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笑到最后才是胜者
一
石朽总算在黄昏时刻赶回了运来客栈。
他一进门,马上就看见面色凝重的南宫世一个人坐在大堂里,他的身边没有南宫双的身影。
石朽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石朽皱眉问:“怎么了?四小姐人了?”
南宫世看见石朽归来,没有半点高兴,只见他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南宫世重重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怪我大意!双儿下午出去的时候被十二生肖给抓走了。”
南宫世话一出口,石朽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南宫世商量。
石朽冷冷的问:“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南宫世注视了石朽良久,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石朽走了没过多久。
司马临风就到了运来客栈,他是专门来拜访南宫兄妹。
毕竟司马临风和南宫兄妹一样都是四大世家子弟,祖上颇有渊源联系,父辈也是相交甚厚的朋友,如今都因为受金堂主之邀到了扬州城,难得机会,正好过来拜见。
司马临风人如其名,果然是玉树临风的一代美公子。
他不像普通世家公子,身穿华衣锦服,打扮十分奢华,而是穿着一身很干练的青色劲服,紧贴着上身,显得人格外挺拔精神。
他的脸上永远挂着微笑,那笑就像春风一样拂动人心。
他的笑也很善良、温暖、和舒服。
南宫双从来没有看见过笑的这么好看的男子,司马临风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痴了。
南宫世则是爽快的邀请司马临风喝酒。
二人在酒桌上一边饮酒,一边相谈甚欢。
司马临风:“不知道大公子这闭关三年,剑法又精进到了何种境界?”
南宫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大哥已经练剑入魔。他始终无法对自己的剑感到完全满意,他总觉得自己还差那么一点,究竟是差哪一点他却永远都找不出答案。至于他的剑法到底到了哪种境界,真的很难说清楚,就算是他自己都不清楚。”
司马临风微笑:“也许他的剑已经达到令尊时的水平,早就没有境界可言。”
南宫世笑了笑,饮酒反问:“不知司马伯父近来状况如何?”
司马临风谐笑一声:“还不是像以前一样,沉迷于棋艺之中,有时候为了一步棋,几天不吃不喝。”
南宫世:“司马伯父,因棋悟道,以棋修功,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司马临风笑了笑,饮了一杯酒,才说到:“素闻扬州瘦西湖,风景优美,虽不似杭州西湖那么出名,却也是非常好玩的一个地方。不知道南宫兄到了扬州可去看过?”
南宫世微笑,还没答话。
南宫双已经抢嘴:“杭州西湖我倒是去过,什么瘦西湖倒是从来没有听过,更没去过?西湖还有胖瘦之分?这个瘦西湖是不是真的很好玩?”
南宫世:“双儿没来过扬州,自然对这个瘦西湖所知甚少。”
司马临风:“四小姐下次有机会去看看,自然会知道。”
司马临风的笑虽然很吸引女人,但南宫双更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她在这里呆看着两个大老爷们喝酒,自己又不喝酒,实在无趣的很,当听到扬州有好玩的地方,当时就来了兴趣。
南宫双:“瘦西湖离这里远吗?”
司马临风:“这倒不是很远。出了客栈往西去,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
南宫双:“那还等什么下次,现在就有时间。在这里看你们喝酒让我无聊死了,我还不如出去逛逛。”
南宫世听到南宫双有意一人去逛瘦西湖似乎有所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去也不怕危险?”
司马临风:“让我们陪四小姐一起去也是可以的。”
南宫双气嘟嘟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再说女孩子怎么了?难道女孩子天生就比你们男孩子差?哼,你们在这里喝酒吧,我一个人去去就回,不用担心。”然后又瞪了一眼南宫世:“放心,黄昏之前一定回来。”
说完,南宫双就走,也不管南宫世有什么反应。
南宫世知道自己妹子的性子,颇有些无奈。
司马临风:“要不要我两跟上去?”
南宫世想了想才说:“不必了,让她一个人去也好。她毕竟大了,不是所有的时候都会有人在身边照顾她的,总需要一个人经历一些什么。我们还是在这里痛痛快快的喝酒吧!”
