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祭被堵的哑口无言,他只是好心的帮她包扎一下而已,却惹来她如此尖锐的批评,真是让人无语,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理论。
其中一位美貌侍女看到自家主子受辱,气愤不过,回嘴道:
”神女,你这样说就太没良心了,我们殿下可不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这样的,就连云公主都没受过如此待遇,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这样说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还就不可理喻怎么了?”陌西鸢也怒了,“你们都是好心,就我没良心行了吧,你们主仆一条心,我说不过你,哼!”
她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星祭又“好心”的说教道:
“女孩子还是柔顺一点好,不要总是那么爱逞强,否则很容易吃亏的。像你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的心紧紧包裹住,外面包着伪装,里面则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尖刺,让人碰不得,看不得。一般人对你别说是怜惜,连看一眼都觉得害怕,这样活着会很累。
女孩子本就比男子脆弱,是用来呵护和疼惜的,可你这样,怎么让人去疼,去爱?不要总是一个人背负一切,适当的时候让别人帮着承担。”
对于星祭的这一番“忠告”,陌西鸢只觉得异常刺耳,她冷声回道:“我不用你多管闲事。”,然后大步向前走去,看到前面的门想也不想的去推,只听嘭的一声被门给反弹回来。
陌西鸢疼的呲牙咧嘴,又羞又恼的踢着那扇门,
“那门是装饰用的,向右拐就可以出去。”星祭无奈的提醒道,她本就是个路盲,心里一急,就连左右也分不清了,扭头就往左走,转了一大圈才走到正确的方向,气呼呼的出去了。
星祭和青雀看着她在房间里乱串一阵,然后像只骄傲的孔雀,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无奈,青雀摇头晃脑的评价道:
“这神女的嘴巴可真臭,你说她好好说话不就行了嘛,不但让别人哑口无言,自己也气的晕头转向。”
“你跟去看看,别让她出事。”
“她连吻天宸神王这种强悍的事都做的出来,还会出什么事?”青雀大惊小怪的回答道,但见星祭沉着脸,知道自己太多话了,便闭起嘴巴,灰溜溜的跟了出去。
看着外面柔和的阳光,眼角突然滑出几滴泪来,趁人不注意,她赶紧擦掉,没人疼能怎么样?没人爱又能怎么样?难道她柔弱时就会成为被爱的对象?自强时就会被人尊敬?
她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超群的能力,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甚至时常犯迷糊,走路没方向感,晕一切交通工具,还有些胆小,不敢站得太高,夜里打雷会睡不着觉。
在别人都鄙视她只能成为最差的杀手,接最低等的任务时,她却庆幸自己能在那么残酷的训练中活下来,没人知道她为了生存是有多认真。
男人们喜欢的是那些有闪光点的女人,良好的修养,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明媚的笑容,活泼的天性,可一个连自尊都没有,生存都成问题的女人何谈自我价值和气质修养?
弱的时候,别人只会踩着你往上爬,跟她粘在一起只会连累别人也变成人们眼中的白痴;而她强的时候,别人又怕她恨她,夜里醒来都得摸摸脖子上面的头还在不在。
无耻也是生存的手段,放荡也是逼不得已,伪装早就渗透到骨子里,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信任早被践踏得一无是处。自始至终她只相信一点,能救自己的只能是自己,依靠这种觉悟,她才能一步步走上巅峰,成为世界三大黑帮之一四野的老大。
让自己活得问心无愧,潇洒自在,才是生存的意义。想起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陌西鸢露出无奈的淡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不但不相信会有人真心待她,甚至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好人,别人正常的关心到她眼里都变得别有用心。
罢了罢了,不想这么多了,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好了。
看着如仙境一般的紫云城,陌西鸢心情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连死亡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好怕的哪?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好好活。
看着走远的陌西鸢,天钰神王安熙夜从一根三人合抱的漆红柱子后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没有扇面的扇子,轻拍手掌,面容俊秀,动作斯文儒雅,他的身后跟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莘儿。
“主子,你说这神女又哭又笑的为了什么啊?”
莘儿穿着一身绿色纱裙,齐刘海刚好遮住眉毛,墨黑光亮的头发落到肩膀,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可爱之极,两边的梨涡似花开灿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灵动而有神。
“我也不知道,”安熙夜摇头道,“不过,她竟然能让一向目中无人的沧北羽顺着她的意思走,是个人物。”,莘儿眨眨眼,点头认同道:
“是啊,天宸王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神族四位长老都懒得搭理,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向神女求婚,还说出一见钟情这样感人的话,
连神女吻他都没有拒绝。
记得上次,妖族司刑长老妖炎火的侄女不小心碰了他的袖子一下,便瞬间灰飞烟灭了;紫云城内近身伺候的彩衣侍女们都知道,天宸神王不喜与别人接触,自己住的房间除了青莲姐姐,基本没人进去过,
就连天星神王银雪公主都不敢离他三尺近,可今天他居然主动牵起神女的手,还抱了她。你不知道,当时在场的女孩子们都红了眼,连一向淡然无波的天星神王都吃醋了哪!
这世上,能让我莘儿佩服的人没几个,这神女便是其中之一。”,安熙夜用扇骨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说道:
“上次你还说佩服人间捏泥人的老爷爷哪,现在又佩服起神女?你佩服的人也太泛滥了吧!”
莘儿摸着头,不满的瞪着他,安熙夜笑着摇头道:“还是太年轻啊,有些事你根本不懂,沧北羽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人?”
莘儿睁大眼睛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安熙夜但笑不语。过了半晌,他才自言自语道:
“这世上宁可被魔俯身上,也不可被沧北羽给盯上,成为魔,最多变成嗜血的疯子,最后消散在这世间,而如果被沧北羽盯上,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