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溪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而邢晟也坐在病床旁边,除了吃饭、洗澡和上厕所,也整整陪了三天三夜。病房的阳台上挂着他白色的武道服,他穿着从医院旁边买的一件灰色套头衫,觉得自己是魔障了。
手边上是刚买上来的热腾腾的包子。
已经不挂点滴的靳溪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透明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医生说,具体的检查还要等待病人清醒过来再进行,抽了两管子血除了血白细胞偏高没看出别的,但她那天吐了一嘴血确实吓着他了。
邢晟手撑着头,看着床头的那束装点病房的假花,觉得诡异的宁静。
突然,手机开始震动,他掏出一看,是邢兰的电话,他先是看了一眼病床,然后走到阳台上,关起了门。
“喂,哥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多天都不见到你人?”邢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大咧咧,虽然邢晟不喜,但是却依然耐着性子在讲电话。
“最近在处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算是棘手吧,三天都没醒,“挺忙的。”
“我说哥你也别那么忙了,泡几个妞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情,成天到晚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干什么。”
“嗯。”
“我上次朋友聚会你也鸽了,我多没面子啊,他们都盼着能见见你呢。”邢兰在电话那头不满地绞着头发,对着一柜子的唇膏和BA满脸的笑容神情高傲。
邢晟皮不笑,肉不笑,声音却柔和,“有空会的。”
会什么?
“听这话估计是没空了。行了,等你有空吧,不过哥,你别让我等太久啊,这次就放过你了!”说完,邢兰啪嗒一声就挂掉了电话,仗着邢晟的宠爱任性妄为。
邢晟看都没看电话一眼,只是转过身的瞬间,看见病房与阳台的玻璃门上,是靳溪那张白惨惨的脸。
邢晟心里一惊,推开门发现靳溪衣衫不整赤裸双脚踩在瓷砖上,双眼无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一动不动。
邢晟站着不敢动也不敢喊靳溪,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他冲到门边按了呼叫铃,没有半分钟医生和护士便进了门。
看见病房中的情形,几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医生悄悄地走到靳溪的身边,伸手在靳溪的眼前小心翼翼地晃了晃。
没有任何的反应。
医生思考了一会儿,对着身边的护士使了一个眼色,小心翼翼地从各个方向朝着靳溪包围。
靳溪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脸色由白发青,神情是一种剧痛的扭曲,吓住了所有的人,极快的,她的浑身开始抽搐,眼睛朝着天花板上翻着,像是恐怖片中最为经典的桥段。
护士立即将人按倒与医生进行抢救,邢晟也被推到了病房门外,那一扇小小的玻璃也被蓝色的帘子彻底遮挡。
邢晟控制不住自己地将手贴到门上,眼前蓦然晃过一个骨灰坛的模样,他的背后出了一层虚汗。
嗨,你瞎想什么呢?
你瞎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