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申请报告上去了,这一等又是半年多,几乎都已经把这件事儿给忘了,突然有一天连队的领导找到我,给我谈起了退役的事。
我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我的退役申请可能审批下来了。
其实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被安排了工作,其实打心里来说我没有期望退役后能够吃上什么公家饭,这是一个意外!
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当兵之前我的汽修技术就不错,在部队上也和汽车打交道比较多,所以在外面去找一份关于汽修方面的工作应该不难,母亲年岁大了,让她一个人待在农村里我不放心,我准备自己到哪儿就把她老人家带到哪!
但现在的情况是,部队上居然直接给我安排了工作,根本就没有通过地方安置办什么的,我这‘面子’也的确够大的,这是笑话,我当然知道这哪里是我什么‘面子’,完全是因为我这几年在部队的特殊****。
零九年,我被安置在户口所在地民政局低保科(具体什么县我就不说了,反正是成都郊区),我当时一抓一个瞎啊,不知道大家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什么学历毕业,就一个初中生,在部队的时候也没有特地去拿过什么学历,到了此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新的环境我不太适应,主要是很多东西都要从新学习,好在我读书的时候也算是个用功的人,科室里的人也算不错,都肯教我,不久之后我也算适应了。
我们县的民政局地盘还比较大,总体上就像一个四合院,中间有几棵很大的黄葛树,正门对面的两栋楼是办公用地,左右两边都算是职工宿舍或者是福利房什么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很‘幸运’的分置了一套两室的宿舍,母亲当然也被我安排在这儿。
至此我两点一线的新生活就开始了,我们科长建议我去党校报考一个大专班提升自己,我也去了,毕竟我一个初中生的确拿不出手。
原本以为我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如此的平静下去,但很快我的这种平静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给打破。
我们单位有一个叫做林为刚的人,算是个小领导,救灾办副主任,五十八九了,正常来说单位到了这个年龄早已经退二线天天乐呵乐呵到处溜达,但林为刚却不是这样,一个都快六十的大男人,整天还喜欢调戏单位里的小姑娘不说,还他娘的特别喜欢添油加醋搬弄是非。
我刚进单位的时候不了解情况,这林为刚还特别热情的来给我打招呼聊天之类的,有人很隐晦的给我提过这人,我当时没有懂,后来没多久单位里面就传言说我有很大的背景什么的,到后来我都快成什么私生子了,我当时那气得,一开始都还不知道是谁,后来才大概了解就是这个林为刚。
扯远了,我要说的是,林为刚在我到单位不到半年的时候死了,死得很恐怖,死得我本来都快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因为刚从部队下来不久,再加上宿舍本来就在单位里,所以每天上班我都去得比较早,基本上我到的时候单位里没几个人。
这天我往常一样踏进办公楼的那一刻,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
这里我还是稍微提一下办公楼的结构,办公楼有两栋,一新一旧,旧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停用了,所有的科室都在新的这边。总共只有五层,救灾办在二楼,低保科在三楼,多层式楼房没有电梯,我每天都得从二楼经过,走廊式的办公用房,一眼就能望到底。
或许是因为部队上多多少少给我带来了一些对周围事物的观察能力,每次我通过二楼的时候总会扫上那么一眼,这一天也不例外,而就是这一眼让我有了接下来的很多事。
首先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二楼的走廊里有一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长椅子,习惯性的动作让我还是在朝着三楼上走,脚都搭上一梯之后我一下子觉得没对,长椅子不奇怪,奇怪的是椅子的另一头还背坐着一个人,这大清早的,上班时间至少还有四十来分钟,谁会坐在这里?流浪汉?还是来办事的老百姓?
我脑袋里面想到最多的可能就是来办事的老百姓,所以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背影居然熟悉,更是奇怪了,谁这么早会来?
也许是好奇心作怪,我收回了踏上三楼的脚步,朝着椅子的方向走去,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不就是林为刚么?
之前的事我对此人已经心生厌恶,除了礼貌性的招呼之外几乎都不太搭理他,这会儿我也不行多说什么,依旧是礼貌性的打招呼。
“林主任这么早啊?”
