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青年顺着小道到了大路,三辆面包车塞的满满。而威哥却坐上了最前头的大奔。刚坐上了车,开车的口罩青年便道:
“威哥,咱们干嘛要走?!您说看到针头的就弄死,可那小子虽然折磨成那个样子,看样子还没死!”
“诶?没死?!这事搞的!算了,没死也活不长咯!走肯定是要走的,现在嘛,尽量不惹麻烦!”威哥一听,两只手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巴掌。诶的一声,可又一想,这伤势医院抢救肯定也是问题,碍不了大事。可心里忽的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个女的身手绝对不简单,这屁大点地儿的旭州怎么会有这等高手,摇摇头,回想刚刚的场景,嘴里不停的念叨:
“王小草?赵珂?那她叫什么名字?”
开车青年见威哥不停的念叨,也没说要去的地方和方向,小声的咳了一下道:
“咳,威哥,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这旭州地方说是种子的数量还没有做够呢,现在还差的多啊!”
“去郑昌,带你们潇洒两天,接着去洛宁市,过些天等旭州事情平息了再回来做任务。”威哥回道开车青年,可心里却想,这地儿肯定还要来。她到底是谁?!
四辆车,拐了一个弯,便朝郑昌的方向驶去。
威哥在车上喝了一口茶,拨起了电话,口气从刚刚的老大突然变成了点头哈腰的小弟,道:
“喂,先生......”
......
......
旭州中心医院,已经晚上八点多,可医院就像24小时营业搞促销活动的超市,依然的热闹非凡。
受伤的黄相杰已经在急诊室手术了三个小时,急诊室的门口站了两个便衣警察,赵玉明,赵珂和苗冉已经在警局录口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而王小草又是住进了医院,不过并无大碍,拆了石膏缝了几针,便又躺在了熟悉的病床上。
黄相杰的妈妈赵玉婷还在哭泣着:
“儿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菩萨作为意识形态里最悲哀的一尊大神,无时无刻的不被人们召唤,而每一次的召唤都是顺带着痛苦,菩萨的玉净瓶里放佛只能盛装凡人的泪水。
黄爸爸黄大凯也是流出了泪,在走廊里不断的踱步。赵珂的母亲刘云坐在赵玉婷旁边不断的安慰着,生怕这位母亲因为伤痛过大,哭岔了气:
“玉婷啊,我这心里也难受,小杰肯定会没事的!小杰福大命大!”
就在这时,王根生带着弟弟,正准备去看再次受伤的儿子,皱着眉头快步走着,刘云瞪眼一瞧是王小草的父亲,心里的担心升华成了愤怒,赶忙拦住,不懂实情的刘云骂桑道:
“王大哥!你站住!你养的什么儿子啊!糟践了我女儿,现在又害我外甥!看着挺实诚的,怎么内心这么毒辣!你给我站住!”
赵玉婷也并不懂实情,听到刘云的骂桑,蹭的站起去掐王根生,抽泣的骂道: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害我儿子,我掐死你!”
王小草的二叔王树生,黄大凯也赶忙跑过来,赶忙去拦住赵玉婷,黄大凯掰开赵玉婷的手,吼道:
“干嘛!放开手!掐死他,儿子能好?!放手!快点放手!”
“吵吵什么?!正做手术呢!肃静!你们的事出了医院再说!别影响医生做手术!”只听护士也过来,喊道。旁边站着的两个便衣也走过来赶忙舒缓赵玉婷的情绪道:
“大姐啊,相信法律,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说里面正做手术呢!你这大吵大闹的影响多不好!”
赵玉婷听到手术两个字,一个扑腾又坐了下去,继续哭着。
“哎,我儿子不是也受伤了?!这和小草有什么关系?!”王根生也是担心儿子,和赵珂的父母也有几次谋面,揉揉自己的脖子,心里也忽的不是滋味。
赵玉婷也知道王小草的伤并无大碍,可又想到还在危险期的儿子,忽的站起身来,又抓住王根生的脖子,王树生和黄大凯怎么拉也拉不开,旁边两个便衣摇摇头,又走了过来准备劝架,赵玉婷抓的王根生有些岔气,眼睛已经反白,只听赵玉婷哭喊道:
“你儿子活该!你儿子怎么不死了?!要是小杰有什么事,你儿子得陪葬!你们全家都陪葬!”
刚刚从警局录了口供,赵玉明带着赵珂和苗冉正好撞见这一幕,赵玉明看到妹妹正抓着王根生的脖子,赶忙也去拦住赵玉婷,吼道:
“玉婷,够了!小杰的事和小草没有关系!我在现场,一点关系也没有!赶紧松开!”
