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局长办公室,雷鸣见到了局长,说出了自己要见校长的想法,局长想了想,同意了,但是要求自己必须在场。在审讯室里,雷鸣见到了校长,两天不见,在雷鸣的眼里,校长好像苍老了许多。不过看样子,校长并不想见雷鸣,在看到是雷鸣坐在审讯室桌子的那边时,就想离开,只是被看管的警察阻止了,这才无奈的坐在雷鸣的对面。
看着坐在对面的校长,雷鸣竟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了,因为他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当他看到此时苍老了许多的校长时,心中又不忍了。局长在旁边看着,也有些着急,便先替雷鸣开了口:“雷鸣并不是警察,现在也不是对你进行询问,而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雷鸣感激的看了局长一眼,同时也满怀希望的看着校长,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但是校长此时连看都不看雷鸣,只是看着天花板,并不理睬他。雷鸣不禁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校长,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坚持穆红的事是个意外?据我所知,穆红的事绝不是一个意外,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校长还是不理睬雷鸣,这让雷鸣颇感伤感,也许校长是在怨恨自己,但是自己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穆红。为了让校长开口说话,雷鸣不得不激将:“校长,虽然你不说话,但是我知道,你之所以要承担下所有的罪行,是因为你在隐瞒事实,在为别人顶嘴。”雷鸣说这些话的时候,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充满肯定,好达到激怒校长的效果。但是却把旁边的局长吓了一跳,以为雷鸣疯了。
果然雷鸣的话起了效果,校长现在不再看着天花板了,而是开始看着雷鸣了,只是脸上充满了怒气:“你胡说,所有事都是我做的,你不要诬赖别人!”雷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语气平缓的继续说:“那好,既然你说都是你做的,那我想知道,你杀了赵玉成他们几个人,那你把他们的尸体都藏在了哪里?”对于这个问题,不光是校长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捉摸的神情,就连旁边的局长也是大惊失色,因为局长没料到雷鸣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以为雷鸣在笔录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校长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明显的是在思考,雷鸣并不想给校长任何思考的机会,他紧跟着说:“你之所以回答不出来,是因为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不知道这些人的尸体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但是雷鸣想错了,校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话,我杀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我是在山洞里杀的人,我当然把那些尸体都埋在了山上,至于埋在了哪里,我却不记得了,山上那么大,我怎么记得清楚。”雷鸣知道校长是在撒谎,是在转移视线,但是从校长的话里,暂时却找不到破绽,于是他接着问:“你说小猫是你在家里杀的,那为什么山洞里会有小猫的皮毛和血迹?”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校长早有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回答:“这点小事还值得问?很简单啊,我把小猫抱到家里,用到杀了它,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只好把小猫带到山洞里隐藏起来,那里人迹罕至,是很安全的。要不是王玉和赵玉成闯进山洞,我害怕暴露踪迹,我也不会杀害他们,毕竟我已经杀了很多人,我已经厌倦了杀人的生活。”
校长在回答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雷老师,我看你也不要再问了,你想知道的,我估计你身边的局长会给你看他们的询问笔录,上面详细记载了我说的话,也应该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去找他要吧,我累了,我不想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你走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雷鸣不甘心,还想刺激校长,让他说话:“你这根本都是你的谎言,你害怕谎言被揭穿,所以才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但是任凭雷鸣怎么激将,校长都闭着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无奈之下,局长只得挥挥手,示意警察可以把校长带走了,在校长临走的时候,看了雷鸣一眼,那眼神很是复杂,不过雷鸣体会到了,那是校长歉意的眼神。但是雷鸣没有机会再问了,校长已经离开了审讯室,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这么的固执。局长在旁边拍了拍雷鸣的肩膀,像是在安慰着雷鸣,雷鸣站起身来,感激的朝局长笑笑,表示自己没什么。
