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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姿国色

见支望山神如此狂妄,伯壬自然不服。因此不再多话,挥拳向支望神打来。

“好小子,竟然无理。”支望神大怒,也不躲避,硬生生用牛头接了他一拳。

“嘭”的一声,伯壬被震得倒退了几步,手臂酸麻。

支望山神却纹丝不动,反而摆动牛头向伯壬冲了过来。

伯壬身形灵巧,和支望山神周旋在了一起。只是支望山神看着笨拙,其实动作也迅捷得很,不但牛头极具攻击力,虎身和虎尾都是进攻的武器,加上功力比伯壬强上许多,所以几个回合下来,把伯壬逼得步步后退,没有了招架之力。

又连着退了几步,伯壬赶快运用神功,召唤身边的草木树藤,去困住支望山神。因为平时用心修炼,他的功力果然进步很多,一连串的召唤之后,附近的草木瞬间直立,阻挡住道路,树藤也伸展开来,缚住支望山神的手臂。

伯壬松了口气,心想支望山神也不过如此。

谁料他高兴的太早了,那支望山神任凭四肢被缚,脸色不变,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就这么一点修为也敢在我前面使用!”

“嘣”的一声,支望山神崩开所有的纠缠,“你要知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附属。有我在,它们又岂能听你的召唤?”说着,又连连发出攻击。

“啪!”伯壬躲过了支望山神的一连串攻击,却没防到最后虎尾巴的一下,胳膊粗的尾巴狠狠抽打在伯壬腿上,伯壬惊叫一声,向后退出几步,立足不稳,从悬崖掉了下来。

支望山神也不去追,自顾回到了山洞。

当伯壬再次醒来时,首先闻到馨香的味道,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一阵阵的软香袭人,似乎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毕竟是个八岁多的孩子,即使经历再多,对父母的依恋是不会改变的。

“妈妈!”他不想睁开眼睛,梦呓一般地嘟囔了一句。他不敢睁眼,因为怕睁开眼睛时,母亲、亲人,一切的感觉都不复存在了。

“嘻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姐姐,他叫你妈妈。”

笑声把伯壬惊醒,他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躺在一个女孩的怀里。那女孩大约十七八的年纪,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白皙的面皮,柔媚的眼睛,处处透着机灵和娇媚----单看脸上,游历过诸多名山大川的伯壬就感觉到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堪称天姿国色,无可匹敌。不过伯壬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懂得那么多的风月之事,只是感觉到温暖和依恋。

“小蹄子,不要乱说。你看他还不到十岁,肯定是从山上摔了下来,你赶快去后面那些草药给他治伤。”那女子朝身旁的另一个女孩轻叱道。

“是,姐姐。”伯壬回头看时,见那女孩似乎十五六的模样,也生得千娇百媚,窈窕身姿,只是比她姐姐小了一些,孩子气多了一些,而女人的味道仍显不足。

见伯壬看她,女孩朝他笑了一笑,扭头跑开了。

伯壬想坐起来,才发觉自己浑身疼痛,伤口像刀割的一样。他不禁哼了一声,又倒了下来。

“你别动。”女子用细葱般的纤纤玉指抚摸着他的脸,吐气如兰,“你从哪里来?怎么会落在山涧里了呢?”

“我叫张伯壬。”张伯壬就把自己遇到支望山神的事情告诉了女子,“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我妹妹在山涧里发现了你,你被树枝和山石挂伤,落在下面的潭水里,是她把你给背了回来,然后给你敷了草药。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这不刚醒过来。”

“姐姐,你是谁啊?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们不住在这里。我是蒙山国的公主,我叫施妹喜。她是我的侍女,叫青云,和我平时都以姐妹相称。这里是我父王给我的一个封地,我平时住在城里,偶尔才会来到这里玩耍。”

“姐姐,你见过支望山神没有?他可厉害了,你千万小心。”

施妹喜笑了起来,声音如叮咚的泉水一般悦耳动听,“这里是我父王的地界,支望山神虽然凶恶,毕竟是正神,是不敢惹我们的。如果惹怒我们,到时候我们封山断了他的祭祀,支望山会灵气枯竭,山神没了根基,也自会消亡的。”

“姐姐不但漂亮,懂得也真多。”伯壬不由自主地说。

施妹喜闻言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应该这样的话她经常听到。

“姐姐,”那个叫青云的女孩子推门进来,“草药拿来了。”

“知道了,”施妹喜起身把伯壬放到石床上,然后结果接过草药放到石臼里慢慢地捣碎。

伯壬有些失落,其实他宁愿躺在刚才馨香馥郁的怀抱里。一个八岁多的孩子,还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是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和大姐姐般的抚爱。

“你是自己来山里的吗?”青云走上来坐到伯壬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臂看伤口。

经过这一说,伯壬才想起了伊尹,却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听到伯壬的担忧,施妹喜过来一边给他敷药,一边宽慰他。毕竟伯壬身上的划伤很重,夏天又容易感染,需要三五天以后才能结痂。再说现在伊尹肯定也在到处找他,即使出去也未必能够相遇,不如等到结痂之后再走也不迟。

