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大门敞开,田小禾和小灰灰在何鹰火辣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心情怪异新奇的进入了福林玉境。
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了。
只见朱门内,以三面围墙为依托,密密麻麻的像蜂房一样的小屋子有规律的排开围绕,形成一个巨大的院落。
每个小屋子门上挂着一个铁牌牌,走进一看,铁牌上浇筑着飞禽走兽的图案。
院子中间倒是大得离奇,足足有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大,院中排着一排排方形条桌,条桌里都坐着清一色穿藏青色袄子,披着长发的人,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用深仇大恨,而有郁郁不得报的无奈悲愤的眼神望着何鹰三人,手却是不停——他们在做女红!
田小禾,小灰灰一头雾水,在悲愤无奈像潮水涌来的目光中,默默低下了头。除了低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余光瞟向一旁的何鹰,他又恢复了刚见田小禾两人时的阴森,冷酷,“今儿,上工到此为止,开饭,明日寅时准时出工,回屋散了。”
院子正中的人诧异,不可置信,倏尔悲愤无奈的眼神褪去,换成淡淡的欣喜,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位置,向小蜂房走去,只听见“哗啦哗啦”的铁条碰撞的声音。
原来他们都是带脚链的,田小禾眼皮一跳,难道这是监狱?
下一秒,她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耳边传来了低沉,显然是刻意调为温柔模式的男音,“这个你都看到了,我是福林玉境的管事,这福林玉境是专门用来关押流放的重大罪犯的集中地儿。”
田小禾小心肝一颤,但是她眼下最关心的是,“何管事,可以这么称呼你么?”看到何鹰点点头,“我们姐妹俩是要在这住下了啰,我想问问,这儿都是男人么?”
鉴于之前将何虎,阿狼认成男人的错觉,还有这满院子青色皮头散发,不辨男女的人,她觉得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何鹰一愣,这姐妹俩还真是奇了怪了,每个流放的人,一来,就哭天抢地,昏倒过去,要么就是谄媚讨好他,问问吃住做工,她们一来,却问一些毫不相干的男女问题,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不?
“嗯,目前都是男人,一般女流放犯到我们这儿,最多待一个月就住村屋了。”
田小禾才想起之前何虎说的,带她们住村屋的话,看来住村屋比住这名字好听的福林玉境,实则是监狱的地儿,好多了。
“何管事,怎么一个月就住村屋呢?”
何鹰阴森粗犷的脸,线条软下来,黝黑的脸颊泛红,“跟村里的男人睡了,满意了,就领走了。”
田小禾脚一歪,头有点发晕,何鹰赶紧走上去搀扶,田小禾尴尬站稳,不动声色地推了推何鹰。
何鹰粗糙的手碰上田小禾嫩滑的芊芊素手,心神荡漾,被小禾这么轻轻一推,高大的身子居然真向后退了退,脚下无力打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小灰灰张大嘴,看看田小禾,又看看何鹰,她不明白小禾禾什么时候这么大的力气了,居然能推动像山一样的何鹰……
田小禾望着双眼灼热,满脸**的何鹰,心中烦闷,怎么说,一个人能够在几秒内,由阴森冷血转变为和煦春风,原来何鹰这家伙是个闷sao的颜控。看这举止,还真没有明目张胆的标榜自己的**,还算有点廉耻。
望着密密麻麻的蜂房,身旁垂涎的何鹰,她第一次为身为一名女子,还长得这么绝色,感到烦心。
望了眼,正眼巴巴注视自己的小灰灰,叹了口气,还是从长计议吧,先适应适应福林玉境的生活吧,万一,不行,再想办法逃走。
“劳烦何管事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牵起小灰灰,轻声道。
何鹰又一怔,果真奇怪,一般流放女听到这话,就应该对自己眼神**,展颜露胸的,更有胆大火辣的,来的当夜就跑到了他的房中。他也睡了不少,但是都不满意,也就没带回村屋,鹰眼一眯,不过,像今天来的这个小娘子这样的绝色尤物,还真是少见。
“那两位请随我来,这边请——”
……
望着密密麻麻的蜂房,只是视觉上的冲击,住进之后,才知道不仅仅是视觉的问题,而是身心的摧残。
房子很低,大概一米五的高度,田小禾是猫着腰进去的,小灰灰这次总算是对身高满意一回了,她大大咧咧腰伸得直直的,还得意地朝田小禾吐吐舌头。
屋内十分简陋,用寒碜都有点抬举,姑且用窝来形容吧。整个屋子除了一张从左墙到右墙的长炕之外,啥都没有。
炕上光秃秃的,就是一大石板子,走近一看,还冒出绿茸茸的苔藓,像鼻涕一样的黄黄绿绿的一滩水就这么华丽丽地躺在炕的中央,黏糊糊的。
整个屋里有一个一巴掌大的透风的小口子,若不是手中的油灯,大白天就是昏黑的一片,屋子里发出浓浓的霉味,腥味。
“哇——”田小禾胃里翻江倒海,也顾不得什么,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吐得昏天暗地。小灰灰立马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小脸忧愁,“小禾禾,是不是宝宝又在闹腾了?”
