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作战部队,我们的战斗不会停止,我们随时都处于待命状态,即便我的思想病还没有治疗好,但有时候也没办法,我是一名战士,我有我的使命所在。
甲子小组的人都出任务去了,新来的甲子队员都外出训练跳伞去了,队里就只剩下我和石涛两人继续恢复训练,同时负责督促工兵连修葺我们的营房和训练场。
我们按照训练计划,完成了早课,上午的训练和巡检,中午去食堂吃饭。刚到食堂,就碰上形色匆匆的大队长秦凯。
“队长好!”
“好!”秦凯似乎没有时间搭理我们,转身就上车走了。
我和石涛见队长没时间搭理我们,我们自顾自己去打饭吃。
“林风,石涛,你们过来一下!”
秦凯招呼我们过去。
“队长!”
“你们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了!”
秦凯沉思了片刻,一甩头,说:“上车,执行任务!”
我和石涛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就上车了。
秦凯递给我们一人一袋干粮和一瓶水,说:“你们用这个垫垫底,我给你们说任务。”
我们接过干粮,撕开袋子就吃。这是我们的待命的一部分,任何时候,我都要在战前填饱肚子,做好长时间战斗的准备。
秦凯介绍了这次任务。原来,一个抢劫团伙打劫金店不成,挟持了一名小女孩做人质。这名抢劫分子接受过专业训练,他身上捆着炸药,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思想。公安厅的特警已经过去了,但是那人的位子太刁,特警狙击手找不到合适的狙击位置,所以打电话向我们求助。可是金雕特战大队的人都出任务或者外训了,能够称得上狙击高手的,也就剩下我和石涛了。
虽然我们都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秦凯找不到合适的人,除非他自己上,可是他最擅长的不是狙击。
“大山你的此刻执行任务没问了吧?”
我知道秦凯问的是什么,虽说心里还没底,但我还是肯定了回答了秦凯。秦凯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认可了。
在车上我们换上装备,来到了事发地点——一个闹市区。一名武警警官和公安局长接待了我们,分析了案情:“你们的任务就是狙杀劫持者。他们有三人个人携带炸弹,三个人互为犄角,他们已经把引线互相连接了,任何一个人倒下,其它的人都会引爆炸弹。”
“同时狙杀他们三个人就好了。”
“他们将炸弹的引线和自己的小拇指捆绑在一起,就算你狙杀了他,只要倒下的时候,手臂幅度太大,都会引爆炸弹。”
“先解除他们连接的手指,再狙杀就好了。”
“关键是,小拇指的连接线目标太小,若隐若现,我们武警的狙击手完成不了。”
秦凯看着我们两个,仿佛在疑问,你们能完成任务吗?
我真没有把握,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金雕特战队拉稀摆带。
我肯定的点点头。
秦凯问我,你们先看看现场,给我一个解决方案。
我和石涛观察了现场,查看了周围的楼间距、狙击点位。然后用热成像仪观看了劫持区域的人员分布,最后我们拿出了解决方案:从武警里选出一名狙击手,我们三个人同时打断劫持者的手指,然后迅速补枪狙杀劫持者。
方案定下来了,秦凯将石涛喊过去嘀咕什么,我负责选择狙击位。
秦凯转而说:“林风,这次任务你只负责指挥,他们来执行。”
“队长,我行的,相信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秦凯点点头,示意我们行动。找好狙击位,架好狙击枪,我们开始等待地上的人给我们制造的机会。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我看到了那个小女孩,非常无助,脸颊上还带着泪水,全身都在颤抖,想必她害怕极了。我不能让这个小女孩受到伤害,一定不能,所以努力的寻找着射击目标。
“锁定目标!”石涛告诉我他已经锁定目标,随后那名武警也表示锁定目标。我将枪口一点点的移动,想尽可能的锁定那一条细细的线。此刻,我分明感觉到汗水已经顺着我的头顶、额头、脸颊、下巴……哗啦啦的往下淌。
“大山,锁定目标没,我即将失去目标。”石涛开始催促我,我不想将子弹射向他的手指,而是在努力寻找那条线。更主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狙杀这个人。可我深知,机会稍纵即逝,只好锁定他的指头,“开枪!”