南宫世和司马临风饮酒至近黄昏,司马临风才因为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告辞离开。
司马临风走后不久,南宫世一人颇觉无味。
突然从门外射进一道飞镖,南宫世虽然有了七分醉意,但仍然反应灵敏,筷子往空中一夹,飞镖已在筷子中央。
南宫世正诧异,看到镖头有信,忙拆下看看。
不看则已,一看顿觉精神萎靡。
“南宫双已在我们手中,今晚只要二公子待在运来客栈不要离开一步,明天上午,自当将令妹分毫无伤送回。否则,后果自负。
——十二生肖”
石朽听到这里,已经眉头紧锁。
南宫世:“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十二生肖不想我插手,所以出了这招限制了我的行动。”
石朽:“你说的对。但不管怎样,你今晚一定要赶回金宝堂。”
南宫世疑惑:“为什么?难道十二生肖要对付的就是金宝堂?可是我若走,双儿怎么办?”
石朽突然盯着南宫世一字一句的说:“你相不相信我?”
南宫世不解:“自然相信。”
石朽咬牙:“那好。你现在就回金宝堂,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金万两。至于四小姐,明天上午我一定安安全全送回你手上。”
南宫世无言以对,还在犹豫。
石朽义正言辞:“我用性命担保,一定会救出四小姐。”
南宫世抬头注视了石朽良久,突然肯定:“不必,我相信石兄的能力。我现在就赶回金宝堂。”
“好!”石朽。
二
金宝堂是扬州最大的商户,也是最大的势力。
金万两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也是最神秘的人。
金宝堂建在牙城之中,牙城本是官府、衙门的集中之地。
金宝堂的大门**肃穆,门上的铜环是三脚蟾蜍形象,门阶下是两座气势凶猛的张口雄狮。
金宝堂分内外三层,每层都有高高的围墙。
最外层是金宝堂的货仓和盐仓,还有普通工人的住所,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有成群的侍卫把守,每时每刻都有紫衣剑手巡逻。
第二层则是众多的住宅,也是占地最广的一层,里面假山流水,花园亭楼,一应俱全,除了供金宝堂重要人物居住,来往的商户客人也在这里居住。这一层虽然明里没侍卫守卫,其实每隔十五米就有一道暗卡,每道暗卡之下有三名高手轮流观察着一切。
第三层也就是最里层,是金宝堂最神秘和严密的地方,除了金万两和其家人住在里面,能够通行自如,其他人没有得到允许不准擅自进入。
最里层的墙实在太高,不仅高而且墙头布满突出的钢锥,进出的人只能通过正门,而正门里面就是十八名金身铜臂的光头大汉,传说这十八金人,一身硬功天下少见,几乎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除了十八金人,里层最起码还有十位江湖一流高手在暗处坐镇。
江湖上任何想硬闯金宝堂的高手,就算能通过最外层,但要么到了第二层不注意就会被暗卡刺杀,要么进入最里层的正门被十八金人打碎脑袋,就算能打败十八金人,还有暗处的十名高手了?
反正这么多年还没有敢擅闯金宝堂的人。
这样安全,守卫严密的金宝堂,有人想杀金万两岂不是痴人说梦。
所以金万两在金宝堂里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对自己安排的守卫很有信心。
所以金万两才能非常坦然的面对一切,才能有一种上位者的尊严来面对堂中的这些年轻人。
金万两是个富豪,巨富。
可他却没有一点骄奢淫逸的样子,他的身材保养得很好,他的脸红润有光。
他五十岁的身体看起来还是像年轻人一样健朗,他的眼睛也是像年轻人一样有光。
要不是他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谁敢相信他已经五十多岁,谁敢相信他是一个老人?
他的确一点都不老,他很年轻,他有着年轻人一样的自信和豪爽。
如今大厅里,却没有昨晚那么热闹,到了开宴的时间,他邀请的很多人都还没有来。
只有那位他一直很欣赏的点苍派的柳追,已经入席。就连他的两位师弟都没有过来。
金万两不得不问:“柳少侠,你的两位师弟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柳追气度非凡:“金堂主,不要见怪。他两今晚有些事情要办,可能要来的晚些。”
金万两大度非凡:“没事。”
柳追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面露不解:“难道是我来得太早了?其他人怎么还没有过来?”
