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粥给我吧!”
“诶!”白英应一声,未作多想便将食盘递给殇陌,眼见殇陌竟抖了几次,才将食盘在手中好好稳住。
白英略感关切她的失常,觑她一眼问道:“姑娘这是病了,还是出什么事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呢!”往日殇陌待他们都是恭谨客气的,在他们下人间很是惹人怜,由此白英等人也待她甚好。
“没……没……”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端倪,殇陌慌忙摇首否认,面色一时更加白了几分。“许是近来太累了!”她找理由解释。
白英向来相信她,便也未作多想,只是唤着身后一小太监,“小青子,跟着姑娘进去!”小清子是皇帝御用的尚膳监。
“是,公公!”小清子应着,后脚跟着殇陌往殿外行去。
殇陌只觉得手脚发凉,一步步行进得异常艰难。稍稍回头,余光若有似无的瞥一眼身后的小清子,确定他正低着头,没注意自己的行径,她这才腾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的自胸前摸出小药瓶来。低头,凝目与药瓶,眼眶却突然间红了。
有些东西,就要在今夜,在这小小的瓶子上,失去了……
宫内面上的一片祥和,也许不久的将来,就要这么碎裂了。
今夜一过,自己与皇帝的立场……
思及此,她的心陡然一窒,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对不起,皇上!!原谅殇陌的逼不得已,亦原谅殇陌的绝情寡义……
闭眼,缓了缓心绪,手指不着痕迹的抵开瓶塞,黄色的粉末撒进白粥里,一点点融进糖水中,很快,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仿若,一切都未从发生,只有她知道,此刻她的心是如何的五味陈杂。
“皇,皇上,御膳房的粥……”她缓步走近他,他又拿着折子再看,满颊的疲乏怠意闪得她眼生疼。
其实,他还算是个好皇帝吧!至少,百姓依然是安居乐业。
“先搁着吧!”皇帝闭眼,揉揉眉心。她轻缓的嗓音,让他的心有片刻的松弛。
殇陌也并未搁下粥碗来,反倒心虚的催了声:“皇上还是趁热喝了吧!”
皇帝放下折子,漫不经心的觑她一眼,却见她慌忙垂头,躲避着自己的审视。
他不由得蹙眉,心里腾升疑窦。
直觉里,她此刻的这种躲避,与往日的敛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有事情瞒着自己?
“好!”他点头示意尚膳监,纵然心底疑窦丛生,他却真如凉宫绝所言一般,对她并未有戒备之意。
小清子刚要动手舀汤,殇陌却是下意识的侧身,避过了他的动作。
两人双双不解的注视着她。凉宫彻的目光,平静无澜中添了几许探究。
“等等,皇上还是……等等再喝吧!”她赶紧解释,连唇都在颤抖。这一刻,她又踌躇了。
“嗯?”凉宫彻简短的出声,迷惑的瞅着她,等着她的解释。刚刚她不是还催着自己,怎么一会就变了?
“这个……粥还很烫,奴婢,奴婢给皇上用清水凉凉!”她说着,随后,就要折身往外行去。
不料,却被小清子扯住袖袍,不解的道:“这粥该不烫才是啊!奴才刚刚探过了,这热度恰恰好,再凉了这香味又该散了!”平素他木讷得很,这会倒是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