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胖子的时候,南笑早已经把小七放了下来。
但是沿路,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但人们不认得那姑娘是谁,有知道南笑的学员弟子,也远远的和南笑打招呼,南笑一律以笑脸相迎。
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出了武院的范围,认得的人不在多。站在广场上,南笑回想着当日负伤,在这儿附近养伤的经过,还有那位养伤期间照顾自己的老人。
小七只是好奇地看着周围屋舍,眼尖发现了胖子手中提着什么东西,在半山广场的出口等着二人。
见南笑怔怔出神,她很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胖子同样发现两人看了过来,走过来时候小七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南笑的情况,胖子也只是了解南笑是杀人之后逃命来到盐帮,不知道他想什么,也就没有出声打扰。
寒冷的空气渐渐有了一丝温暖,山上寒梅花瓣簌簌飘落,快到了早春时节。广场上飘扬着花瓣,有白有红,这场景多像桃花镇上阳春三月的桃花啊,南笑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和小婉在街角嬉戏的画面。
“婉儿,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天吧。”
无关过去未来,上天自有安排,害你之人我已经帮你杀了报仇,只是这仇报不彻底,害你家破人亡的赵家之人,我还没来得及替你杀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即使死,也给你做牛做马。
南笑面无表情,许久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两人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瞪着自己,南笑耸耸肩,当先走去。
一路王武没有多问,就连好奇宝宝小七也闭口不言,不知道为什么,她能从南笑的眼眸中想象到那是让大哥哥心中不开心的事情。
因为是参加历练之后的学员,有他特殊的凭证,三人顺利通过分舵几处关隘,离开了水汀盐帮分舵的大门口。
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水泽交汇之处的一个小村,这里几条水路阡陌,小船纵横穿梭,颇为热闹。
王武当先引路,划船淌水,来到村东头一个逼仄的临水小院。
这小院不甚宽阔,百来平米见方,一半建在水上,一般靠着陆地,有桥连接,周围有几处人家,看样子也是以打鱼贩鱼为生的淳朴渔人。
王武也是多时没有回来过,看到小院,心中记挂老父,心情非常激动,连忙赶走几步,推门当先跨了进去。
南笑小七随后,进入院中。
抬眼一扫,院落整洁,三间小房,陈设简陋,但是很干净。院子一半用粗木围成篱笆,一半是临水的平台,面对水汀。
门口柴扉半掩,遮蓬上有渔家王氏的小扁,有几株石榴,竹子,虽是粗野人家,但是院落精心装点,粗中有细,不与人同。
王武当先推开房间门,口中呼喊父亲,但是没有人回答他,显然屋中没人。王武进出寻遍院落房间,终于确定了这个消息。
从屋中冲出来,他满脸焦急,南笑问道,“王老爹是不是出去打鱼了还没有回来?”
虽然现在夜幕降临,再过半个时辰估计就要全黑下来,但是渔人有渔汛贪功晚归是常事,南笑在桃花镇时候,常听人这么说起的。
“不会啊,每次回分舵的时候,我都让老爹莫贪打鱼,早出早归,不要与人争执,因为我不在身边,担心他一人有什么事端。”
王武摸摸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小七问道:“胖哥,你老爹在哪打鱼嘛,他是不是打了好多鱼,我们可以去帮帮他吗?”
“小七说的不错,王老爹平时在哪里打鱼,说不定有什么收获,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去看看。”
闻言,南笑也说道。
王武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南笑知道那是他从乱街花不少银子买来的青竹酒,在外面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胖子非常有孝心,买回来孝敬他老爹的。
他放下东西,没说什么,打开柴扉,往村东头走去。
南笑和小七也紧跟上去,出了村子,东头是一片宽广的水泽,有往来的船只,映照着余晖,水色泛红。
水泽岸边有伸出去的泊口,栈道旁边有简易木屋,是一些倒卖活鱼的小商贩还有郡上一些大酒楼采买行的管事和伙计们,为自家酒楼更好的吸引顾客,不惜亲自前来采买的伙计,好在第二日开门迎客,顾客盈门。
这里就像一个交易渡口,湖泽之中四处可见打鱼归来的渔船,停泊在此上鱼,听说湖泽连通更远处的一望无际的江河和海口。偶尔在水天交接处见缓慢行走的大船。
现在正是外出船只打鱼回来的时候,交易渡口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杂,来往不绝。
南笑三人很快赶到这个地方,南笑感受到空气中带着浓郁的鱼腥味,仿佛又回到了为宝福楼去港口采买鱼儿的时候。
但这儿不是桃花镇,他也不是来买鱼的。
“找到了吗?”
南笑问胖子,他怕搞丢了小七,一直留意着她,小七只要人一多,竟然也自觉地拉着南笑的衣袖。
渡口最是繁华人多,王武左顾右盼,没有发现老爹的身影,想要越过人群,往渡口前面再去看看。
刚走了几步,突听前面一个破锣嗓门儿叫道:“什么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说好的将鱼儿卖给我,现在出尔反尔,你找死是吧!”
这人声音强横,似乎是平时嚣张惯了,行事稍有不顺,随即打骂随心,无法无天,不知依仗谁的势力,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他语声刚落,只听一个老者声音道:“申管事,话不能这么说,我的鱼是早有言在先,价高者得,没有固定卖给谁的,以往卖你,也是你的价格公道,也要得多。”
旁边有商户小贩出言帮忖,为说话的老人讨公道。
但是被称为申管事的家伙却不将其他人放在心上,大言不惭喝道:“笑话,申爷我买东西还要人教?无关人等少他妈多管闲事,今天这鱼,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动手!”
他一声令下,身后两个提棍的护卫将其他人逼开,两个伙计模样打扮的人上前张罗,准备将老人收获的鲜鱼往大鱼篓里倾倒。
其他人见这家伙如此无赖又无理,终究不是自己的事,虽然愤愤不平,但也没人出来说话,更没人阻拦。
那老人高声叫道不可,似乎是用自己的身体阻拦伙计的动作,但是伙计施展不开,随即有拳脚加到了老人的身上。
老人哎连声,摔倒在地,无力阻挡。
周围人围了一圈,纷纷指责申管事一伙人无端伤人,老人被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住,王武和南笑等人看不清楚里面情况,但是王武自从老人开口,早确定了那卖鱼的老人正是老爹。
因为还有些距离,渡口又杂乱不堪,还没赶过去,老父就被人打倒,他肝胆剧烈,胖子最是孝顺,伤他老爹犹如要他命。
王武眼睛顿时红了,不再顾及自己盐帮的身份,使开身法,撞翻两个鱼摊,口中呼喝老父,围着的人闻言,让开了一条路。
王武冲入场中还没答话,左右开弓,一人一拳,瞬间将两个打人的伙计打飞入渡口两边的水中,溅起好大的水花。
众人拍手叫好,南笑和小七早已跟来,扶起王武的老父亲,看胖子的动作,这位老人肯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老人脸色微黄,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深深的褶皱,显示老人经历过太多的风霜。南笑忙查看老人的伤势。
好在两个伙计不是武道中人,只是普通人的推搡殴打。老人摔倒,没有大碍。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什么,自己的两个伙计就被打飞,场中行事立转,申管事瞬间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