金万两也没在意:“也许都有事耽误了吧。”
柳追笑:“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金万两:“再等一下也无妨。不如我和柳少侠先单饮几杯?”
“荣幸之至。”柳追举杯对向金万两:“那我就先敬金堂主一杯。”
“好!”金万两举杯回应。
金万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人人有事,倒显得柳少侠清闲了些。”
柳追:“我向来就是一个清闲之人,不然也不会一天都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一步。”
金万两疑惑:“不知道柳少侠待在房间里都做些什么?”
柳追:“一直都在练字。”
金万两目露赞扬:“没想到,柳少侠对书法这么感兴趣。”
柳追淡淡笑说:“我不是对书法感兴趣。而是为了写好一句话才练了一整天,就是为了送给金堂主。”
金万两笑了:“没想到柳少侠这么有心,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句话?”
柳追手从袖中抽出一张大红纸,他缓缓展开,红纸黑字,赫然写着。
“万两黄金随命去,徒做嫁衣为他人。”
金万两皱眉不解,似有愠怒:“柳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今日你要命丧黄泉,你辛苦半辈子赚的钱到最后还是要落到别人的口袋里。”子鼠缓缓踱进大堂,他的身后跟着未羊、午马。
金万两大吃一惊:“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这里来?”
子鼠冷笑:“为什么不敢?”
金万两听到子鼠的冷笑,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就已经明白,他最信任的守卫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不然他的面前怎么会出现这些奇怪的人,但是金万两也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金万两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个人,显得异常镇定:“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子鼠,他是午马,他是未羊。”子鼠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午马,又指了指未羊,面无表情的说道。
金万两略显震惊,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变化:“都说十二生肖是江湖上最可怕的十二个杀手,既然今天都到了这里,自然是有人已经从你们那里买走了我的命。”
“对!”子鼠阴阴的笑了:“但买你的命可不容易,金宝堂里不仅高手如云,守卫严密,更齐聚众多的江湖年轻一代豪杰,要在这样的时候杀你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我们需要一套完美的计划并且做好充足的准备。”
金万两冷笑:“你们的计划的确很完美,不完美也不会如此成功。”
子鼠:“当然。我们不仅有办法对付你邀请的年轻豪杰,也有办法调走你金宝堂众多守卫的高手。”
金万两冷笑:“什么方法?”
“我的方法。”柳追阴笑。
金万两冷哼一声:“没想到堂堂点苍派一代翘楚竟然和十二生肖混在一起。”
柳追冷笑:“你说的那个翘楚和他那两位可爱的师弟,早就已经被我们杀死了,我可不是你认识的柳追柳少侠。”
子鼠也笑了:“金堂主,你还猜不出他是谁吗?”
金万两略有所思:“听说十二生肖中有位卯兔善于易容之术,他所伪装的人,就算是那个人最亲密的好友也分辨不出,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就是卯兔吧!”最后一句话是对柳追说的。
柳追昂首:“对!我就是卯兔。但我不仅仅是卯兔,有时候我是柳追,有时候我也是金天宝,可惜你们金宝堂始终没有任何人发现。”
金万两眼角似有扯动:“只能说明你的易容之术的确高明。这样就可以解释,你们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松的进入到内堂,到我的面前。既然有这位天宝做内应,一般的侍卫肯定不会阻拦,至于我暗中安排的高手自然也早就被这位天宝给调走了。”
卯兔笑了:“当然还有那些你邀请的年轻高手,自然也被我用手段给骗出去了几个,他们之中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则无法赶过来,所以你这晚宴才会如此冷清,就我一人到来。”
原来花敬童的挑战书,展凝义的邀请函都是卯兔在金宝堂里暗中放在他们各自的房间,把他们先引出金宝堂,然后再利用叶小飞杀了花敬童,再合酉鸡、午马、辰龙之力在红袖阁杀死展凝义。
至于南宫世则用南宫双威胁,还有一个没有离开金宝堂的华山派穆轻侯,自然是“马寒”和“柳枫”二人过去招呼,所以“马寒”和“柳枫”也没有过来。
金万两:“你的确是你们计划中非常关键的一步。但是我的十八金人似乎也没那么好对付。”
未羊:“虽然十八金人是很厉害,刀枪不入。可惜我们不会对他们用兵器,我们只会用绝对的力量对付他们。”
金万两沉思了一下:“恐怕只有天生神力的丑牛有这份力量。”
子鼠:“只凭丑牛恐怕不够,所以还要加上我们之中武功最高的辰龙。”
子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丑牛已经打碎了四个金人的脑袋,辰龙则在一旁掠战。
辰龙封锁了所有金人的退路,逼着他们只能和丑牛硬拼,不让他们有逃走的机会,任何试图脱身去报信的金人,辰龙也会毫不客气的打碎他的脑袋。
金万两叹了一口气:“但是能否在杀我之前告诉我一件事?”
