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体验了其他几个感应石,怀疑自己已经触发了等待着他的一个陷阱。但是却并没有遇到由之前的化身制造的其他陷阱。
无名氏站在另一块感应石前。这个水中的蓝色石头的底部被雕刻过,所以它似乎逐渐变成它做坐落其上的底座。一行完美的蓝色眼泪从两旁落下,形成底座上的碑文:“渴望”
当无名氏将手放在石头上时,它的表面在无名氏的触摸下泛起涟漪。一股寒意掠过无名氏的肩膀,就好象把手放入一条山溪中。
当无名氏闭上眼睛时,他眨眨眼并再次张开眼睛——他的双眼盈满泪水,无名氏被一种“沉没”的恐怖感觉征服。当这种感觉漫过无名氏时,无名氏的胸口有一股激动,一种“渴望”,像一条有毒的大蛇,啃噬进无名氏的心,直到无名氏感觉胸口要爆炸了。无名氏拼命地想使自己镇定下来,可是眼中不断涌出泪水……
无名氏举起手拭去泪水——他发现他的双手是柔软而娇嫩的女人的手;“我”用手从脸颊拂去零星的泪珠,并且将它们盛在手心,每一颗泪珠都像宝石般在闪着微光……
光是从在“我”的避难所里漂流的蜡烛球投射来的。“我”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整理“我”的思绪,仔细考虑过去,思考未来,在踏上旅途之前使心灵再次清晰。然尔……“我”无法专心!“我”的思绪停留在现在,因为胸中翻滚的恐怖感觉而被禁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闭起双眼,但他的声音在“我”心中回响,一百次,一千次。他会再来吗?那声音是一种耳语,一种回音:“只有你,只有你。”然而在时间之门的边缘,“我”犹豫了,而他必定以为“我”害怕而离去,但“我”害怕的是留下,而不是离去,而这恐惧……那大蛇再次在“我”心中缠绕,它的毒牙啃噬着我的心,用它的毒液充满了“我”的心。泪水再次盈满了“我”的双眼,从“我”的脸颊滑落,他的话正响起……
无名氏的回声:“只有你。只有你。”
“我”突然张开双眼——那是他的声音!“我”感到头晕目眩,而且倒吸了一口气;他极有能力地站在阴影里,然后大踏步走进蜡烛球的光芒中,而“我”感觉到那大蛇扭动并死去……他回来了!他的脸,他的背,但在这些外观的某处,“我”几乎可以看出他因为看到“我”而有的喜悦。毕竟,他为“我”回来了——
无名氏的回声:“只有你能帮助我,戴娜拉。但是我不应该请求你的……”
无名氏说……戴娜拉……然后无名氏,正是无名氏,像尊雕像般披着灰色的外表,从光芒中大步向前—— “我的疤那么重吗?”无名氏的身体看起来好象被刀剑洗礼过,那些伤疤、刺青,令人毛骨悚然——可是,无名氏看穿了戴娜拉的双眼,而她看着……她怎么能如此看无名氏,她在无名氏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外衣,她用如此的眼神看无名氏,如此的渴望,眼神……因为她……怎么……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感觉……?
“我”感觉到视线中含着泪水,泪水不断的加倍,直到无名氏是那个从光芒中大步向前的人,那是无名氏,但是不是无名氏……无名氏感觉到自己被撕裂;这是戴娜拉的经验,但同时也是他的经验,而你……什么……
无名氏的回声:“要你与我同行,这要求太过分了,戴娜拉。我没有权利让你为了我冒这么大的危险……”
这是无名氏的话,但它们是外科医生的话,冷酷的技术是选择的依据,没有任何情感的痕迹。每一字每一句,无名氏感受到自己心里的轻蔑,知道这个受伤的女孩将由她带着渴望的双眼看见什么,而谁——无名氏是那个人,那个用他的话扭曲她的人,不知道这些话对她有多大杀伤力,如同投石器发出的石弹,刺穿她的胸膛,她……然而她从无名氏的回应里只看见欣慰。怎么……她怎么能如此感觉……而不知道我的意图……?