子弹从枪膛飞出,撕裂空气,向那细细的目标飞去。只见那三人下意识的瞬间抽搐,然后我们的第二发子弹已经出膛,向他们的大脑飞去。只是,我的子弹没有射穿那人大脑的意识,而是向那个人拿刀的左手射击。子弹溅起血的澎湃,明亮的刀子却从小姑娘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懊恼,发自心底的自责和懊悔。很想再补一发子弹,可不用我扣动扳机,就在我犹豫的刹那,一颗子弹已经钻进了劫持者的眉心。
劫持者被击毙了,小姑娘获救了,但是我并没有急着离开,通过狙击瞄准镜,我看到了小姑娘的哭声,看到小姑娘母亲的伤心与女儿获救的欣喜。我心里一阵酸楚,因为我不该仁慈的仁慈,导致小姑娘脸上留下这倒伤疤,也许,这道伤疤会跟随她一辈子。
回来的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我从子弹飞翔的角度,可以推断,帮我补枪的人是石涛。之前,大队长和他嘀咕的恐怕也就是这些了。
沉默着,一直沉默着。我实在忍不住了,主动坦白:“队长,我……”秦凯打断我的话,“我都知道,你尽力了,不要为此增加压力。”
我的话被顶回来了,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家就这么尴尬的坐着。
“林风,去干部学院学习一段时间吧!”秦凯突然对我说这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应诺了他。
在秦凯的安排下,我很快就进了某军事干部学院,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军事指挥学习。在学校里,体能与技能训练少了很多,但是这次来学习,我依然带着两个任务,第一是培训一批境外来交流学习的军官,见识一下别人的军事学习和训练,展示我军的优良作风;另外一个任务是,有一支女子特警队正好在这所学院参加理论知识培训,我要负责给她们讲授狙击和近身格斗方面的知识。
这一批外国军官都是年轻军官,他们来自于境外二十余个国家,没有什么具体的科目,多是安排参观学习,交流切磋。主要的沟通语言是英语,但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汉语水平非常不错,可以称得上地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国家选派的时候,特意选择了汉语水平好的,还是他们将汉语作为到了必修的外语课,倒是和秦凯的带兵理念不谋而合,也在这里我深深懂得了为什么金雕特战大队要求我们必须掌握一门以上外国语言的原因。
在这批队伍中,有两名亚洲国家队员,其中一人的年龄和我相仿的班猜·乍仑蓬,另外一名年纪稍小点一信·沙旺素西,他们知道我来自特战部队,便向我打探小牧的消息。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我才清楚,他们都是亚洲MMA综合格斗运动员,参与过亚洲MMA比赛。小牧获得MMA前八名那年,正好班猜获得季军的一年。
“萧天牧会来这里学习嘛?”班猜的问题为难我了,金雕特战队员的行踪不是随便可以说的,我只好找个理由来搪塞:“我们的学习时间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得由上面综合考虑来安排。”
“太遗憾,我这次中国之行,恐怕难以完成心愿了。”
“哦!人生际遇,谁又能说得清呢。我们在茫茫人海之中,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你和萧天牧算是,我们的今天也算是,能够彼此这样说上一句话,已经是难得,那还能奢望太多呢?”
“哎!……”或许是班猜没有完全听明白我说什么,笑得一脸灿烂。于是我换了个话题:“MMA到底是个什么比赛?”
这是班猜熟悉的话题,于是便给我介绍了这个项目:“MMA是一种集观赏性、娱乐性、竞技性于一体的优秀运动项目,现已成为国际武术搏击比赛的主要项目。MMA运动是拳击、跆拳道、柔道和摔跤等运动的完美结合,可以说是搏击运动的十项全能。MMA比赛是体育比赛规则上的一个突破,MMA的规则对所有的武技一视同仁,不同武术流派的练习者可以在统一的规则下同场竞技。MMA运动的赛规可以让各方高手在一个公开且公平的环境下进行较量,是真实公平的一种竞赛方式。在比赛中允许使用击打、抱摔、关节技等各种技术,并在选手倒地时继续进行比赛。踢、打、摔、拿等各种武技都可以得到完美的展示。”
“听起来不错。”
班猜回忆了当年的比赛:“当年,我一直希望能够和萧天牧交手,可惜在16强、8强赛中都没有交手的机会。在四强赛中,我和萧分在临近的两组,如果彼此都战胜对手,将在半决赛中相遇。可惜,萧在八强赛的比赛中受伤,在四强赛中以微弱的分差输给了对手,因此我们没了交手的机会。”
“然后,你最终战胜了小牧的对手,获得了季军。”
“小牧?”