子鼠:“如果你想问到底是谁要买你的命,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金万两:“我知道你们做这一行的规矩。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子鼠:“那是什么?”
金万两眼中已有悲伤:“我只有一个儿子,我想知道,你们把天宝怎么样了,他是否还活着?”
子鼠:“你觉得了?这件事你去问阎王吧,他知道的也很清楚。”
子鼠眼中已有杀意,他没有发现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金万两眼中色杀意更浓。
未羊的钩和午马的刀在子鼠的示意下同时袭向了高坐着的金万两。
未羊的钩,是勾魂索命的钩,勾金万两的魂,索金万两的命。
午马的刀,是闪电般的快刀,是杀气腾腾的利刀。
金万两眼看着两件凶器逼近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他反而悠哉的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在嘴边品尝。
就在钩子快到金万两的咽喉时,刀快到金万两的心脏时,一道剑光从金万两身后飞射出来,射向了未羊的脸,未羊不得不停止攻击,立即后退,不然钩未伤人,自己必先被利剑贯穿。
午马的刀虽然击中了金万两,却怎么也刺不进去对方的身体,金万两冷笑一声,手中酒杯就飞掷向了午马的脑门,午马不得不避,金万两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金丝软猬甲。”午马一看不对劲,刀锋立马回收,同时身形飞速后撤,然后手起刀落勉强削断酒杯停稳身体。
十二生肖大惊,子鼠诧异:“南宫世,你怎么回来了?”
南宫世持剑站在金万两身旁,冷笑:“我怎么不能回来?”
午马愤吼:“看来你是不要你妹妹的命了。”
南宫世:“我回来,只是因为我相信我妹妹一定不会有事。”
午马冷哼:“你哪里来的自信?”
南宫世没有回答,他对石朽的信任本就是其他人无法能够理解的。
金万两却已经含笑的对卯兔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柳追了,不过这多亏了南宫公子提前过来提醒我。”
卯兔:“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看出我不是柳追?”
南宫世:“记得前天我和妹妹南宫双在赶往扬州的路上,遭遇了你们巳蛇和戌狗的刺杀,幸好最后有人出手救了我们兄妹,当时我就好奇十二生肖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又要刺杀我们?然后我们就在一处荒庙里避雨,庙外有三匹云南大理的马匹,但是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救我的人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见马不见人?然后等我到了金宝堂,就正好看见三位从云南大理赶过来的点苍派弟子,云南大理的马云南大理的人,这一切似乎有某种联系。幸好今天我全部弄明白了,如果我说的没错,当时你们十二生肖就是在那荒庙里合力杀害柳追师兄弟三人,我们兄妹正好碰巧路过,你们怕我们发现什么,所以就叫戌狗、巳蛇、午马在庙外拦截我,你们本来以为他们三个人足够对付我,所以其他人将尸体处理完毕就先行撤走,没想到最后却只剩下一个午马逃了回去。但是你们以为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所以并没有着急对付我,而是先进行你们的计划,让卯兔和其他两个人冒充柳追师兄弟先混入金宝堂,将我们一一击破,然后再和其他人里应外合,轻而易举的杀死金万两。可你们万万不会想到,我竟然会回金宝堂,而且还知道这么多。”
卯兔:“的确没有想到,看来我们低估你了。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不提前拆穿我,恐怕就是为了将十二生肖所有人全部引出来,一网打尽。”
金万两:“你说的很对。”
子鼠:“所以那些调走的高手,其实也已经被你暗中调了回来。”
卯兔冷笑:“就算调回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已经和大龙帮派到扬州来追杀叶小飞的高手拼的两败俱伤。”
金万两:“那总还有一战的能力,何况金宝堂还有三百多名侍卫,就算这些侍卫武功不太厉害,可是配合几十名高手,也不是一两个人能挡得住的,不然十八金人怎么会让丑牛和辰龙对付这么长时间。”
十二生肖的脸色已经在变,子鼠:“可是这堂内却只有你和南宫世两人,你以为凭南宫世一人就能对付我们四人。”
金万两笑了,笑的很大声,落在十二生肖耳中却很刺耳。
卯兔:“你笑什么?”
