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巴特，巴特·弗瑞。”
“巴特，你多大了？”
巴特举起手腕向石烨晃了晃，石烨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巴特指指手腕上的数字：“我还剩16年，表示我今年9岁了。”
“剩16年？9岁？就是说从25开始倒扣？”石烨整理了半天的思路：“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只能活到25岁？这个倒计时代表你的寿命？”
巴特眨巴几下眼睛：“你是地球人吗？”
石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数字，这难道是代表自己寿命的倒计时？这上面有102年，自己已经20岁了，岂不代表自己可以活122岁？
他想了想再问：“这个倒计时怎么出现在我们手上的？”
“每个人出生就有了。”
“怎么可能？”石烨不信。
“是这样，我们一出生就开始25岁的倒计时。”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每个人都只能活到25岁？”
“是的。”
“可我刚才看到一个老人。”石烨想起那个嘲笑他脑子有毛病的老者，他肯定不止25岁吧？
“他叫罗勃，他完成过生命裁决所的一个任务，得到了很多的时间奖励，他可以活到62岁。”
“生命裁决所又是什么？”
“一个交易所，她提供腕表。”巴特把手腕上的腕表向他晃了晃，“你完成她交待的任务可以获得时间奖励，你也可以用寿命向她换取你想要的东西。”
石烨回想刚才买烤鸭的情形，“我看到刚才有人用腕表买东西……”
“是的，时间就是钱，比如买一只烤鸭就是一毫秒。”
原来是毫秒，石烨刚听到“毫”时还以为是种货币单位，他问：“价钱是谁定的？”
“物价局，是裁所决的下属机构。”
“裁决所是不是统治这个世界？”
“不，它只提供交易，统治这个世界的是高武者。”
“高武者是什么？”
“就是武力高强的人，他们完成过裁决所提供的难度很高的任务，得到很多时间奖励，他们再用时间向裁决所换取能让他们进化的各种能力，使自己成为超越一般人的超人，由他们组成达克联邦的高层。”
说到这里，巴特看看石烨的手腕：“你难道不是高武者吗？”
石烨没有回答，他思索了一会又问：“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只能活到25岁，这个25岁是指一定能活这么久吗？如果有人生病或车祸什么的没活到25岁呢？”
“25岁是指自然寿命，生病或死于意外以致没活到25岁的人也是有的，那时你的寿命会自动清零。”
石烨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身体处在最佳状态才能活到25岁，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的寿命特别长，120多岁虽是高寿，但按科学家的观点，人如果保持身体最佳状态，活到150岁都不是问题，这样算来，自己的自然寿命还算短的了。
“真是离奇的世界。”石烨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要么穿越到了未来，要么来到一个平行空间，这里有与从前世界截然不同的规则。
他问：“生命裁决所在哪？她怎么出现的？谁在打理她？”
巴特摇摇头，石烨这才想起他只是个孩子，能回答自己这么多问题算不错了，从巴特的语言来看，他在九岁的孩子当中算早熟的了，大概因为这世界的人寿命较短，所以迫使人们更早熟吧。
他换了一个问题：“我如果要同生命裁决所交易该怎么做？”
“启动腕表的交易系统就可以了。”
石烨看看腕表，发现下侧有个按钮，他按了一下，吡的一声，腕表射出一道光芒，面前打开一个像时空隧道一般的黑洞，把他吓了一跳。
黑洞中飞出一个五光十色的虚影，朦胧地像个女人形态，用极为抽象的线条组成，用动听的电子音道：“生命裁决所交易系统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
石烨问：“你们能提供什么？”
“一切！”
“一切？”
简单的两个字让石烨摸不着头脑，女声道：“只要您能提供相应的代价。”
“能看看你的商品吗？”
“对不起，本交易系统不提供商品展示。”
石烨望向巴特：“如果是你，你会买什么？”
巴特声音兴奋起来：“当然是进化点，它可以把你变成高武者。”
石烨问交易者：“进化点怎么卖？”
“每六百万毫秒可以购进一进化点。”
“一百万毫秒就是1000秒，六百万毫就是100分钟。”
石烨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进化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但一点就要让自己生命少了一个半小时还多，一个半小时能干些什么？回想以往的生命，不知浪费过多少一个半小时。他问：“一点进化能让我变成什么样？”
“20000点进化值方能让身体出现升级。”
巴特在一边兴奋大叫：“是的是的，20000点你就可以成为C级武者了。”
“C级？”
“是的，武者有C、D、B、A、S和SSS级，就连我们红城也才一个C级武者呢。”
“成为武者又怎么样？”
“你就可以承接裁决所发布的任务，挣取更多的时间了。”
石烨心算了一阵，购买20000点进化值要3年多的寿命，3年能干很多事情，如果在现实中自己能花3年变成一个C级武者吗？虽然不明白C级武者到底有多强，但从巴特的兴奋劲看，应该是好事，而且能承接任务挣更多时间。
石烨咬咬牙，就当自己练了三年的功夫吧。他向交易者点头：“我想交易。”
