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禾疑惑地望向小灰灰,小灰灰一脸呆滞,又瞥向一旁的轻舞,她也好奇盯着了然和尚。看来,这两人没提前告知了然小包子叫晨晨。
颔首,“大师,小儿,小名的确是叫晨晨,敢问大师从何得知?”
“阿弥陀佛,佛度有缘人,机缘开启,小施主与我佛有段未了缘法,烦请女施主能秉持佛缘,度小施主入我佛门,阿弥陀佛。”了然绝色的脸,欣然。
田小禾错愕,凝视怀中的小包子,五官精致,粉雕玉琢,此时,桃花眼大睁,漆黑的眼好奇地注视着同样注视他的了然和尚,那也是一对极精致的桃花眼。
小灰灰看看小包子,又瞥眼了然和尚,眼尾瞅瞅田小禾,见她并无怒色,松口气,在她眼里只有被当作孽障的孩子,才会入佛门,佛门即空门,孤独终老。
轻舞,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中毫不掩饰的喜悦,望向小包子,脸色愈发喜爱。
屋内很静,大家心有灵犀地缄默,等待田小禾的抉择。
半晌后,田小禾叹口气,“敢问大师,可是因为我们是一众妇孺,没有劳力,生计都难以维持,大师见状,心存慈悲,故才愿意收留我儿?”
众人一楞,这话够直白了,敢情用大师慈悲救济来代替佛缘,委婉拒绝?
众人中自然不包括轻舞,她秀眉微蹙,嘴张了张,对上了然和尚微摇的头,无奈垂下头。
她其实想说,在荷花村能当和尚是最好的出路,那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
了然和尚走到小包子面前,双手和什,“阿弥陀佛,施主,慈悲即佛悲,是与不是,非也,非也,是也,是也,一切在于小施主自己的选择,既然女施主不胜知晓,那就让小施主自己来吧。”
话毕,伸出双手,白皙修长的五指,带着点薄薄的茧子,看来平日也在劳作,红润的手心,三条掌纹干净分明,尽无半点杂纹,果真是心宁无尘杂么?
掌心躺着两样东西,一只五彩蹴鞠,小小的,仅有鸡蛋大小,做得倒是精巧,让人眼前一亮;一串颜色暗淡,有几分陈旧的佛珠,除了散发出甜腻味儿,倒是毫不打眼儿。
田小禾心里明白,这是让小包子选东西了,选中佛珠,就得入佛门,是这意思吧,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其实自己最是讨厌佛的,缘于穿越前刻骨的嫌弃,和二十多年悲惨的家庭遭遇,她还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此有半分瓜葛。
嘴角一扯,声音清冷,“大师,你的好意,小禾心领了,但是这孩子是小禾所出,不是佛所出,所以,我觉得,孩子怎么教养,小禾自有谋算,不劳佛大驾。”
说完,抱着怀中的孩子,起身准备往外走。
了然和尚莞尔,抢先一步,挡住田小禾的出路,双手伸展,将两样物品放到小包子面前。
田小禾绝美的脸上染上怒气,要不是抱着小包子,她会毫不犹豫地打掉了然和尚手中的物什。
小灰灰,轻舞见状,也上前拉扯。
只不过,小灰灰拉扯的是了然和尚,奈何了然人高马大,小灰灰只及其肩不到,惹得小灰灰懊恼地扯着袈裟,只踢他的双腿。
了然和尚微微一笑,丹凤眼闪过狡黠,“李施主,你若真想快快长个儿,恢复到你二十九岁的真正面容,你就该对佛徒恭敬。”
小灰灰小脸一顿,收回脚,绷紧身子,一副见鬼的模样,“你,你怎么知道我已经二十九岁了?”
正扶着田小禾胳膊的轻舞,闻言,不可思议,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小灰灰,“你,你二十九岁了?”
倏尔,望向田小禾,“你,你是她姐姐,你又多少岁了?不会比我还大吧?”
摸摸额头,“可能比我大,她都二十九了,看上去,还跟个十岁女童一样,呀,你们是怎么保养的,咋就这么年轻呢,快说说。”
女人的八卦一旦开启,就不可收拾,这厢,入佛门剑拔弩张的事儿,就这么轻描淡写掠过,田小禾被拉到了椅子上,三个女人在轻舞的带领下,开始讨论保养的问题。
田小禾虽然不是很热衷保养,但是身为穿越人士,见多识广,现代度娘的经验,在此得到广泛传播,再加上两个古代女人大力的吹赞,真诚至极的钦佩,虚荣心及其膨胀,小包子也被搁置到了床上。
了然和尚望着眼前,大肆谈论水果保养的女人,观点新奇,滔滔不绝,桃花眼中满是宠溺,嘴角上扬,酒窝深深印出。
瞥了眼床上正注视着自己的小包子,心下柔和,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逗弄小包子……
三盏茶后,茶壶空了好几次,田小禾终于住了嘴,望着意犹未尽的小灰灰,轻舞,虚荣心满满的,清清嗓子,“咳咳,今儿就讲到这了,我说,这光说不练,怎么行呢,明儿,我给你们实际操练一番,我跟你们说——”
“咯咯,呵呵,咯咯——”的笑声打断了田小禾的话语。
三个女人同时回头,望向床边,日当午,**明媚,金色的阳光铺满整张大床,一身红衣的男子,正满脸温柔地逗弄着床上的小包子,精致的桃花眼中,深深的宠爱,嘴角上扬,酒窝深深溢出,好不温情。
床上的小包子,一身红色的小春衫,手中把玩着小佛珠,眉眼舒展,桃花眼中尽是兴奋,小小的酒窝浮出,好不欢快!
田小禾凤眼闪了闪,脑海中浮现,“如出一辙”“舐犊情深”两个成语。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酒窝,就连高兴时,都喜欢捏鼻子的小动作都一样,可不是如出一辙么?
还有,了然眼中的神色,只有父亲望向儿子时,才有的疼爱,近乎溺爱。
田小禾心中暗自记下,有时间好好问问这了然,他是否有兄弟,没准儿,就是这小晨晨的亲生父亲,那个可恶的男人,哼,来日方长。
轻舞则是不住点头,恍然大悟,“难怪,难怪,果真有缘,大师与晨晨在眉眼上竟如此相似,佛缘呐,佛缘。”
小灰灰,眉头蹙起,有了点点疑惑。
了然抱起“咯咯”笑的小晨晨,“女施主,你看,小施主,果真和我佛有缘。”
田小禾瞥了眼抓着佛珠不放的小晨晨,又望了望被扔到床角的蹴鞠,想到了然可能与小晨晨生父的来历有关联,生生压下对佛的厌恶。
声音清冷,“俗家弟子。”
语毕,转身,拉着轻舞,“轻舞姐姐,你不是要将将荷花村村民的营生么?”
轻舞温婉一笑,“好,你随我来。”
小灰灰,紧随其后,三个女人离开了房间。
房中,了然抱着小包子,庄重端正褪去,桃花眼中得意洋洋,“乖儿子,你老爹,得真正去剃度出家啰,为你们娘俩,我可真是下了血本,唉,可怜我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