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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闻道者不惧生死

南方雁城神源阁,天下四方势力之一的南阁所在之处。

自前周被灭,天下被大秦统一,南阁势力一直在扩张。神源阁现任阁主季步云行事果断,手段凌厉,自身修为强大,外界传言他已踏入神域境无极后期,距离圣域混沌境只差一步。

雁城南阁如其名,其城内所有建筑皆是以阁楼为主,其排布有序,暗藏阵法。雁城标志性建筑鼎阁,其形大数十里,内具高楼亭台,花坛溪湖,奇木怪山,珍兽异鸟,乃神源阁总部。

鼎阁最中心处乃是一座九层高的青石大楼,楼身用一块块重约千斤的青石加黏晶铸成,坚不可摧,久经岁月而不被侵蚀,在其最顶端可观雁城一切。其楼曰天机楼,意为可破天机,可改天机!

天机楼一层,其内中央放着一张玉桌,长一丈,宽六尺,四面各有一把玉椅子。其玉桌正上方挂着一幅蛟龙疆域图,与诏朝殿上挂的那一幅疆域图无二致,只是图上有朱砂笔勾画的痕迹,此地便是天地青三榜排名以及布榜之地。

灰蒙的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不多时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南方多雨,气候属温。即使现今已是冬季,南方仍旧气温炎热,不见一丝寒冷之气。

天机楼二层内,一身白衣的季步云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暴雨,其身后桌旁有一胖老头,穿着满是脏污的僧袍,喝着烈酒,吃着荤肉。

“东都乐音坊,向来行事低调,这些年鲜有门人出来。西域听雪楼自前代楼主病亡,新楼主继位,势力一直下滑,传言新楼主修境太低,手下很多人不服,楼内人心不齐,各为所图。北荒素女斋自大秦立国,只参与天地青三榜布榜,其余诸事皆不过问。大秦帝国现今正与西域蛮人交战,很多事秦皇都无暇顾及。轩辕诸葛,唐都西陵,眼光时刻都在盯着皇位,其余诸事他们也不在意。我南阁这些年虽然势力一直在扩张,但终究只在南方。前些时候,我去落月谷见了师傅。他老人家正在全力冲击圣域,十年内踏圣有望。当年的七圣早已远去,五贤中除了师父还有颜路有消息外,其余三人暂无杳信。至于那个道人,我派人查了这么多年仍旧毫无消息,不知他是否也离开了瀛洲大陆。至于那九颗星除了唐都唐天有些手段外,其余的几个可以忽略。”

胖老头扔下手中吃剩的残肉,满是油腻的双手在脏污的僧袍随意的擦拭几把,嘿嘿道:“阁主,现如今形式明了何不将南阁的势力向北向南甚至向西蔓延?秦皇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当年灭九族杀至亲,还不是为了坐稳皇位,杀向域外。现在大秦帝国看似统一了天下,但帝国内在的诸多矛盾显而易见。老僧相信秦皇他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而无力解决。当年的帝京之乱寒了天下人的心,秦皇当时镇压的手段太血腥了,以至于这些年来看似强大的帝国却无力去做很多事。帝军三部看似由三十六神将统领,实则不然。各大军营统将各自为营,发展自己的势力,对于三十六神将命令甚至秦皇的命令都置之不理。这一切,高高在上的秦皇岂能不知。这便是契机,阁主可暗里密信秦皇,让他协助你拿下其他三大势力,而你则为他解决忧患。如此,岂不美哉,哈哈。”言罢,胖老头拿起酒壶咕咕只饮,好不尽兴!

季步云盯着远处被雨打湿的翠竹,道:“我之前询问过师傅,他说帝星暗淡,青龙翻身,白虎已醒,让我养兵蓄锐,切不可急于行动,诸事等他出关再做。”

胖老头闻言,神情一肃,“卿老如此说,想必离那一天不远了。”

“是的,离那一天的确不远了。”

……

东都千里之外的洛城,玄妙观。

唐地正与一书生摸样的中年男子坐着交谈。

“居士,我大哥特意让我来给你送剑。”唐地从随从手中接过用黑布帛包裹的楠木剑盒放在颜路身前。

颜路一笑,道:“唐家主此份礼太过贵重,我实在无法接受。唐二家主还是将此剑带回去,请告诉唐家主,闻道者不惧生死,天下事还需天下人去做,圣人不参战,贤人不入凡。前周未灭时,规矩已定,违者天地难容。抱歉,小迪,送客。”颜路说完命身后的小道士送唐地出观,自己起身去了殿后。

唐地乃一武夫,武艺修为虽高,但书读的少,一时竟然不知颜路说的话是何意,看着颜路离去一时急道:“颜路居士,我大哥来时说过,此剑既已送出,绝不收回。我离去可以,断水剑留于观中,若你不要,将来有时间可以去唐都一坐。告辞,保重!”唐地说完,带着随从快速离去。

