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韬玉不过是无心一语,柳青锋听来却是对他的戏弄,天下谁人不知何为仇,何为怨?心中大怒,兵器一振,“如此不知好歹,老夫就不客气了!”
“慢!”郑韬玉以手止住他的动作,如石刻般棱角分明的脸时刻不显出军人的刚毅和沙场的风霜考验下的严峻,虎目幽深,咄咄逼人,凌厉之色绝不少于柳青锋,“据在下所知,贵庄与风雷寨向来没有恩怨,贵公子却上门挑事,下毒加害,之后又轻薄舍妹,如此,这仇怨也该是有的,但对象好像是反了。在下没有前往贵庄讨说法是不想恩怨继续,已然退了一步,柳庄主何不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呢?”
“少在那胡说八道!”柳青锋未答话,旁边的妇人就按捺不住,举剑与郑韬玉相对,“我儿一向品行端正,从来都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你说他轻薄令妹,要么就是诬告,要么就是令妹自己品行不端,魅惑我儿。这仇不共戴天,今日纵然你说破了嘴皮子,我拼了命也要替我儿讨回公道!”
听她侮辱宁儿,老六和老五都大喝“住嘴”,郑韬玉眉头一皱,不悦之色尽显,钢刀一横,“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得罪了!”
一伙人很快又斗在了一起,宁儿远远在林边看着,眼珠子转了不停,紧张地在郑韬玉几人身上流转,就怕他们出什么事。尤其是老五,他显然体力不济了,身上的衣服多处被血染红,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是新伤还是旧伤。
老五脚步虚浮,眼前也时不时冒金星,身形摇摆不定,极是危险。宁儿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护在他的身边。
“幺妹,小心!”
宁儿只听得后面兵器交锋的声音,回头时,那人却被郑韬玉一刀斩杀,才知刚才自己只顾着老五,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
郑韬玉看了宁儿一眼,又挥刀杀敌。
宁儿微忡,刚才哥哥的眼神满是责怪,肯定是气她不好好听话。可是,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老五挣开宁儿的扶持,又去杀敌,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把宁儿护在中间,就是受了伤也坚定如初。可是,对方实力太强,人又多,更重要的事,大家是近距离的肉搏,宁儿根本无法使用灵力。
此时,宁儿眼见那柳青锋的刀灵巧地穿过老六和老五间的空隙,只逼她的面门,身旁几人大惊,已是回援不及。
却见宁儿空手迎了上去,捏住柳青锋的刀刃,灵力透过手臂手腕,直达指尖,“铛”的一声脆响,刀刃应声而断,郑韬玉的刀同时比在柳青锋的咽喉,对方立刻收了招式。
柳青锋看了眼断成两截的钢刀,那可是青莲山庄的镇庄之宝,已经传了好几代了,锋利无比,以柔韧出名,要断之除非神力,可……
稍稍凹陷的眼又去看宁儿,如此年轻,好像还不会武,不然又何须郑韬玉不顾自己安危回身将他挟住?那她何来力量,仅凭两指,轻轻巧巧就断了他的刀?
“你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妖法?”
临危不乱,受制于人还毫无畏惧,柳青锋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庄主。郑韬玉暗赞了一声,刚要开口,却听身后几声惊呼,回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一人手执利剑朝他刺来,宁儿正挡在他的身后,眼定定地瞪着那人的剑,就差毫厘,那剑尖就要刺穿宁儿的咽喉。
老五并没有看出其中奥妙,以为是宁儿受制于人,心中紧张的同时也懊悔不已,“黄琛亮,老子那日真该劈了你!”
黄琛亮便是几次三番找他们麻烦的黄帮主,那日虽然捡了条命,可手下的人已不再听他使唤,自己也甚觉是奇耻大辱,便去了青莲山庄把宁儿杀害青灵公子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道,这才引来柳青锋的倾巢而出。刚才见柳青锋被制住,已然不敢指望他们帮他报仇雪耻,所以才想偷袭郑韬玉,也许这样一来还可以一尸两命,一箭双雕,谁知碰见这般邪门之事。他的功夫也不弱,此时却无论怎般使劲,都无法前进分毫,整个人也似被下了魔咒般,动弹不得,一时惊出一身冷汗。
“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
宁儿不答,右手抬起,捏住黄琛亮的剑,摧枯拉朽般,那剑竟生生断成一截截,豆腐块一般落了一地,再次惊骇众人。围着他们的那些人看着宁儿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底满是惧意。
“上次已经放过你,没想到你还敢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宁儿话音未落,右手翻转,紫色衣袖一甩,那黄琛亮整个人便飞了出去,撞断好几颗海碗般粗的松树。
眼见那黄琛亮滚落在地,吐出大口鲜血,却因为求生本能,很快起身逃去。
老五提着剑要追,却见身前的宁儿已经拦在了黄琛亮的前面,将他逼了回来。对了,他的幺妹会瞬间移动,追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事。
黄琛亮吓的腿软,也顾不得什么声誉,往地上一跪,拼命叩头求饶,还发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