就在雷鸣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又回转身看着局长,说:“你们准备以什么罪行起诉校长?”局长沉思了一下说:“他自己承认杀了人,而且根据他交代的经过,我们也找到了一些相关的证据,其中包括王玉他们的物品,这足以证明,校长没有撒谎。你刚才的言论确实把我也吓了一跳,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故意激怒校长的。可能是你心太急,没仔细看校长的询问笔录,里面确实记载了校长所说的一切,所以,我们肯定会以故意杀人罪起诉的。”
听了局长的话,雷鸣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无论怎样,校长都不会松口的,而在警察局这边,既然已经有人真心承认了罪行,而且有相关证据能证明,那就可以结案了。雷鸣现在十分了解局长的想法,能破一个案子,对于局长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对于上任不久的新局长,这个案子太及时了。但是,雷鸣内心的疑虑仍然没有得到解答,他想追问局长,但是看到局长踌躇满志的神情,还是忍住了。
雷鸣没有马上回到山村,他在城里的家暂时住了下来,他要知道法院是怎么宣判的。过了几天,法院终于开庭审理了此案,雷鸣应邀进行了旁听。在法**,校长不时的转过头看着雷鸣,这让雷鸣的心里很不好受,要不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雷鸣几次都差点要离开。由于校长本人直接供认,再加上公安局所准备的材料也很充分,这场法庭审理很快就有了结果。校长最终被判故意杀人罪,且影响巨大,判处校长死刑,考虑到校长毕竟年岁已大,缓期一年执行,校长当庭表示认罪,不上诉。在被法警带走的时候,校长依然回过头看着雷鸣,眼里却充满着泪水。
回到警察局的时候,雷鸣还是敲开了局长的门,局长热情的接待了雷鸣,并对他在山村里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同时也高兴的对雷鸣说:“鉴于你在此案中的卓越表现,虽然你不是警察,但是我向上级进行了申请,从现在开始,聘请你为本局的名誉编外警探,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争取为本局再建奇功!”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红灿灿的警官证,郑重的交到雷鸣的手里。此时的雷鸣,如坠云里雾里,恍惚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他来到局长办公室要干什么,都一时想不起来了。现在的雷鸣,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手里的这本警官证上了,他忽然觉得手里的警官证是那么的烫手,他不想接受这个证件,因为在他自己看来,这个案子还有许多没弄清楚的地方。
但是局长却坚持要雷鸣收下,并且告诉雷鸣,这件案子已经上报到了市委,引起了很大的重视,即将在全市召开相关会议,一是向雷鸣同志学习,另一个就是要在全市范围内,清查全体事业人员的心理情况,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局长的话,雷鸣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枚棋子,在看不见的棋盘上被人摆布着,他抬起头看着局长,想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局长并没有给雷鸣说话的机会。局长满面红光的告诉雷鸣:“由于破获了积压已久的案件,上面已经找我谈过话,当然,我也希望,你能继续支持我的工作。哦,不好意思,不是支持我的个人工作,而是支持公安局的工作,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和我都会有很大作为的。”
此时的雷鸣,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局长最后的话,雷鸣听懂了,自己忙碌的这一切,不过是在为局长搭建阶梯,他颤抖的看着局长,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雷鸣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件事情既定的事实了,局长是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猜测,而令自己的前途受到干扰的。雷鸣想吐,这种感觉在校长家也有,那是发自内心的不舒服,他定定的看着局长,终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把那本小小的警官证放在了衣兜里,不管怎样,那个证件也是自己的一个见证。局长很高兴的为雷鸣打开办公室的门,笑盈盈的送走了雷鸣,然后轻轻的关上办公室的门,雷鸣知道,局长在里面肯定很开心。
但是雷鸣不能欺骗自己,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局长这边已经指望不上了,还得靠自己。想到要靠自己,雷鸣突然想起来,已经离开村子好些天了,他还记得把校长带离村子时,村民们那异样的眼光,自己又该如何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