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道不知吗?我生带重瞳,是不详之人。”经常被别人这样说,现在却要自己说来去回绝别人。
“天降煞星,生带妖瞳,霍乱江山,天下难容。”那人嘴角牵动低声呢喃。“步非烟,不管你愿不愿意,此生,你都会成为众生的劫,注定,不会有善果……”
不管相不相信,妙弋的确被他的那几句话惊到了,天降煞星,生带妖瞳,霍乱江山,天下难容,这又是……什么……
轻咳了两人,妙弋淡淡道:“你忘了,此时是该我审你的。”怎么被她牵着走了。
那人冷声笑着,却不再答话,而妙弋嘴角清扬,刚刚她还想用正常的方式审他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刑部密室外,曳邕负手而立,这次没有成殷,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人而已。
离在苍桐已有些日子,可这样的场景竟像昨日发生的一样,他猜的没错,父亲还是让他谨慎处理,最好暂时不要得罪穆家。
而昨日,自己亦招到行刺,看来抓到这人多活一日,那人便不会这般轻易就放弃。
所以在拜托刺客之后,自己亦去了司空府,只盼能得到些什么有利的线索。
久久,曳邕方才听到敲门的声音,这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要钥匙,却是自己拿着的。
打开门,却也看到一脸疲色的妙弋。
“怎样?”
妙弋淡淡摇头。
“他还是不说?”曳邕微微有些吃惊。
“不是不说,而是他也不知道。”她也觉得奇怪,无论自己再如何深入催眠,他还是不愿意吐露,唯一说的只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不知道?”曳邕眸光微紧,神色亦有些不好。
“嗯,他只说是接到了命令,而给他命令的人,是左刹使。”虽不知道是何意,但听名字,应该是他上面一级的。
“左刹使……”曳邕低喃。“看来,他们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些了。”
妙弋不说话,却也明白,他有了答案。
这几日,妙弋基本没出过司空府,水煮活人的案子虽然结了,但曳邕根本没有释怀,亦暗中调查的。
说也奇怪,这几日姨娘的病情竟慢慢有了好转,虽神智并未清醒,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了。
缓步走在街上,姨娘的药已经没了,如今秦仪芝虽明着没有处处为难,她也不好在外面耽搁多少时间。
而不远处,一股血腥儿传来,而医馆周围,亦围了不少人。
“都快进城了,谁会才城门口下这般杀手,那可是步家啊!”
驻步,妙弋却也抬眸看向那说话之人,步家?
“可不是吗?听说是遇到盗匪了,那几车可都是上好的紫檀木,一小段都名贵的紧,这二公子喜商,也难怪盗匪会对他下手,可这血流成这样,这怕……”
二公子……步祀誉?
走进人群,妙弋这才看见躺在医馆担架上的步祀誉,大腿内侧血不断留着,看样子,是伤了动脉。
而那医者显然已慌乱,手都是颤抖的。
步府的下人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已是离的最近的医馆了,他们本以为公子伤的不重,怎么会一直血流不止。
妙弋亦是一颤,猛的推开人群朝步祀誉走近,却也被眼前的人拦住,双目赤红,不让妙弋靠近半分。
“让开!你想要他死吗?”妙弋几乎是吼着出来的,看这血留的样子,只怕伤了一会儿了,她虽不喜步家人,却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那护卫亦被吼的一惊,更被这死字震的一颤,妙弋却并不管他,快步饶开他走到步祀誉面前。
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已然休克昏了过去。
妙弋哪管那么多,快速撕下那腿上的衣裤,而这一个举动,更是惊的众人回首。
天呐,这是一个女子该做的吗?
而妙弋显然没想过这些,手立即按住了动脉离心脏更近一端的搏动点,帮助止血。她虽不是临床专业,却也会有些简单的急救措施。
“准备好剪刀,纱布,蜡烛,针线。”妙弋想了想,亦觉得不对。“可有不用拆的线。”
那医者意思一愣,道:“姑娘说的可是千年冰蚕丝,老夫倒是听闻此丝可缝合伤口与血肉相溶,可并无如此名贵的东西。”
“那你有什么缝合伤口的,要最好的。”这步祀誉明显是失血休克性昏迷,再不治疗,真的会死的。
“是是,老夫这就去准备。”
而果然,血也稍稍止了些,那侍卫亦是惊喜,忙道:“血止了。”
“还早。帮我准备干净的毛巾和纱布,把刚刚我说的东西全部用烈酒浸泡。”现在只不过是紧急处理而已,若血管不缝上,这步祀誉,只怕必死无疑了。
“哦哦”那侍卫也不明白妙弋要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去准备。
而此时,那医者已然将东西准备好,到也是蚕丝,虽比不上千年冰蚕丝之万一,却也是他这里的镇店之宝了。
而此刻血已经止住了,妙弋亦将手洗净,用酒消了毒,准备好一切后,却也对着那侍卫道:“按住他。”
待会应该会很痛,即便他已经昏迷,妙弋却冒不起这个险。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你们公子没有两条命。”妙弋的语气很认真,亦带着焦急,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手术,可看这老者,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手术。
“是、”而那侍卫亦被吼的一愣,忙上前,扶住自己已经受伤的公子。
血已止住,现在要做的,就是缝合血管,妙弋深吸一口气,却也用酒在步祀誉伤口周围消毒,随即,双手却也朝那血肉伸去。
“啊……”饶是步祀誉已经昏迷,却还是下意识的低喃着,身子止不住的颤动……
而那几个侍卫亦感受到步祀誉挣扎的力道,暗自庆幸他们听了妙弋的话。
妙弋并未在意,仿佛这些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额间已满是细汗,这才找到了被切断的血管,双手并用,竟也缝了起来……
而稍微细心的人都能看出,此时她的身子亦有些颤抖。
“啊,痛……”这个动作,对步祀誉来说,无疑是折磨,饶是昏睡过去的步祀誉竟也缓缓睁开了眼。
“忍住,别动。”妙弋并未看满脸苍白的步祀誉,此时的她亦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