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怎么玉书喜欢?那下次瑾瑜哥哥便为玉书写一首。”玉书红着小脸满足的出了玉兰斋。
“公子吩咐的事已办妥,今日依红楼热闹非凡。大厅里的公子们都在品评公子的这首相思呢。姑娘们也乐得为公子造势。公子在姑娘们的心里的地位真真是无人可及。”玉兰来到玉兰斋里回复瑾瑜。
“姑娘们喜欢诗的话,以后我常作了送与她们。玉兰姑姑,我这便回府了。明日有得你忙,毕竟你家公子我娶媳妇的钱就靠你了。”瑾瑜摆着手迈步走出园子。
白春跟在瑾瑜身后提醒着瑾瑜:“公子,老太师今晚应该会唤你,你先想好如何回复老太师。”
瑾瑜站在依红楼后门,听着身后依红楼的喧哗声,看着夜色中小巷深处高高挂起的那一盏透着红光的大红灯笼,开口:“该来的,总会来的。走,回府。”
白太师府书房。
半刻钟前,十一来请瑾瑜去太师的书房。
“祖父,瑜儿来了。”瑾瑜对着白洪瑞弯腰行礼,然后搬来一张黄花梨四方椅放在书桌前面。书桌后,白洪端看着瑾瑜没个正形,仍然很是慈祥的对着瑾瑜笑。
瑾瑜看着祖父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每一次面对着年过半百的祖父,瑾瑜总能感受到祖父散发着慈祥的光芒。
“这几日,瑜儿可是大出风头。为我白家大大的涨了脸。今日早朝圣上当着满朝文武大力夸奖与你,想来民间更甚。瑜儿,祖父知你自幼就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可是祖父并不求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祖父只望你能平安喜乐。”白洪瑞看着瑾瑜若有所思的说道,声音沙哑。瑾瑜默默的听着祖父沧桑的话语。
瑾瑜摸着椅子扶手开口道:“祖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太师府若是后继无人,未必不是好事。但是当年我父从不显山露水,毫不出色,却也未落到好下场。祖父,你没有错,我父亲更是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在这个位置却想着能够全身而退。不会有人能容忍我们一直中立,最终我们还是要做出选择。已经这样,还能怎样?瑾瑜知道这条路很艰难,但瑾瑜想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难。祖父怎么知道瑾瑜不是乐在其中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瑾瑜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白洪瑞听着瑾瑜说起自己的儿子,神情复杂。
“瑜儿长大了,祖父也老了。罢了罢了,只要你想,便去做吧。祖父相信以你的聪慧,定能妥善处理。瑜儿要瑾记,你身后还有一个太师府。若有疑惑,便来找祖父。记得没事常来看看祖父。”
瑾瑜听着祖父一语双关的话语,瞧着祖父紧紧握住茶杯仍然有些颤抖的右手,想着祖父当年中年丧子的悲痛。想来祖父又是想起了父亲。瑾瑜起身为白洪瑞挑了挑灯芯,然后拜别白洪瑞:“祖父,瑜儿就先行退下了。”
白洪瑞摆了摆手示意瑾瑜离开,瑾瑜后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过身走出了书房。候在门口的十一关上了房门,跟在瑾瑜身后欲送瑾瑜回掩瑕居。
瑾瑜停下脚步来,抬头看着冬日里漆黑的夜空道:“十一,今晚莫要打扰祖父。好好在门外候着,好好服侍祖父。公子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穿入走廊,十一原地行礼后看着瑾瑜慢慢消失在夜幕里。
瑾瑜行走在漆黑的府里。戌时已过,太师府里的奴仆大都已经入睡。只是今夜,难已入睡的怕是不至瑾瑜一人。
瑾瑜跃上房顶,施展轻功很快来到了掩瑕居屋顶,却并没有回屋休息,只是在屋顶座下,看着不远处皇宫高高的城墙上闪烁着的微光。
白夏在瑾瑜光明正大落在屋顶上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瑾瑜,他有些担心这么冷的天气瑾瑜座在屋顶会不会着凉,便取来白狐披风准备飞身上屋顶服侍瑾瑜。
“白夏,取两坛好酒来。”白夏听见瑾瑜的话,沉默着转身便进入里屋从床底下取出两坛子一线牵出来。
一手拿披风,另一手提着两坛酒,脚在地上轻点了一下便飞身上了房顶。白夏把酒放在瑾瑜身边,就见瑾瑜提起了酒坛子,轻轻的拍开上面的封泥,取下封口布。提着酒坛就长长的喝了一口。
白夏在瑾瑜身边座下,为瑾瑜披上披风。
“白夏,你瞧瞧那皇宫的城墙多威武雄壮。高高的城墙里却又是不知围困了多少人。”瑾瑜伸出手指指向皇宫。
白夏并没有看皇宫,而是望向了瑾瑜说道:“公子,小人听说大多数人都是自愿入宫的。”
瑾瑜提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酒,想了想才开口说:“也是。白夏,今日你便陪公子痛痛快快喝上一回。”
大约3刻钟以后,瑾瑜晃动着脑袋从屋顶跳下,进入内屋,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白夏跟在瑾瑜身后,为瑾瑜盖上被子就退出了内屋。白夏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到偏屋的床上躺下。
次日已时,瑾瑜摇晃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醒来,躺在床上盯着黄花梨木龙凤床床顶雪白的床蔓发呆。忽然之间,听见鸽子“咕咕咕”的叫声。闭眼静听,能隐约听见鸽子落在窗台上的声音。
白夏给鸽笼里加上水,放上一小把苞米,然后取下鸽子身上的信,第一次见这红色梅花呢。突然白夏惊醒,红色梅花是为急信。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就飞跑来告诉瑾瑜。
“公子,玉兰姑姑发来急信。”白夏恭敬的站在门外唤着瑾瑜。
瑾瑜拉开如意暗纹蚕丝被,座起身子。然后唤了白春进来。
白夏递过信给瑾瑜。瑾瑜看着信件一头的红色梅花,喃喃自语:“红色的急信,这可是头一回呢。”打开来看,上书着几个字:公子,昨夜西城有一对夫妇在睡梦中而死。奴家怀疑是公子所说的中毒之象。
瑾瑜惊得一下子倒座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自己曾想为百姓解决这个问题。两年了,这两年没有人一氧化碳中毒,瑾瑜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却不想,在今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已过之时,还是出事了。
白春也到了屋内,瞧着瑾瑜一脸难过的表情,着急的问瑾瑜道:“公子,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瑾瑜有些失神的开口:“白春,两年前我曾经想给百姓们弄一套安全的烤火炉,让百姓们不至于像玉兰姑姑一样中毒。谁知后来,我竟忘了此事。如今东城有一对夫妇因此而死。白春,她们其实可以不死的。”
白春连忙安慰瑾瑜:“公子,这算不得是公子的失误。公子也不要把所有的错安在自己身上。或许这是上天给公子的提示呢?为时不晚,公子定要打起精神。”
瑾瑜定定的想了想说:“为时不晚,为时不晚。白春你赶快去查查那一对夫妇死因究竟跟玉兰姑姑是否相同。随便看看那家里可还余下些什么人?要是有活着的人,一定记得暗中打点打点。得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白春立马给瑾瑜行礼告退:“是,公子。我这就去。”
白夏端来面盆,准备让瑾瑜洗面,感觉屋子里气氛有些低沉。
瑾瑜座在书桌前卷上鸽子专用的锦书,套上竹套,头也不抬的递给白夏。“白夏,立刻放飞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