“请在腕表输入金额。”
石烨的手在颤抖，这一写下去，自己就少活了三年，但再一想，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把心一横，赌一把了，他在腕表上划入两百万分钟。
滴滴滴……他手腕上的时间急剧减少，转化为腕表上的货币，变成了99—39-—02—10—14。时间少了一些，还得算上刚才巴特与交易系统说话的时间，也花了几分钟。
吡！一声电子音，一张金属卡片飞到石烨手上，交易者发出电子音：“交易完成，期待我们三个月后的再次交易。”
黑洞消失了，石烨望向巴特：“三个月？”
“生命裁决所只能每三个月交易一次。”巴特道：“如果你想一次性多买点东西，就该在腕表上多存一点钱。”
“这么说如果腕表上金额不足以完成一次交易就自动中止？”
“是的，它是看你的腕表上的数额来决定与你的交易次数。”
现在石烨腕表上只有1000毫秒，想必一秒钟是在裁决所买不到任何东西的。
“如果我要把腕表上的时间变成我的寿命该怎么做？”
“这样就可以。”巴特把中指和拇指合到一起，“连按三下。”
石烨连按三下，只听滴的一声，腕表上时间清零，而手腕上的时间多了一秒，不过马上这一秒就消失了，别忘了时间总是在持续消耗中。
“从没觉得时间这么宝贵。”石烨倒吸一口凉气。
他拿起金属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与一般的金属片有什么不亮，像是白银打造，上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中间有一道细缝。
巴特道：“快把它折断。”
石烨一折，折断的卡片从断裂处爆出一团光华，无数五彩的流星在他头顶盘旋一周进入他的体内。
“啊哟！”石烨感觉身体一阵剧痛，听到骨胳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肌肉在膨胀，体格也发生变化，好像无形的手在拉扯身体，一团隐隐可见的光华包围住他。
没多久痛感消失了，他长长地吁口气，他看看柜台后的镜子，发现自己样貌改变了点，鼻梁高了点，眼窝深了些，下巴短平了，微一皱眉就有种杀气凛然的味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格斗标准脸’？”石烨曾在一本武术杂志上读到过，人在长期的武术训练中面孔会发生改变，鼻梁变硬，眼框上提以保护眼球，下巴变得坚硬……这是人在长期的格斗训练中出现的进化，这样的面孔说不上帅气，但非常有男子汉气概，是往最健康最强壮的方向发展。
同时他感觉到衣服有点紧，摸到手臂肌肉膨胀了不少，骨关变硬了，石烨听说过，武术家长年击打石头沙袋使得骨节关硬，是因为在击打中骨小梁反复受损从而催生更多的碳酸钙，使骨小梁变得更密实，耐受度更高。现在看来，进化点只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本要几年才能完成的过程。
“这感觉……”他用力抓捏手指，发出响亮的骨胳摩擦声，轻轻一跃居然碰到房梁，看到自己隆起的肌肉，他肯定就算注射器也扎不透，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真是太棒了。”
他问巴特：“三年可以让身体变这么强壮，为什么你们不用时间来换呢？”
巴特摇头：“25岁以外的时间才能换。”
石烨明白了，这儿每人都只能活到25岁，多余的时间得靠完成裁决所的任务来获得，所以普通人没机会获取可供交易的时间。
石烨问：“除了同裁决所交易，有别的方法获得时间吗？”
“只要你干活就能得到，但收获不多。”巴特指指柜台：“这个烤鸭店的老板就是做生意来挣时间。”
“他进一只烤鸭要多少时间？”
“现在不知道，以前大约是半毫。”
“就算是半毫进来一毫卖出，也就是说卖一千只烤鸭还挣不到500毫秒，只有半秒钟。”石烨看看他的货架，上面顶多就几十来只烤鸭，也就是说自己拿出十分之一秒几乎就可以把他的烤鸭店给买下来。
“天哪，我是个天生大富翁啊！”想明白这一点，石烨一种优越感陡然而生。
他又问：“那个老人完成过裁决所的任务，但他好像不是高武者呢？”
“任何人都可以从裁决所接任务，但不是高武者是很难完成的，他运气好，冒险接任务时遇上一个有同情心的高武者帮他完成了任务。”
“但他没有选择用挣来的时间变成高武者吗？”
“没有，他说他被灵薄狱的情形吓坏了，宁愿选择当一名长寿者。”
“灵薄狱？你是说高武者执行任务的地方在灵薄狱？”
“是的，那儿是个危险的地方，就算高武者能活着回来的人也很少，人们都说，高武者的冒险生涯就像修罗地狱一样。”
石烨迷惑不解，巴特所说的灵薄狱到底是指天主教意义上的“地狱边沿”，还是只是形容所执行任务地点的危险程度？
不过从这名老者的情形来看，完成裁决所的任务奖励是很丰厚的，如果他现在六十多了，意味着一次任务他就得到过三十多年的寿命奖励，照理说，这么丰厚的奖励应该很容易激起人再次挑战的欲望，但他宁愿做个长寿者，说明灵薄狱的情形不是一般的恐怖。
他问：“如果我要接裁决所发布的任务该怎么做？”
“到电子公告栏。”巴特指指远处街道口一块电子告示牌：“牌子上每月一号都会更新任务。”
“去看下。”石烨站起身来正要出去，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七八台摩托车飞驶而至，车上各坐着一个彪形大汉，背上背着斧头，刀具等武器，为首一个红发大汉强壮得活像只狗熊，穿着有刀痕的皮夹克，脚上蹬一双带马刺的靴子。这些人的肩头都有一个醒目的标志，一把红色镰刀。
巴特一看到他们吓得躲到石烨身后，“天哪，是收割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