金万两:“既然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柳追,怎么不会对你做一些文章?”
卯兔脸色大变:“你做了什么?”
金万两:“你喝的酒已经被我下了一种剧毒,一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会死的很惨。我也知道你们十二生肖中有一个很擅长毒药的申猴,可你觉得我既然知道了一切,你的两位师弟我会不找人照顾一下吗?再说这毒药是我花重金从与世阁里买来,就连凌白璧都未必解的了?这毒的解药当然现在只有我一个有,你若不想一个时辰之后毒发身亡,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卯兔吃惊过后,就低下头深思,他的面色很奇怪,没有人猜的透。
早就说过,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伙伴,在个人性命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子鼠和午马、未羊已经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更感觉到了卯兔的不对劲。
金万两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扔掉身披长袍,漏出里面紧身的金丝软猬甲:“如今是三对三,你觉得哪一方会赢?”
南宫世的剑已经出手,如温暖的春风,拂向了午马:“上次让你逃了,这次可不会了。”
午马只能去挡,未羊的钩在午马的刀出手的时候,也袭向了南宫世,可是卯兔也出手了,卯兔的剑逼死了未羊所有进攻的路线,看来卯兔最终还是站在了金万两这一边。
金万两也出手了,这个天下首富的武功竟然也不同凡响,他的双拳已经雷霆电掣般袭向了子鼠。
子鼠没有去迎,子鼠在金万两说出在卯兔酒里下毒的事情后,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当南宫世、卯兔、未羊和午马出手的时候,子鼠已经转身向堂外射去,所以当金万两出手的时候,子鼠已经逃出了内堂。子鼠是十二生肖的老大,他身手自然不会差。金万两没有去追,反而将拳头挥向了午马和未羊。
在子鼠抛弃他们独自逃跑的时候,他们的心就已经凉了,心一凉就更没有反抗的斗志,就算有想拼死一战的决心,也没有机会了。
南宫世看似袭向午马,中途却倒转刺入了未羊的身体里;卯兔的剑看似要逼死未羊,其实却从侧面从午马的肋骨中刺了进去。
未羊和午马无法躲,因为这变化太快,何况金万两的拳头也从后面封死了他两的退路。
十二生肖又少了两人。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三
子鼠一逃出内堂,就沿着台阶一路飞奔,完全不顾午马和未羊的死活,他此刻心中只希望他两不要死的太快,能多撑一下,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逃的更远。
子鼠转瞬间到了正门,远远就看见辰龙和丑牛在人群之中死战,两个人的周围躺着无数的尸体,他不着急过去,反而悄悄从一旁绕行,因为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辰龙和丑牛身上,他只要足够小心就不会有人发现他。
丑牛横拦在路口,因为他身体高大,手臂也特长。
冲上来的侍卫往往兵器未出手,丑牛的拳头就到了他们的脸上,没有人能硬抗丑牛的大力,所以只要被丑牛击中的侍卫不仅会死,还会倒飞出去撞翻一大片。
辰龙则不停的在侍卫之中如鬼魅般穿梭,他的拳头也在不停的挥出,每一拳挥出去都会有一名侍卫倒下去,就算他的拳头有时候也会被侍卫之中的高手给避开,但是他的第二拳,金宝堂里没有任何人能躲开,也许这个世上都极少有人能躲开。
丑牛和辰龙在不停的杀人,他两的身上也在不断的负伤。
一个人力气再大,总会有用光的时候,丑牛在打碎第四十三名侍卫脑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开始乏力。要是平常,他的双手再打出一百拳、一千拳都不会累,可是现在他的双手上已经有无数剑伤,他的胸膛也有无数的剑伤,他的血混着敌人的血在不停的流,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发晕,身体也在打秋千,但他的拳头还是在本能的不停挥出,仍然威猛,却没有了最初的杀伤力和威慑力。
辰龙也发现了丑牛快坚持不下去,一声大吼,身形暴涨而起,一股大力推开身边所有的人,奔向丑牛身边,然后双拳连环击出,一下子就将围攻丑牛的侍卫打死十三名。
金宝堂的高手和侍卫何曾见过如此凶狠厉害的人物,全都被辰龙一次雄威震慑当地,不敢乱动,都怔怔的静静的冷冷的看着辰龙。
辰龙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丑牛,一边大声喘气,一边焦急问道:“丑牛,没事吧?”