无名氏的回声:“我是来求你原谅的,戴娜拉。当我可以时,我立刻就回来找你——”
“我”的视线再次含着泪,泪水不断加倍地流下,直到无名氏再次面对我自己,拼命地试着开口说话,无名氏想警告戴娜拉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为了自己的需要而谋杀的生物,他不在乎你,戴娜拉,“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他需要的工具——但戴娜拉的说话了,而无名氏无法阻止她……
戴娜拉的回声:“我愿意置身与千万个危险之中,好为你拥抱永恒,我的爱!我不怕!听我说——我会陪着你,就算诸界全都成为阻碍……”
“我”感到自己动摇了,安心而满意——他对她的话感到满意,知道她会怎么说,他就是知道,而她对爱的坦白像是封闭了我心的闸门。被禁锢了。她是无名氏的,但无名氏必须确定,所以我继续下去。
无名氏的回声:“道路是危险的。你必须坚强——比你现在更加坚强。”
那句话游移过她的心,安心,安心的涟漪,渴望的尽头,然后因为他的话令她更渴望他,并未注意到他的控制……“我”只需要刚强起来,他的路径就会和“我”一样!“我”的思绪像火焰……因为“我”可以刚强,比他所知道的更强,“我”不知道畏惧,“我”愿为他而死……!
戴娜拉的回声:“我会坚强,我的爱。我会的——”
她的话像水般滑过他。在她胸中的那条大蛇,用毒液刺穿她的心的那条大蛇已用自己本身来代替。她看不见这些,而他的下一句话是计划过的,很小心,非常的小心……
无名氏的回声:“我不敢说我们是否会成功,戴娜拉,但是我会尽力保护你。我相信你也会同样对待我。你……”
“……你或许必须做出一些牺牲。”在听到这可怕的最后一句话时,无名氏感到自己被撕裂了,他要伤害她……他要伤害我,因为无名氏就是他,而他打算伤害她,但是无名氏需要她被伤害,而且——无名氏想大叫,对她大叫,告诉她有危险,戴娜拉,跑,快跑,因为他的双眼会毁灭所有的东西以及——
戴娜拉的回声:“当然,我的爱。生命就是牺牲。是我学到的教训。”
……她……她的……她说出这些话,而在这当中,无名氏感到自己内心已死。他是一个目击者,看着一个女人死去,因为这些话是死亡的宣判。然而,仍然,她仍然说话,不经心的,毫不在意的……
戴娜拉的回声:“我……我留下一份遗产,在我父亲那里,我的爱;跟他要第六,第三,K和S。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并不多,但是透过它,我留下……”
他……一股恼怒的感觉冲击着无名氏;我咬紧牙以阻止怒气涌出。难道她必须一直继续信口胡说,即使无名氏没有怂恿她?她必须——但是不——不,把怒气放在心里,只透露出一点点痕迹……
无名氏的回声:“别这样,我不会死,戴娜拉。没有必要做这种傻事……”
她……她被恐惧所征服,使无名氏厌恶的恐惧,而这恐惧充满她的心……“我”看到他皱着眉头,“我”赶紧去纠正他!他必须知道这些原因和它们背后的智慧,这样他才会了解“我”制订的计划!说!快说,在他离去之前……
戴娜拉的回声:“我知道我经常做傻事,我的爱……但是你说,如果你受了重伤,你会忘掉事情。如果你忘了你是谁,遗物当中有东西可以帮助你想起来。”
她……无名氏透过自己的双眼冷冷地看着她,视线沿着她带着皱纹的额头,因担心和绝望而泛起皱纹。她的行动如无名氏所预料……然而在她的话中有某些东西……
无名氏的回声:“也许吧……但是我希望这份遗物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不要你把任何对我们的旅行有用的东西留在这里的保险箱里。”
她的幻象是令人震惊,只有一小段时间——“我”沉默不语,看着情感堕落地面,如银色的玻璃般裂成碎片。“……有一些用途……”如此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然而甚至戴娜拉看着,而无名氏希望,只要一小段时间,无名氏希望她看见他是什么……是大蛇,是巨蛇……而无名氏的希望破灭了,在戴娜拉的眼中,感情被重建了,碎片从地上被拾起,幻象重新恢复,但是痛苦的微小碎片依旧存留。他认为“我”做了件愚蠢的事!然而,“我”是为他做的!“我”必须……必须补偿,但要怎么做?“我”必须让他相信这遗产是毫无价值的,但它不是,它不是。它是一切……
戴娜拉的回声:“那份遗物,我的爱,它……它只有一些帮助我记得——”
话语的利刃落在戴娜拉身上,这么快,这么锋利,无名氏无法跟上它圆滑的轨迹。
无名氏的回声:“一份遗物?你做的事,戴娜拉……这么浪漫。不论……”
不!她……戴娜拉……“我”再次将他驱赶,如“我”我昨晚所做的!“我”感觉到大蛇再次动了起来,重生了,缠绕着“我”的心。蛇发出了非常轻微的嘶嘶声,但他没听到……
戴娜拉的回声:“你……你想留下遗物吗,我的爱?为你自己……或是为了任何你想留给他的人。如果你为自己,或为你爱的人留下了什么,或许可以帮助你记起来……”
话语的利刃再次落下,既可怕又快速。但这一次,幻象持续着,而大蛇被隐藏了。大蛇是狡猾的,直到它攻击时才会显露它自己。
无名氏的回声:“为我自己留遗产?不大可能……我会留给自己的东西,放在代言人的办公室里可不安全,戴娜拉。好了……我必须走了。”
他要走了!“我”必须让他留下……这经验一直围绕着“我”,令人害怕,向最后的重点盘旋……这个问题“我”……她……想要问,不要问!不要问,保持沉默,保持沉默!