拿着油灯站在一旁的何鹰,心里嘀咕着,果真是千金大小姐一个,真是娇滴滴,呵,还真跟咱荷花村的女人不一样,有意思。此时,听到宝宝两个字,虎目一滞,冷冷开口,“你是说她有崽子了?”
小灰灰头也没回,继续拍着吐得直不起腰的田小禾,“是啊,五个多月了,小禾禾可辛苦了,从两个多月开始就吐,这都吐了三个多月了。”
何鹰戾气涌上脸来,整个人像屋檐挂着的冰棍棍,刺骨冰凉,硬邦邦。拿在手里的油灯仿佛感受到了寒气,火光忽闪忽闪的,惶恐不安。
田小禾感到背后有一条毒蛇,冰凉的蛇身正扭捏着爬附,胃里一缩,吐的量也减少不少。
半晌后,身后传来何鹰毫无感情的冷硬话语,“跟你睡的男人有我高大壮实吗?”
田小禾身子一僵,这个问题还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觉得那个男人皮肤光滑柔嫩,手感不错,精力体力十分旺盛,还有,就是,咳咳,那个地方十分,嗯,硬,还真没想过,不过,按照他扑在自己身上,自己矮他一个头,又结合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嗯,他身高至少一米八吧。
扭头看看一脸阴鸷的何鹰,真真高大,宽阔的肩膀,壮实的胸膛,长腿长胳膊,蹭着小灰灰爬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比,矮一个半头,看样子,那男人,要比他矮那么一丁点。
尚未搞清楚他这问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跟那男人为争夺自己而开打,提前了解敌方战斗力,还是因为看上自己的颜,了解自己的择偶标准?只不过这问得怎么就这么粗俗露骨呢?
美眸流转,绝色的脸,疑惑弥漫,朱唇扯了扯,“他——”
“见得没见过,怎么就知道呢。”小灰灰大声抢断。
田小禾一怔,懊恼自己的缺心眼,是啊,被强bao的人,还记得施暴者的体貌,不是很奇怪么。
眸子染上凄色,哀哀怨怨,“小女子是,是,呜呜,被掳走的,回来时,就怀了。”
何鹰错愕,“……”
屋子里静悄悄,夹杂着霉味,腥味,馊味,田小禾的胃又加快了蠕动。
许久后,何鹰叹口气,“我原想着,跟你睡的男人长得跟我一样壮实高大,你这崽子估计也差不到哪去,到时候打猎也是一把好手。现下,你都不清楚他啥样,算了,我吃点亏,等你把崽子生下来再说吧。走吧。”
说完,挥挥手,田小禾两人会意,跟在后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原来人家是想一个打猎的好手,望着前面高大的男人,哎,你娘的,你想得可真长远。再说,姑奶奶我,压根就没想过跟你过。
何鹰也是心绪满满,看这小娘子细胳膊细腿,做活,一看就不行,要生个崽子一样,那岂不是成为村里的笑话,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