敷药过后,青云又拿来一些食物,让伯壬充饥。昏迷一天一夜,他自然饿得不行,所以自顾自地猛吃了一顿。

施妹喜两人笑着看他吃完,又说了几句话,就相携出去了。

又躺在床上,伯壬想运功凝神,只觉得身上各处钻心地疼痛,忙平静下来。虽然心里着急,也不得不等着。

伊尹等了一天一夜,没等到伯壬回来,心里焦急万分。后来又询问树神,得知支望山神凶恶异常,就更加担心,于是一早就起身赶往支望山寻找伯壬。

翻过一架高山,已经是下午未时,炽热的阳光照在山石上,激起阵阵的热浪。好不容易到了一条小溪旁,伊尹趴在溪旁喝了个饱,然后躺在一棵树下休息,忽听一阵优美的歌声从山下飘来----

阳光闪耀兮,蝴蝶飞,

溪水潺潺兮,草儿肥,

我播种子兮,在坡上,

仲秋收获兮,欢乐归。

树儿青青兮,风儿吹,

涟漪荡漾兮,水儿美,

我望天际兮,惊鸿起,

心里空空兮,思念谁?

歌声温婉嘹亮,拨人心弦,伊尹顿时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与世无争的意境之中,思想自己独自飘零,寻找自己的理想,又何如舍弃杂念,终老山林。赶快屏息凝神,抑制浮躁气息,自己又从歌声中走了出来,歌声中,那女子似乎又有怀春的感觉。在这空旷的山中,这又是谁呢?

顺着歌声望去,是小溪向下注入一池潭水,潭水边上,是两个女子正在洗澡,皮肤白如凝脂,头发长如黑带,身材窈窕多姿,笑声清如山泉。伊尹一阵脸红,赶快把脸扭回。不料慌张之际,脚下一滑,赶快转身扶在山坡之上,抓住身边的松树,却将脚下的几块石头蹬下。几块小石头呼呼啦啦地滚落山坡,径直掉入潭水之中。

两名女子正是施妹喜和青云,她们其实是修炼数千年的两只玉兔,因贪人间富贵,一只变化托生在蒙山国国君施独的家中,取名妹喜,妹喜长到十二岁时,另一只变化为八九岁的女孩子,流浪在街上,被妹喜带回,取名青云。随后妹喜向国君要了支望山做自己的封地,不时带青云到山里修炼。

几天前两人在出玩时,妹喜不小心被猎人射伤捉获,青云逃回。巧遇伯壬动了恻隐之心,花钱把她买下放生。回去后妹喜用草药敷住伤口,运功疗伤,很快就痊愈如初。

而昨天碰巧在潭水里洗澡时伯壬从山上掉落下来,她感念恩情,将伯壬带回草屋中安置疗伤。今天安顿好后,感觉酷热难耐,便又来到潭中洗澡嬉戏。

清冽的泉水,荡漾在身体周围,让人倍感舒适。成群的鱼儿在身边游来游去,和两人朋友一般亲密接触。惬意之间,妹喜放声歌唱,动听的声音在山中回荡,令花草侧目,藤树折腰。

忽然,上面一阵响动,呼啦啦掉下一些石头,扑通通落入水中,吓得两人激灵灵打个冷战,急急向后仰退,溅起几片水花。她们顺着小石头落下的地方向上望去,却见一个人趴在山坡上,手扶着一棵松树。

“好大胆,竟敢偷窥我们!”青云轻叱一声,不待妹喜说话,将手一扬,伊尹周围的石头骨碌碌向下滚动。伊尹立脚不稳,全靠双手抱住松树。不料几颗石块从上面落下,砸在他的双手和肩上。

“啊呀!”伊尹负痛,一个没有抓住,顺着石头滑落下来,直接掉落在潭水边上。

此时妹喜两人已经飘身上岸,穿好衣服,一阵香风,来到伊尹面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此偷窥!”青云粉脸通红,厉声怒斥。

伊尹此刻像落汤鸡一样,浑身是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爬到水潭上面,忙忙地向两人致歉:“姑娘,真是冤枉啊。我一个小兄弟昨天失踪,他一直在找他。不想路过此地,碰巧让两位姑娘误会了。姑娘,我真的是无意来到这里的,而且找人特别急切,才有冒犯。姑娘若不出气,随你们打骂一顿,只求你们快点能够放我走,让我找到兄弟,我不胜感激。”

“我不听你花言巧语。”青云依然怒气未消,上去还要教训他一顿。

“等一下,”妹喜拦住她,走上前去,看着伊尹问道,“你找的可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

“是的是的。姑娘可是见到他了?”伊尹大喜过望,忍住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叫伊尹?”

“是啊。”

妹喜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伊尹,心中动了一下。听伯壬说伊尹是个大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今天一见,果然是如他所说。虽然刚从水里爬出,显得有点落魄,但也难以掩饰他的英姿与内涵。

她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无名的情愫油然而生。她的脸又一红,忙低头掩饰起来,轻声说,“你跟我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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