戴娜拉的回声:“我的爱,在你离去之前……”
他的气愤他的恼怒,现在你又要怎样,低泣的女妖精。
无名氏的回声:“在我离去之前?好象我完全不必面对危险似的。好了,戴娜拉,这些问题不能等到天亮再说吗?有很多——”
她……我……她不顾一切的要说说说而她……“我”……说了。
戴娜拉的回声:“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我的爱?”
满溢的情感在“我”心中消逝。结束了。他……“我”……要说的话是真的,但事实不是她所见的真实。没有谎言,只有冷酷的算计。戴娜拉,当然他希望你与他同行。无名氏非常清楚这点,太清楚了:为了让这女孩去,无名氏耗费了太多精神在她身上。
无名氏的回声:“当然,戴娜拉。如果我不要你陪伴的话,我就不会要求你和我一起走。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在他心里有一种冷漠的寂静,接着一个想法的嘶嘶声,一个锐利而致命的回应,像一把匕首的刀刃。谎言迅速地发生,与情感无关。
无名氏的回声:“我爱你,戴娜拉。”
当无名氏感觉到谎言像辐射般袭向她时,他想大喊,但它是事实的幻象,是大蛇的吻,而他要“我”受伤,她因快乐而哭泣,好象——好象——
“我”高兴地哭……失望地哭……高兴的哭……绝望的哭……
情感冲向无名氏, 无名氏感到自己似乎就要被淹没了,淹没了,而无名氏必须说话,我渴望说话,但不能……而且……
然后无名氏大叫,当无名氏将手从石头上拨开时我大叫,血红的泪水从无名氏的双眼涌出,顺着手臂、手掌,覆盖到石头上。血!她的血!而无名氏无法警告她……无名氏也无法停止哭泣……
突然间,失宠出现了,她的触摸如蚕丝般温柔,正当无名氏感觉到心里涌出呐喊时,她拭去了我的眼泪。她对我发出“嘘”的声音,拖着我的脸,轻轻触摸我血红色的泪水。
“我……我受不了……我没办法……阻止她,我想,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
失宠看进无名氏眼眸深处,了解而悲伤的点点头说,“那就是“渴望”的本质。对你无法改变或拥有的东西的渴望。”她细看着无名氏,抽回她现在沾着无名氏的血的手,“你没事吧?”
“是的……是的……我只需要一点时间……”无名氏说道。
“很好……”失宠向后退,“等你好了我们再继续。”
无名氏深吸一口气,试着凝聚思想。虽然无名氏很想丢掉这个经验所带给我的记忆,但无名氏很快地记了下来,因为无名氏知道记住它有多重要。在那个经验中的是无名氏……那是戴娜拉的经验,但因为那是他自己,戴娜拉的记忆充斥着无名氏的大脑,无名氏可以同时感受到两个部分。他是谁?谁是……无名氏的阴暗面?
无名氏想要离开大会堂了, 但是这是个机会,在大厅里的其他的感应石里也许蕴藏着有用的东西。即使再遇到另一个和刚刚经历过的相类似的经验,但无名氏还是会继续;也许因为可能会遇到其他的这类经验。
这一回,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一个石头,在无名氏面前的石头呈现出病态的绿色,稳当地固定在它的底座上。底下的碑文写着:“解谜者”
当无名氏闭起双眼时,他感觉到手臂上的皮肤变得麻木,似乎所有的感觉都从上面消失了。疲劳……真是疲劳,无名氏试着眨眨眼,但是黑暗依旧持续着;他感觉到眼睑又松弛又懒散,变得非常迟钝。无名氏似乎坐在一片泥土地上,在他周围有一些铜制的生物和……草本植物?“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失去了记忆,可是感觉到一种恐惧的感觉在我里面滋生……”
“啊……你醒了吗?问题都问完了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既粗又沙哑,似乎是为了穿透厚厚的那层灰尘。无名氏尽了全力,却无法张开眼看见这个女人,但无名氏感觉到一阵因惧怕而来的寒颤。有些事不太对,非常不对。无名氏试着做出回应,但能发出的只有粗糙的沙哑声音。无名氏无法感觉到我的舌头……和他的双眼?“我的双眼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