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
茫茫夜色中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冰凉的雾气把回忆浓墨重彩地晕染了一番。而后,一切看上去终归于沉寂,但,果真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吗?
炸弹是假的,苏灿没死,那么,所谓的炸弹定时二十四个小时又是为了隐藏什么?陆离在最后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这一切都结束了了,可是无论如何白羽也明白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陆离没有告诉她的,并不只是一点点。
只是,所谓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对于一个侦探来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白羽分明记得自己的初衷,她之所以不远千里来到这艘邮轮上,就是为了使陆离不要受到伤害。可事到如今,她也终于看清了一切。没有人要伤害陆离,也许,陆离才是这一切表象的幕后操纵者。
白羽突然倦了,真相,随它吧。
这首航船从开始在茫茫大海航行到如今,起起落落。白羽已不愿再随同它参与这次遥遥无期的远征。下一次短暂停航,白羽想要下船,不在随着邮轮走向那迷雾般地的未来。
白羽站着甲板上,随着夕阳落去的方向,邮轮渐渐远去。白羽孑然一身,宽檐帽与长风衣将其背影雕刻地愈加萧然。
那些人,那些事,所谓真,所谓假,随着邮轮远去,都斑驳依稀,再也看不清。
……
几个月后,当白羽再次回到香港,看着物质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偌大城市,突然莫名衍生出一种苍凉感,那种感觉,叫做物是人非。
另一边——
“陆离,我也是没想到,这种事你也真做得出来。”PaulLaurance说,“不过,你不怕她恨你么?”
“没办法。白羽一直是那种爱憎分明的人,既然她没可能加入我们,留着她也是多余。并且,对于她也是极其不利的,就相当于在她身边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白玉她太单纯,不适合跟我们一起行动。”
“好了。既然事情也成定局,那么赶快计划我们下一次的行动。”沈樱樱快步走过来,面容冷峻,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你腿没事了?”陆离看着疾步如飞的她,打趣地问。
“我说,我是杀手,又不是戏子。换你装模作样在床上躺着试试。不是我骗你,差点我就笑场,整出戏就穿帮。话说回来,你们也真不靠谱,这次任务本来是针对L会组织中枢系统的暗杀,怎么半路杀出一个白羽,直接解决掉她不就好了,哪还需要我们如此大费周章。”
“白羽,她不一样。”陆离不耐烦地解释。
房间的门被打开,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一男一女先后走了进来,男子穿着灰色的长风衣,身形高大,外形俊朗,笑起来时人感到如沐春风。女子明艳美丽,一头齐腰的长发更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她静静地靠在男子身边,冷若冰霜。
“苏灿、陈若寒,听说你们这次本色出演一对苦命鸳鸯,配合默契,相爱相杀,让我这个凡人看着甚是感动,怎么没去冲击奥斯卡啊?沈樱樱笑着说。
苏灿嘴角抽动了一下。紧接着陈若寒说:“陆离,这次她跟你是至交我也就算了。你在让我做这种荒诞的事我一枪毙了他。不,还有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将自己的行踪泄露?”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过来。”陆离辩解道,“如果我早知道,我根本就不会给她发那条短信。”
“那你知道些什么!”眼看着陈若寒即将发怒。
“好了,”PaulLaurance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移话题道,“各位都别闹了。我们的对手可是L会,大家绝对不要掉以轻心。”
两人听了PaulLaurance的话后,都彼此收敛了一点性子,毕竟两人在一个队伍里做事,理所应当是互相让让。遇到纷争与矛盾的时候,各退一步,那么就大而化小,小儿化了了。
PaulLaurance继续问:“陆离,你抓到的那个女人,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结束她的性命么?”PaulLaurance口中的她,指的正是言雨琪。
“跟我没直接关系。她是服毒自尽。毒发后全身扩散,尸斑呈现非正常死亡。因为我当时想要从她口中寻找一些有关L会线索,但她怎么都不肯说。”
“那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因为……”陆离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怪陆离,还不是因为那个白羽将我们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沈樱樱一语道出事实。
“总之,陆离,这次虽然怪你。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你最后用那种手段将白羽支走,我相信你也一定做出了牺牲。那件事我们就不再提了,你好自为之。”PaulLaurance一脸凝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