳加,别人称呼我玉姬可以担当,唯你不行。你叫我雪女就行了。”
纳加不明白想要问问再看她手中那片红鳞也就打消了主义,呆呆的望着洞外。
日头西沉,野外的黄昏黑的格外早,洞内更是漆黑一片,雪女出洞不久带回些干草和一只兔子,在洞内做起烧烤,她动作娴熟不一回洞内就漫溢出一种奇怪的香味。
“过来吃点东西。”
这是良久两个人之间另一场对话的开始,纳加有心拒绝可惜肚子不争气索性走过来对面坐下,接过一片肉咀嚼起来,一言不发。
“你出来有多久了?”
雪女一边吃肉一边问。
“有近半年!”
“还没找到你的亲人。”
纳加忽然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经历这诸多事情也多了些城府因此试探着说:“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亲人。”
她想这样至少可以说明自己一无所有也不会招来什么寻找太阴神剑的人。
“哦。”
雪女听着笑笑,露出两个酒窝。
这种看似发自内心的笑让纳加有些把持不稳,她看着燃烧的篝火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雪女一手拨弄着篝火,想起自己的童年没见过双亲只有东华帝君,他说你可以认我为义父,她茫然的点点头因为在年幼的心里依旧找不到温暖。
帝君对她很好只是从来不提生母和生父的事情,每当这时他总是懒懒的笑笑很疲倦的样子,然后摸摸她的头说你就是你,一个雪域的孩子,于是这三千年她只属于雪原。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父母双亲?“雪女忽然站起来望着洞外漆黑夜里闪烁的点点繁星,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语气慎重的问。
这种怜悯之下生出的友谊带着颓废的气息。
“佛祖只说华山脚下有一亲人,但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纳加被一种氛围感染,她想也许她不是那么坏的人至少不会时刻记挂着伤害自己。
“你见过翼火蛇吗?”
“见过。”
“他是你的爷爷,被雪封在长白山下的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便是南海龙神的四公主玉姬。”
雪女眼中带着莫名的忧伤,这种忧伤凝聚太多的孤独和对事实的反省。
纳加有过预感,但对这样的事实还是充满了惊讶,她小声的问:“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盯着雪女的眼睛她想如果她摇摇头那将会是莫大的幸福。
可是雪女慎重的点点头,她说:“有些人生命里带着残缺不全的爱注定孤独终老!”
纳加的眼泪终于垂落,这许多光阴无论怎样的磨难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唯有此时她才明白原来一直都在轮回,生命,磨难,因果。
“翼火蛇原是天上的星宿,因为厌倦周而复始的生活才临凡。”
雪女冷眼看着纳加,仿佛看见了天池底因****纠缠而哭泣的玉姬。
“翼火蛇,爷爷!”
纳加像是想起什么,擦擦眼泪急忙奔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