丑牛已经听不清辰龙说的话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但脸上仍然是憨憨的笑:“龙哥,我不行了。”
辰龙紧紧握住丑牛的手,他的双眼通红已有泪光:“兄弟,撑住啊。你龙哥一定带你出去。”
“龙哥,你、一定、要、活着、出出出、去。”丑牛的话到最后已经微不可闻。
他临死前笑了,对辰龙笑了,因为他一生最佩服的龙哥,终于叫了他一句兄弟,虽然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丑牛笑,辰龙悲。
这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落寞孤独的汉子,在丑牛倒下去的时候,他眼中已有泪水。
也许十二生肖中其他的人死了,辰龙会无动于衷。
但是这个一见到自己就傻傻叫龙哥的大个子,这个十二生肖之中自己唯一愿意与其说话的大个子,这个临死之际都还在担心自己安危的大个子,死在了辰龙面前。
辰龙岂能不悲,岂能不怒。
要说十二生肖是江湖上最可怕的杀手,也是最无情的人,都不会在乎伙伴的生死。
辰龙就是其中的例外,他有情,只不过一直藏在心中。
他对丑牛有一种情,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是江湖好汉之间的铁血柔情。
这份情给了辰龙力量,让他忘记身上一切的伤痛站了起来。
辰龙朝着周围无数的金宝堂侍卫冷笑,那笑比野兽脸上凶残的表情还要可怕:“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他的双眼通红,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刀,是已经死去的金宝堂侍卫丢弃的刀。
一般很普通的大刀,到了辰龙的手上,就仿佛变成了一把绝世凶器,他的人也变成了一尊煞神。
所有的人都开始莫名的心悸,脚步在不听使唤的后退。
辰龙已经准备拼掉自己的性命,只为杀更多的敌人替丑牛陪葬,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替丑牛做的事。
辰龙的身影伴随着一声怒吼已经冲进了人群里,他的刀在黑夜里是如此耀眼,伴随着无尽的尖叫与鲜血,残肢碎体四处横飞。
这是金宝堂中所有人不会忘记的噩梦,虽然这个噩梦很短暂,却足已让这些人铭记一辈子。
当辰龙的身体终于力竭,刀势穷尽,所有的兵器都刺进他的身体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六十具尸体,还有四十多断手断脚的人在地上打滚尖叫。
近三百多的金宝堂侍卫,就为了对付这两个人,现在能好好站着的只剩下了一半。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们的周围都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昨天也许还在对着自己笑,拉着自己去赌一把,讨论青楼里新来的姑娘,如今可能已经躺在这满地的尸体中,血肉模糊,认都认不出来。
一切似乎都随着辰龙的身体倒下去而结束了一般。
噩梦已经结束,而他们还需要战斗,以后还会有无数的噩梦在等着他们,这就是江湖,有时风平浪静,有时风起云涌,谁也无法预料,谁也无法阻挡。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而财富和权势永远是争斗的源泉,是让江湖血雨腥风的根本。
欲望不可怕,放纵欲望才可怕,放纵对财富权势的欲望才最最可怕。
这一夜。
十二生肖刺杀金万两,不管成功与否,都将震动整个江湖,都会成为人们酒后最好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