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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支望山神

斗转星移,伯壬跟随伊尹出游,转眼已过半年。盛夏的东夷大地,树木茂盛,禾苗郁郁葱葱。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有时间,伯壬总会在空闲的时候锻炼意念,用意念召唤周围的花草、树木、动物以及沙石等等,以求能够提升自己的功力。平时的修为提升和修仙一样,是一个漫长而困苦的过程,而且提升缓慢。

蒙山国青山居多,走在其中,更觉山清水秀,清逸峻丽,山上四季泉水不断,山下谷中深潭居多。两人走在这个地界上,心情也好了许多。

“嗤----”听得一声响,伯壬立刻警觉起来,聚拢目光看时,一支利箭从不远处呼啸而过,正中前面一只白兔腿部。白兔连蹦了几下,猛的扑倒在地,扭头哀怜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猎人跑来,倒提着兔子看了看,回头便走。

“等等!”伯壬跑了过来,“你能不能把这个兔子卖给我?”自从练习意念控制之后,他把每一个动物和植物都看做是自己的一部分,尽可能去关护它们。

“当然,”猎人说,“不过要两个铜币。”

付过钱,伯壬抱起白兔看了看,然后采了几株药草揉碎,把兔子放在地上,用力拔下竹箭,把药草涂上,然后从衣角处撕下布条勒好,用手在伤处抚摸了几下,说,“去吧!”

白兔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然后钻入草丛,跑了。

伊尹一直静静地看伯壬做这些事情,伯壬所有的事情都和道家一致,是天人合一的;而伊尹却一直在探讨轩辕黄帝所钟情的王侯思想与大禹所创的帝王政治之间的不同。轩辕黄帝征战杀伐,统一各部族;而大禹肃规清纪,创国家之先河。如果将两者和道家统一起来,对天下大众又岂非一大福泽?

两人信步走到一片山林旁,伯壬看到前面有两棵千年神木,宽大的树冠伸展数丈,虬状的树根深深嵌入地下。伯壬请伊尹在旁休息,自己蹲坐在树下,继续召唤山林中的树木。谁知用功半日,却不见那两棵神木动了丝毫。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树中出来两个白发长髯的老者,“我们是这里的树神,掌管着附近的所有草木。我们俩各有三千年的修为,又岂是你所能召唤的?”

伯壬赶快跪下谢罪道:“我只是在此修炼,不想得罪神仙,望乞恕罪。”

那年纪微长的老者呵呵笑道:“不知者不怪,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但是,”老者又严肃起来,“其实还真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

“要我做什么?”伯壬问。毕竟年少,一听说有事,就立刻兴奋了起来。

“三年前有几个牛精闯到这里,把这里的虎豹狼虫都赶了出去,然后独霸此地。可是我们毕竟都是不能离开自身半步,所以无法保护这片森林里的子民,不知公子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把这些牛精赶走。”

“只要神仙吩咐,我情愿赴汤蹈火。”伯壬说。

“按日期来算,再过三天,那些牛精将会再来捣乱。”年老的树精说,“不知到时候公子能不能帮我们把它们赶走。”

“我肯定尽力而为。”伯壬爽快地说。

接下来的两天里,伯壬依旧用意念来召唤这片森林里的花草树木,不过有了两位树神的帮助,他的力量似乎强大了许多。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真实能力,只不过稍稍提高一些而已,所以也不做声,自顾升级而已。

到第三天头上,果然来了一群牛精,大约有四五十头左右,为首的牛角颀长,非常凶恶,但也显示出它的魅力所在。所有牛精都分散采食附近的青草,而且在两棵古树上蹭痒不已,令两位树神十分不爽。

伯壬坐在树上,试图用意念力来召唤这群牛精,但不见丝毫作用,这才信服树精所说的事实----原来如果这片森林没有统治的首领来领导,他自然可以用意志力控制附近的花草树木甚至野兽,但如果这个地方有了首领,他必须要打赢这个首领,才能从这片土地上取得召唤的控制权。

牛精的首领似乎也感觉到有人要和它争夺这个控制权,不自觉地寻找这个源头----原来野兽的原始属性集中在感知能力上,一旦它们感知到威胁,必然要寻找到源头。所以这个首领径直来到伯壬所隐藏的树上,然后带领几个年壮的公牛逡巡在这棵树周围----一旦伯壬下树,它们将发起攻击。

伯壬忍不住笑了,比起狼群的威胁,这些公牛的动作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他坐下来,静下心来屏息凝神,然后向附近的狼群发出召唤。