颜路回首看了一眼桌上的剑盒,步入后殿。

……

“爹,我要去落凤城对抗蛮人。”一袭红衣,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颜绝丽的“男子”,扯着中年子男子手臂娇声说道。

“玉儿,不许胡闹。你刚刚从北荒回来怎又想出去?你可知你去北荒的这段时日你娘与我有多担心你。你看看你,一个女儿家,整天女扮男装东奔西走,成何体统。”

“哼,我马上就十六岁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弟弟比我小,修为比我低,可他都在五叔那里立了不少军功。我这个做姐姐,怎么能不给弟弟树立榜样。这次我去清塘关,可被弟弟奚落不少。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玉儿!”门外一声厉喝。少女赶忙整理衣服,用手撩了撩头发,朝男子挤眉弄眼,男子何尝不知女儿何意,对她点了点头,少女大喜,小声道:“谢谢爹爹!”

推门而入的高贵冷**人,命几个侍女在屋外候着,自己走向少女与男子。看着妇人一脸的怒意,少女悄悄地低下了头。

“唐玉,在外疯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收敛一下。身为唐都大小姐,你可知道自重。还妄想去西域?你爹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与你同龄的轩辕雪,看人家多乖巧。你也不为家族做一些事,整天就知道到处跑。你”

少女听着妇人话,眼泪一颗颗滴落,她咬着有些发青嘴唇,看着妇人说道:“娘亲,我怎么就不知道自重?我怎么就没有为家族做事?此去清塘关我做了不少有利于家族的事,你可知道?刚刚我与爹商议去西域对抗蛮人,难道不是为家族做事?人家的女儿好,那你怎么不去让她做你的女儿?我唐玉自小到大做错过一件事吗?几大家族中的同龄人中修为有高过我的吗?国学经典、道藏宗法、星斗开合、儒圣书,这些书籍她们哪个可曾全部掌握?爹爹,难道我错了吗?”少女扑在唐天怀中淘淘大哭。

“爹的好玉儿,怎么会错了。你娘亲最近来因家族之事烦心,言语上难免有些不中听,你可不能怪她。”唐天轻轻拍着少女的背部,细心说道。

一旁的慕容听雨看着唐天如此宠溺女儿,语气有些冰冷,“每次我训她,你都如此宠溺她,我看等她翅膀硬了你如何管教的了她。哼!”慕容听雨一甩袖带着侍女离去。

“好了,玉儿别哭了,你娘亲走了。”唐地轻拍着少女说道。

唐都家主,九颗星之首的唐天竟是如此的宠溺女儿。与在外有着凌厉的手段,动辄夺人性命的唐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也许,在强大的人心中都会有柔情的一面。

见未回应,唐天低头看着怀间打着轻鼾的女儿,露出已经许久微笑的面容。他轻轻抱起女儿,将她放在床上,脱去鞋子,盖好被子,将屋内的火光全部熄灭,轻轻的在外关上门。

唐天回到自己的屋内,慕容听雨正手拿《道藏剑术》观看,她身上散发出无上的杀气。屋内烛光被压的左右晃动。见唐天进来,慕容听雨放下手中的书,收起杀气。仍旧冷声道:“怎么,哄好你那宝贝女儿了?”

唐天轻咳一声,对着自己的夫人笑道:“嗯,哄好你那宝贝女儿了。”唐天上前揽住慕容听雨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夫人,玉儿还小,她脾气随你,你以后尽量别和她吵,对她说话注意点,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慕容听雨离开唐天的怀抱,坐在凳子上语气较前和蔼的说道:“你平时这么宠溺她,等有一天她因年少无知不听话时怎么办?玉儿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在这么随她满天下去逛,她的婚事怎么办?诸葛家那老头的孙子现在正在破四象境,冲击两仪境,假以时日,他必是同辈中最强。我看还是早些将玉儿嫁到诸葛家去,免得出变故。”

唐天坐下,啜饮了一口茶,笑道:“玉儿还小,婚事不急,此次既然她说要去西域,那我安排她去便是了。我已经命人给落凤城的雷部元帅龙渊写信,让玉儿去他的玄天神历练一番。”

听完,慕容听雨拍了一把桌子,怒道:“随你。你让女儿去战场,我真没见过有你这样做爹的。若她有个意外,我看你如何的跟家里的那几个老爷子交代。”

“哈哈!”唐天大笑道:“我唐天的女儿走到哪都是凤凰,有谁敢伤她分毫?夫人,你可别忘了玉儿现在修为已经步入两仪初境,加上她天凤血脉,这天下除了神域之上的修者,谁能伤她?而且我暗中也会派人保护她,雷部玄天神所执行的任务都在暗地里进行,一般不会与敌人直接交战,你就放心好了。我唐天怎么将女儿置之危险之地?好了,累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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