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言雨琪第一个死。那么接下来,我就先说说她的死法。”
“陆离,你和沈樱樱联手串通起来设计这么大一个局,意图先入为主的向我引申一个概念。而这个概念不仔细推敲的话,通常无法发现它其实是潜伏的的一个巨大纰漏。时间回到我们三人一同见到陈若寒在房间被绑架那晚。一开始我们发现陈若寒被绑在椅子上,对吧?”
“那你还记得她是怎么被绑的吗?我当时仔细观察了她被绑架的情形,第一股绳将身体与椅背绑住,之后双腿与椅凳相绑。现在我们重演当天情形。”说完后,白羽从包里拿出两根绳,这两根绳就是当晚绑住陈若寒的那两根,白羽将它们仔细地保存。她说:“接下来你看。”
陆离看着白羽坐在带靠背扶手的椅子上,先弓下身子拿出一根绳将双腿与两只椅腿相绑,因为此时的白羽早已看不清陆离的真实面目,这一次,她没有打上结。之后,她又用另一根绳,先穿过身体前部,在反手绕过后背,让其与椅背相连。
“就是这样,当天的情形今日再现。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绑架陈若寒,换句话说,绑架陈若寒的人就是她自己!”陆离面无表情,目光阴冷。
“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离其实你那晚对陈若寒的调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意在先入为主告诉我——那是陈若寒的房间。可事实究竟是这样吗?”
“那晚,进入房间时,我看到你捡到一个烟头。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化验上面的DNA,可是第二天你却轻描淡写地对我说,被化验烟头上的脱氧核糖不是来自陈若寒。如果说,邮轮房间里没有打扫彻底,毕竟那半截烟头只是一个细微物,容易被清洁人员所忽略,况且它还掉在了窗台下这么不起眼的地方。但当时,虽然我开始对烟头并不在意,但我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你离开后,我再一次对烟头进行了物理检验,发现你没有骗我,它的确不是陈若寒所使用的,但它上面唾液的残留物却与言雨琪的脱氧核糖高度吻合。而这一点,你没有告诉我。”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言雨琪会去陈若寒的房间里?又为什么她会毫无警惕性的吸烟?难道两人一开始就认识吗?到底是言雨琪吸烟的地点就在窗边?抑或是房间别处,只是烟头被碰巧踢到了那里?这一连串的问题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你知道吗?犯罪过程越复杂,往往它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其中有些看上去理所当然,而有些,似乎毫无必要,甚至前后矛盾。比如,你一开始做记录时,就问陈若寒的行李。她告诉我们在衣柜里,可事实上,陈若寒离开邮轮以后,我们在衣柜里只找到了言雨琪的尸体。那么,陈若寒为什么要说谎,她先将言雨琪杀害,又假装将自己绑架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不妨这样想,如果陈若寒与言雨琪不仅认识而且为敌,那么当陈若寒邀请言雨琪去她的房间里,言雨琪绝对不会放松警惕而在床边旁若无人的抽起烟来。整个过程中,言雨琪的甲状腺素和肾上腺素的分泌绝对处于一个高水平的状态。可尸检结果却表明,言雨琪似乎死的自然而然。而且处在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这显然是矛盾的。”
“那如果她们根本就不认识呢?这个恰恰更符合既定事实,我从陆面得到的线索是,虽然言雨琪来自苏灿的公司,但因为时间不长,她和苏灿并不熟,同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苏灿在和陈若寒的婚姻中有不忠的行为。那就更谈不上陈若寒会因情而杀害言雨琪了。所以,陈若寒没有杀害言雨琪,杀死言雨琪另有他人。可这样一来,矛盾再次浮现,如果言雨琪的却不是陈若寒杀的,那陈若寒将自己绑架、说谎、求救又何来?”
“那剩下一种可能,她是被胁迫的。”
“陆离你不要忘了,当时我已经推理出来沈樱樱、你是一伙的,那么如果此时你主动找到了陈若寒,你策划这么大的一个阴谋,而陈若寒和沈樱樱如果在配合你的话,那么一切线索就再一次相通。”
“不管你到底跟陈若寒说了什么,你之所以胁迫她为你作掩护,制造一个‘言雨琪是陈若寒杀的’假象,其实是为了隐瞒你亲手杀害言雨琪的真相。而一开始,我以为是陈若寒的房间其真正的主人是言雨琪,这样一来,她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抽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停停停,打住!我怎么越听越离谱,你先不要血口喷人,既然你说言雨琪是我杀害的,那么尸检结果确定言雨琪被害时间是三天以前,而我登船是宴会那天下午,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啊。”陆离反驳道。
“没错,所有来宾只能在举行迎宾宴的当天登船,但尸检结果却表明言雨琪三天以前就已经被杀害,看上去你似乎不存在作案时间,但事实上,你选择的是与杀害黄色套头衫女子如出一辙的手法,你先在第一现场将言雨琪杀害,再将尸体向第二现场转移,这里我们说的第二现场,就是发现尸体的衣柜。言雨琪是一个成年女子,又不是玩偶,你怎么能将他的尸体轻而易举的转移呢?我想到两种最基本的手法,第一种,你将言雨琪的尸体装到箱子里,带她登船,可是登船以前每位乘客箱子里的物品都会一一查验,若你装的尸体,你定会被查出来。第二种可能性,你逃避了检验,你先来到言雨琪在邮轮上预定的426房间,之后可能用一根铁链,又或者用别的什么方法将箱子从窗户外递进房间,这种可能性也存在。但你到底耍的是什么鬼把戏,这个谜底我到现在还没有解开。”
陆离不屑的笑起来,双眼盯着白羽。
白羽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便问她:“你在笑什么?”
“笑你的推理啊,真是漏洞百出、前后矛盾。”陆离黑如墨刻的双眸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鄙夷,她说,“你方才说,言雨琪在她的房间里抽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现在又说言雨琪的尸体是被我转移到第二现场,也就是邮轮上的房间,你的意思就是说,言雨琪死了以后,她的尸体还抽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