“他比我们小,我们都喊他小牧,他说他的朋友都这么称呼他。”
“萧,小牧,我难道不算他的朋友吗?”
“小牧很想念你,很多次跟我们说起你,说也很想跟你比试一次。”
班猜很是遗憾的说,他很想有机会和小牧进行一次较量,因为他很尊重小牧的赛事风度和气度。这得益于在初赛中,小牧完全可以以小组第一的身份晋级,可是他面对的最后一名循环赛对手,是名年龄超过30岁,全身多处受伤,肩、腿、腰等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可这个人由于各种原因,整个初赛竟然无一场获胜,而他在赛前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非常沮丧的表示这将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场比赛,他只要能站上比赛场,就能拿到基本佣金。在上台前,他在台下祈祷神的保佑。这些事情深深触动了小牧,以至于在比赛一开始,小牧就以病痛为由让出了比赛的获胜权。这样以来,他成全了这个人拿到自己全额佣金的梦想,却只能以小组第二的成绩出线。这个成绩直接导致了他后来比赛连续遭遇劲敌。在16强赛中遭遇上一届的冠军选手,他费劲力气才勉强晋级;在8强赛中,又遭遇上届的天才少年,二人加时三次,才决出胜负,小牧本是那届比赛最具冲冠实力的选手,因为他战胜了最强劲的两个选手。可惜,他在8强的比赛中鏖战时间太长,随手太强,他虽然胜利,可也受伤不轻,四强赛的时候,勉强迎战,最后还是遗憾抱负。
“虽然他输了,可他的人格和气度值得所有MMA选手尊敬,我更是钦佩之至!所以,一直想和他较量一下,想和当年最有实力的选手较量一下。”班猜用非常流利的中文跟我对话。可我,确实无法满足他的要求。
与班猜一起打听小牧的一信,他也是MMA选手,一直慕名小牧的名声,也非常喜欢中国功夫,所以想和他切磋。可惜这个人应该算不上一流的MMA选手,因为通过和他的交流,切磋,他连我都难以胜出,自然不会是小牧的对手。
在和班猜的切磋中,我见识了MMA综合格斗士的实力。说到这里,我是必需感谢青鸟的,如果没有他的悉心教导,我也没有能力领略到MMA的风采。
与班猜交手了三次,最后我输给了班猜,以三比二的成绩,这个成绩虽然不甚理想,不是一名金雕队员因该面对的成绩,但是我自然是不服输的,因为综合格斗输给他,并不代表他可以战胜我。当然,我更庆幸的是,小牧是我的战友而不是我的敌人,否我真不知道面对比班猜更强的小牧,该如何战胜,一个和我同出一个师门的战友。
“你的搏击与萧不是一个路子的?”
“当然。我们师门不一样。”
“都是什么师门,我可以见识一下嘛?”比班猜兴奋的一信迫不及待的向我打探中国功夫。
“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帮派众多,偌大一个江湖。只怪我入门太晚,训练又不精细,所以实力不够。中国功夫讲究童子功的。”
“什么是童子功?很高深嘛,很厉害嘛?”
一信这个问题将在座的中国人都逗笑了。
“童子功,不是武功,指的是从小开始练功的意思,指的是小时候打下功底的意思。”
这个解释让一信继续迷糊,但我没有时间陪他玩文字游戏,我得去处理一下我身上的伤,然后去给女子特警队上课。
女子特警队的训练与外国学员交流有一段时间上的交叉,经常存在上午和外国学员交流,下午给女子特警上课的情况,而我自己的课却只能晚上回去补习。
在女子特警队上课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要考虑他们的生理特征,还得考虑他们的体力、耐力等各种因素来设计教案,否则按照收拾那些甲子新入列的队员那样,我恐怕要被这写女特警用口水给淹死。
不过从这些女子特警身上,我感受到另外一种技能,那是一种以柔克刚的水一般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