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三日后四儿回府告诉瑾瑜,玉兰身体明显好转了很多。听说四儿要回府,便让四儿记得一定给瑾瑜带话,两日后请瑾瑜务必要前往依红楼。
时隔五日,瑾瑜再一次来到了依红楼。
此刻,玉兰被玉书搀扶着在园子内晒太阳,玉兰见着瑾玉就弯下腰欲给瑾瑜下跪行大礼。瑾瑜抬手上前扶上玉兰,严肃的告诉玉兰:“礼数就免了吧,你身子刚刚好转一些,仍然需要好好休息。”
玉兰让玉书请瑾瑜入楼内座下聊,瑾瑜摇摇头轻声说道:“冬日的阳光最是温暖,这园内就很好。”玉兰有些诧异的看着瑾瑜开口:“那玉兰就依公子的。”
瑾瑜沉默不语的座在由玉书搬来的红木四方椅内晒着太阳。玉兰看着瑾瑜,越发觉得自己琢磨不透这个孩子。
玉兰为瑾瑜泡了茶,招呼瑾瑜喝茶。三道茶已过,瑾瑜这才摸着手指头开口:“那日我有些失礼,只是担心你们不信,才会如此无礼。若我不来,你定活不过三日。那日说过几日等你身体好转就来收取诊费,不过是句趣言,妈妈不用放在心上。”
玉兰沉默的望着依红楼陈旧的前园开口:“公子的救命之恩,玉兰定会结草衔环相报。玉兰冒昧的问一下公子,想要依红楼来做什么?或者说公子只是想要这块地?”
瑾瑜挑着眉看着玉兰说:“不错,我以前确实只是想要这块地。不过,如今本公子还想要这块招牌。开个价吧。”
“公子要这招牌做什么?罢了,若是公子想要的话,就送与公子。只是这楼的话,奴家还得请公子留下一千五百两银子。楼内还有些姑娘,奴家得给她们留下点遣散银子。”玉兰低了沉默片刻后,略微有些尴尬的说。
瑾瑜轻笑着问玉兰:“怎么?姑娘们不愿意在本公子这依红楼内待吗?本公子还想着留下她们重新开张呢。”
玉兰听闻此言猛然抬头看着瑾瑜,眼眶湿润。“公子这是想要重开依红楼吗?”瑾瑜严肃的道:“怎么?不行吗?如今本公子缺一个管事妈妈,玉兰,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玉兰拉过玉书一起重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一次瑾瑜没有拦住她们。玉兰流着泪激动的开口:“承蒙公子仁义,要是不嫌弃,玉兰便毛遂自荐。从今往后公子就是依红楼的主人,是奴婢母女的主人,玉兰母女愿为主人肝脑涂地。”
瑾瑜起身扶起玉兰,玉书,郑重的看着玉兰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为我肝脑涂地。从今往后我就称你为玉兰姑姑,私下里你就叫我公子。可好?”
玉兰感激的看着瑾瑜说:“公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奴婢,不是。奴家这等卑贱之人,怎可让公子如此称呼。再说,公子不但对玉兰有救命之恩,还留下了玉兰这些无家可归的姐妹。玉兰万万不敢让主人如此称呼。”
瑾瑜发现玉书崩得有些紧,或许是刚刚被玉兰拉着下跪让玉书有些害怕。
瑾瑜牵过玉书的手,安抚的拍了拍玉书的头。“谁都不是生来卑贱,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想来你们也不至落入风尘。”
瑾瑜让四儿取来两千两银票,递给玉兰。玉兰死活不愿意收下。瑾瑜无可奈何的开口:“玉兰姑姑,这钱你要不拿着难道就想这样重新开业?以依红楼如此陈旧的面貌?你就拿着这笔安安心心的翻新一下依红楼,给姑娘们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再给姑娘们买些漂亮衣裙,一定要风风光光的重新开张。公子我还想赚钱娶媳妇呢。”
玉兰顿时傻眼,感叹瑾瑜画风变得太快,同时在心里发誓,这一生一世定为公子马首是瞻。
瑾瑜眯着眼睛笑着感叹:“最冷的冬天都要过去了,春天还远吗?姑娘们月钱照旧,但每月以姑娘们的收成给她们提成百分之三,一百两就提三两。玉兰姑姑,你觉着如何?这依红楼还是你说了算,瑾瑜刚刚就是提个意见。这依红楼还是你的,瑾瑜只想就做个甩手掌柜便好。赚得钱我只取八成,余下的就给你跟玉书。”