这一招果然奏效,无论何时何地,狼群都会循着声息来到狩猎地点。伯壬发出召唤,附近数百丈的狼群都应声而起,齐齐向他所在的中心围拢过来。

嗅到狼的气息,听到狼的低吼,公牛群顿时失去了心灵支柱,一霎时,公牛四散奔逃,紧接着群狼分散追击,一阵穷追烂打的局面。

不到一个时辰,公牛全部撤离了这片森林。

没有了猎物,狼群也逐渐散去。

一切都回归了自然,两位树神才敢出来见伯壬,此时伊尹也由伯壬扶着从树上顺了下来,虽说有些狼狈,但起码没有受到攻击。

“多谢少侠救助我们,”两位树神向伯壬两人道谢。

“不客气,只要我们能够为众位做些事情,我们将万死不辞。”伊尹久经世事,言语之间自然不露半点破绽。“只是不知附近风土人情,我们想了解一二。”

“哦,是这样啊。”年龄稍小的那位树神说,“我们这里属于蒙山国地界,听来往的人说,我们这里不产金银铜铁,也没有什么丝绸桑蚕,但美女居多。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可以见到无数肤白如脂的女孩。不过听说最漂亮的当属我们蒙山国君的女儿----一个叫妹喜的女孩子,特别漂亮,堪比月里嫦娥,天宫仙女。不过只是听说,谁也没有见到。”

“哦,我们知道了,谢谢神仙的指点。”伊尹对声色犬马之类不感兴趣,伯壬年纪小,更不懂得这里的事情,所以二人权当没有听懂。拜谢过树神之后,起身就要离去。

“等等,”两位树神急忙唤住他们,“在前面有座名山,叫支望山,山上有个支望神,掌管方圆百里的山麓,凡是要过此山的,需要祭献一定祭品,英雄不妨从这里取一些山鸡野鹿什么的以供祭祀。”

伊尹闻言怔了一怔,厉色道:“山神土地为皇天所封,自有惯例来做。自禹皇之后,我们以德行天下,为何要以血腥杀害为前提,故我宁愿不过此山,不踏此土,绝不登此仙山。”

“我们一路行侠仗义,舍生取义,又怎么为小节而失大义!”伯壬也断然拒绝道。

二人谢过树神好意后,相携向支望山走去,只觉得山势越来越陡,伯壬感觉不妙,劝伊尹道:“大哥,你等着,我先爬上山去看看。”

伊尹懂得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累赘,跟着才是他最大的麻烦。所以慷慨地说:“你自管去,我随后自会寻你而去的。”

两人心意相通,自然没有别的废话可言。伯壬把包袱放在伊尹那里,自己随地攀岩而上。

到达山腰时,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

伯壬躬身施礼:“豫方张伯壬有事路过此地,前来拜山。”

那声音“哦”了一声,问道:“可曾带来祭祀之礼?”

“因行色匆匆,不曾带得。”伯壬回答得有声有色,不卑不亢。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笑,一个牛头虎身的山神出现在伯壬面前,“即便当今圣上、四海神仙到此,也当给我个面子,你这毛孩子到了这里,竟然空手拜山,是不是活腻了?”

“我只是路过此地,既然贵神不愿意让我们过去,我们自会离去。”说完,伯壬转身要走。

“站住!”那山神厉声喝道,“你以为这里是平常百姓所在,说走就走的吗?”

“我不过了,自己走还不行吗?”伯壬道。

“小子,这可是我的地盘。”那支望山神终于忍不住了,“你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要再走了。”

“怎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走了?”伯壬反问。

“当初禹皇过立扈山时,也要向玄扈神奉上祭祀之物,何况是你们,”那支望山神有些沉不住气,“要知道,这里人烟稀少,也没有人来祭祀,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肉的滋味了。”

“原来是个妖神,你这样做有悖天条,难道不怕遭天谴吗?”伯壬大喝道。

“哈哈哈。”支望山神大笑不已,“什么天条?当前天象有变,我从师于当朝征西元帅夏封,他路过这里时曾告诉我,现在只要能够享受到足够的香火,或者得到足够的祭祀,就能很快修成正果。没有祭祀,难道要我一世都要蜗居于着一隅之地吗?”

“你如此欺人,莫非要我和你以死相拼?”

“就凭你?”山神呵呵冷笑,“别说你了,就是你的师尊牟潜山的山神,加上曾经救过你的那位土地老儿,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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