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你怎么这幅摸样？”站在门口的Calvin被她肿的老高的眼泡惊呆了。
“你是怎么认识莫裳的？”如果她没猜错，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应该就是新搬进对面的富小伙。
“你怎么知道？你太神了，难怪你妹妹说你可怕。”Calvin自以为说了个很好的笑话，结果不偏不倚打到了莫悲心里。
“她不是我妹妹！”
她用力关上了房门，直磕在Calvin的鼻子上。到底又说错什么了？Calvin摸摸鼻子，说不清是从鼻子根还是从心里穿出一阵酸楚。
那两天莫悲把自己藏在家里，每天睡到下午一两点，不收拾自己也不收拾家里，顶着一头脱离了万有引力定律的糟发，坐在成群的垃圾里，眼睛也不眨一下盯着电视机发呆，甚至有时候连电视机都还未曾打开。
对面的Calvin起初还来敲敲门，她也不做理会，这几日已经消停了下来。
好静，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呵气糊满了玻璃，搞不清楚到底是世间的温度冰冷了她，还是心的温度冷冻了世界。
突的，敲门声又响了，大抵又是Calvin来说些无主题的废话吧。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不自觉的起了身，去开门，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唱着歌的寂寞已经折磨得她越来越想抓住这棵救命的稻草了。
“莫小姐，你看你都回来了就不好还老拖着我的房钱不给吧。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咱可是说好了的，你要是不交钱这房子可就住不了了。”房东先生一改往日的和气，就好像她根本交不起房租一样趾高气扬。现实也确实是这样，她还没有提起精神去交稿子怎么会有钱呢？
“房东先生，您再等我一天，明天我就把房钱给您，您看行么？”她强压下难过烦躁的心情陪着笑脸，只为了多一天的时间。她想，自己怎么这么无能呢？自己怎么堕落到了这般地步？
房东先生临走还在楼道里嚷嚷着，交不起房租就给我滚！往日里自己从来都是按时交钱的，房东先生见了她比见谁都客气，事到如今，多少次的积极都抵不上一次的懈怠。
她咬着嘴唇，想不通为什么都这么对她。
“把房东的电话号码给我。”Calvin靠在门上，想说很多话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出这么一句。莫悲有故事，一个悲伤的故事，他不知道是怎样发生的，可是看着她脆弱的样子，他只想做些什么好让她开心些。
“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你给我就行了。”
“不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天会去社里。”
“莫悲。”
他看着她，皱着眉头。
她看着他皱着的眉头。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想说，每次有人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都想好好哭一场，也像很多小姑娘一样把自己的苦恼一口气劝说给别人听。可是说什么呢？像祥林嫂一样无休止的哭诉有谁想听呢？她也曾对人说过，那些说完的后果她太记得了，没人感受得到她的痛，得到的只有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一群黑影或是白影，指责着她的痛，说她不该痛，说她没有心。她总说，忘记吧忘记吧。睡醒了，自己还是个好姑娘，还是相信着有一天痛苦都会过去。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就会走到想去的地方。
那天她睡得很早，起也顶早，收拾了家，洗漱干净，做了早餐，看看表才7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静静地坐下，独自喝了口牛奶，牛奶烫烫甜甜，这是她最爱的味道，虽然把这事记在心上的人一个都没有，只要这个味道还在就好了，不会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就自己给自己吧。甜牛奶也好，幸福也好。
出门前对着镜子化了精致的妆容，美丽的自己好久不见。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现在镜子里的她似乎与之前有了些细微的差别，如今的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太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