玉兰连忙说:“要不得,这楼本来就是公子的。我跟玉书既是你的仆人,又住在依红楼内那还需要什么银子。能有个容事之所,玉兰已经感激不尽。有多的银子就都给公子存着拿去娶媳妇好了。”
瑾瑜看着此时此刻充满活力的玉兰,翻着白眼佯装不悦的开口:“公子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就是!玉兰姑姑,我说了,这依红楼是你的,有需要你就取银子花。不要为我太省银子。因为,我就是不花银子也多得是姑娘想嫁给本公子。”
“噗”玉书在一旁红着脸笑出了声。看见瑾瑜朝她看来,就捂住嘴巴认真的忍住了笑。然后松开手红着脸对着瑾瑜念叨着:“公子很喜欢银子吧,那玉书将来要赚好多好多的银子,都送给公子娶媳妇儿。”
“嗯,如果玉书你以后叫我瑾瑜哥哥的话。我就考虑收下你的银子。”瑾瑜贱兮兮的说。
四儿在一旁捂着脸,假装没看见瑾瑜不要脸的样子。公子变了!越来越看不透了。
从那以后,瑾瑜经常给玉兰出一些奇怪的点子。比如开业前几天发点小广告,比如客人喜欢那位姑娘可以提前预约,每星期推出一个优惠活动,选两个姑娘唱她拿过来的曲子什么的。总之,依红楼生意蒸蒸日上,很快便成为了蜀都最有名的青楼。瑾瑜两个月就收回了本钱,总之瑾瑜现在很有钱。
蜀国138年冬
玉兰站在依红楼的柜台里清点着银票,大厅里的喧哗声与各位公子的争辩声交织在一起。仔细一听,原来还是说的自家公子。
这都好几天了,蜀都人都为公子疯魔了。玉兰很淡定的听着他们争辩,这两年她都被公子惊艳到习以为常。恩,差不多习惯了。玉兰刚刚清点好银票,就看见瑾瑜带着白春一脸得瑟的走进依红楼。玉兰连忙从柜台出来,大声的招呼瑾瑜。
“哟,这不是风头都快赛过雪玉公子的白公子嘛。这边请,我们依红楼头牌花月姑娘可在后园等你许久了。听说是你预约的,激动得都落泪了。”
瑾瑜扫视着大厅里上百号人各色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忍住心中那种想上去踹玉兰两脚的冲动,淡定的开口:“妈妈,带路。”
一进入后园小楼,玉书就迎了上来。眨着大大的眼睛笑嘻嘻的望着瑾瑜,甜甜的叫了一声:“瑾瑜哥哥。”
瑾瑜感觉自己要被玉书暖化了。玉兰斋内什么都换成了新的,唯独那两把瑾瑜座过的红木四方椅没换。瑾瑜落座在这把老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玉兰。
玉兰有点心虚的跟瑾瑜解释:“公子近日在蜀都风头正劲,奴家只是想借公子的名气多为公子赚点娶媳妇的钱。”
白春在一旁默默看着玉兰,心想,公子赚的钱已经娶十个八个媳妇都绰绰有余了。
瑾瑜开口:“行了,玉兰姑姑,我光明正大的来青楼就没想隐藏行踪。可也不愿被人如此观赏,以后莫要如此。想要借本公子的名气?咱们痛痛快快拿来用多好。准备笔墨,公子今晚就作诗一首。一会你就悄悄的让姑娘们传出去,明日就让姑娘唱上。”
玉兰很快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瑾瑜便起身来到书桌前选了一枝合手的毛笔,拿出一张裱花宣纸,压上白玉雕刻成的小兔子镇石镇住宣纸的一头。让笔头饱沾墨汁,一气呵成的在纸上写完一首诗。然后吹干递给玉兰。
玉兰看着瑾瑜变幻灵动,刚柔并济的字体。赞叹一句:“公子,好书法。复又边看边念,红豆生蜀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首名为红豆的诗,情调健美高雅,怀思饱满奔放,语言朴素无华,韵律和谐柔美。公子绝了。”
那还请公子在此好好休息,等候佳音。
玉兰宝贝似的捧着萓纸走出小楼,玉书就一脸崇拜的跑来挨着瑾瑜座下问瑾瑜:“瑾瑜哥哥,这真的是写的蜀国生长的相思豆吗?真好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