打完招呼我就准备往回走,但这林为刚的反应令我很奇怪,平日里和他打招呼他都会‘哼、哼’两下,但今天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半点回应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上一定出事了,即便不是林为刚,我身后说话这人总会有点反应吧。
又招呼了两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事情当真没对,我开始贴着走廊的另一边缓缓的转到另一头去。
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是林为刚没错。为什么我要说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主要是因为这会儿他双目紧闭,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平日里的一张胖脸上这会儿要多干瘪有多干瘪,脸已经完全变了形。
也亏得我见过比这还恐怖的东西,所以在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要是换做别人看到这情况恐怕直接给吓得不轻。
轻轻的在他的鼻孔处探了探,早已经没有气息,也就是我这一探,那鼻孔里居然有了那么几滴鲜血流出来,但奇怪的是很快就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
我觉得那叫一个奇怪,这什么情况?
摸出兜里的手机刚准备报警的同时,我整个人都已经呆掉了,这、这也太惊悚了,我也算是见过恶心了的,却从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
之前我的所见所闻要么是在雪山之中,要么是在孤岛之上,我以为当我进入正常社会之后,这些事情就不会再伴随着我,但就在那一刻我有些绝望的感觉,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对我的深深恶意,只要一天不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就一天不会安身。
林为刚的头掉了,就在我刚要打电话的那一刻,生死我见过不少,头掉下来肯定有原因的我也知道,所以这情况除了令我心生惊讶外,还不会让我有之前的那种想法。
关键是我清楚的看到了林为刚的掉了脑袋的脖颈处,全是曾经令我无比恐怖的东西——红蟥,这东西我记忆太深刻了,在孤岛‘圣女湖’下,那种恐怖感不曾忘过,这东西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怎么能不让我将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
或许是我神经过敏的缘故,我觉得这就是冲着我来的,这红蟥···我打电话报警的手都在发抖。
很快县公安局的人就来了,勘察现场的警察当时也吓得不轻,虽说他们也是见惯生死,但这样的死法我想他们中间很多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见过。
林为刚全身的血都被吸干,内部器官都已经千疮百孔。
公安局那边一个副局长到了现场,并直接找到我了解情况,我除了把我早上见到的情况做了说明之外,还一再提醒千万别轻易的去动林为刚的尸体,因为那红蟥着实有些吓人,一旦进入到人体内之后,就不容易弄出来,就那么一条都能要人命的,更何况是那么多。
这副局长姓王,可能是因为我就一小小的工作人员的缘故,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而是径直的朝着那尸体而去。
反倒是跟着这王局来的一个警察再次找到了我,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县刑警队长,只是纯粹的觉得他的洞察力不错。
这警察自己介绍叫毛开军,并一针见血的问我为什么知道那蚂蟥叫做红蟥,而且还那么了解这东西,这明摆着是在怀疑我,我当然没有什么慌张可言,但为什么了解红蟥我却答不出来,因为我不能回答。
我执行的上岛任务应该算是秘密任务,即便是我已经到了地方工作,这样的国家任务也不应该透露出去,于是我随便找了一个自己在老家见过这样的蚂蝗为理由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就是我这个理由成为了者毛开军一直追着我不放的理由。
其实在那会儿我比是都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到底真是冲着我来的,还是仅仅是一种巧合。
最终林为刚的尸体被怎么弄走的我没有看到,但我从小道消息听说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居然还爆了,那恶心程度,足够恶心死几条街的人。
我被带到了县公安局做笔录,而随之我又被毛开军例做了嫌疑对象,怎么一回事呢?这毛开军这刑警队长的确是实至名归,现场的时候可能是观察到我对红蟥解释的犹豫,回去之后就叫人查了红蟥的出处,发觉在我国内暂时还没有发现林为刚身上出现的那种红蚂蝗,这玩意儿一般在东南亚一带才有。
那么问题来了,我给毛开军说过我在老家的时候见过这玩意儿,也就是我在撒谎了,毛开军抓住这一点,不停的在重复问着我的问题,俨然觉得我就是凶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