赵玉婷听到这里,便松开了手,自顾自地又哭了起来,赵玉婷一个岔气没有呼过来,一下瘫软晕倒在地。只听黄大凯喊道:
“医生!医生,赶紧,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黄大凯喊完,见护士过来,开始掐赵玉婷的人中,自己的老泪扑腾扑腾的掉了下来,哭道:
“这叫啥事啊!”
赵玉明赶忙去抚住黄大凯的背,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王根生被抓的干咳了几声,摸摸自己的脖子,也是一阵叹气,心想,一个家的幸福多简单啊,平平安安,有一个摊上事,一个家就完了!
王树生见状赶忙扶住哥哥,朝王小草的病房走去。赵玉明见王根生不吭声的径自走去,便后面喊道:
“王大哥,小草在哪个病房?我马上过去!”
“什么王大哥?!你去干嘛?!糟蹋咱女儿还不够吗?!还有后面那个狐狸精!你说你也不管管你老公,整天在外面偷腥勾搭我女儿!糟蹋我女儿四年,你是瞎了还是怎么了?!”刘云听到赵玉明的话,心里有些岔气道。
“够了!叨什么!要不是小草,咱小珂今天就没了!你以为小草怎么受的伤!小草拼命挡了一刀!得亏是扎在肩膀上,要是歪一点,小草就没了!”赵玉明截住刘云带气的叨叨,再想想今天的祸事,如果不是小草挡了一刀,赵珂现在估计也躺在手术室呢,脊背忽的有些凉,泪也是湿了眼眶。
赵珂听到这里,眼泪扑打扑打的往下落,走到刘云的身旁,抱住了刘云,抽泣道:“妈!小草不是坏人!”
“王大哥,那个,对不起!”刘云听到这里,也是哑口无声,拍着赵珂的背,朝前面站着佝偻的王根生背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根生只是背对着摇摇头,并不吭声朝前方走去,王根生心里明白,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就不是儿子吗?!这歪一点就没了,我的儿子啊,你再对不起赵珂,也不能用命去抵啊。你要是死了,我和你妈可咋办?!苗冉和小布可咋办?!想着想着,老泪就下来了。
“赵叔叔,我也就过去了,别让阿姨太伤心,小杰一定会没事的!”苗冉见状,朝赵玉明轻声说道,心里也是很担心王小草,说完便跟着王老汉的方向走去。
“去吧,小冉,我马上过去。”赵玉明说着拍拍苗冉的肩膀,这几个小时的接触,赵玉明从内心坚定的感觉,这苗冉不是个坏姑娘,又听过自己女儿对苗冉的描述,忽的莫名的对这个表面平静的姑娘心生怜意。
刘云见赵玉明拍苗冉的肩膀,神态像极了一个慈父。瞪着眼有些诧异道:“赵玉明!你......”
赵玉明只是摇摇头,今天的经历活了四五十年都没有经历过,想到这里,赵玉明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这人的生命怎么会如此脆弱?!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旁边默声流泪的黄大凯肩上,安慰着,这安慰也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大凯,小杰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
王小草背上的肩膀上又中了一刀,大夫虽然说,这一刀虽然不深,可位置特殊,再加上前些天的伤,需要观察观察。王小草斜躺着,正发着呆。
苗冉径自走过来,对着王小草坐着,不眨眼的注视着王小草立体的脸庞,王小草用余光能感受到苗冉的眼光,忽的有些不自在。
不一会儿,赵玉明过来探了探王小草的伤势,便支着王根生去病房外头说话,小草二叔见状,也出了病房。
苗冉心想,赵珂此时正安抚着妈妈和姑姑。便准备凑到王小草的脸边,正准备小声说话。王小草忽的一个扭头,两个人目光交错,都盯住了对方,王小草有些不好意思,挤出了微笑,有些结巴小声道:
“我知道,今天你.....谢谢你,救,我一命。”
“我今天其实能接到的,可看到你站的那里,我......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挡?”而此时苗冉的脸贴的更近,能感觉到王小草的鼻息,轻声道。
王小草看别处的眼光收了回来,也盯住了苗冉:“对不起什么?我该谢谢你的,我知道,可我怕万一你接不到,那小珂不就......上次你在家中替我接了胳膊,我就知道功夫是你想保守的秘密,就算知道你能接到,我还会去挡!”
就在这时,苗冉闭上了眼睛,用唇滑过王小草的脸颊,寻到王小草的嘴,便亲了上去。王小草并没有闪躲,也闭上了眼睛,两张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可外面一阵“嗒嗒”有致的脚步声,打乱了王小草和苗冉安静的吻,苗冉皱起了眉头,并做嘘状,让王小草不要出声。这脚步声肯定是练家子的声音,虽然很小,可苗冉断定是个高手。待声音渐渐远去,苗冉低头一看王小草,脸色已经有些烧红,朝王小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便飞快的朝门外跑去,刚约越过门口,只见穿着医生大褂的男子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苗冉追了几步,见没人看到,飞身一跃,朝男子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