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醉的倌儿可不敢劳烦公子垂青,兰儿,送客。”琳琅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一楼的人们都听得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苏钟二人。
钟言有些尴尬,这苏七七是自己带来的人,虽是与自己调笑的话,可偏偏被人家花间醉的人听了去,这般蔑视的态度,任是谁人听了去心里都不会好受。
钟言看了看琳琅,这位有名的冰山美人今日似乎面色更加冰冷了。
“请问姑娘是?”苏七七打量了下琳琅,缓缓的问道。
顿时周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家都拿着异样的眼神看着苏七七,这青留城的人无人不知花间醉,而这知道花间醉的人却又无人不知花间醉的百里琳琅。
花间醉并无花魁这一说,花间醉的倌儿从来也不去争那个头牌的名声,不过啊,这花间醉每年三月十三日都会将自己阁内的姑娘们的画像名字挂在楼中一面墙上,当月来花间醉的客人都可以为自己喜欢的姑娘投上一朵蔷薇花,待到最后前十名倌儿便是今年花间醉里的花主,上上下下帮着老板打理着花间醉不必自己去招呼客人,说白了类似于其他花坊的妈妈们,只是花间醉的管理都是自己阁内的姑娘们,而且若是花主遇到了倾心的客人也可自行招呼。
而这位冰山美人,百里琳琅虽然不是第一花主,却也是三年内都位下过榜的花主。花间醉的客人均是知晓。
钟言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小子难道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琳琅倒是觉得新鲜,挑着眉笑了笑。
“倒是琳琅怠慢了,小女子名唤百里琳琅,是今年花间醉的共事花主。琳琅不才,三年来落户花间醉便当这儿是琳琅的家,兢兢业业,为了花间醉倒是少有的用心,所以今日听到公子的此番言辞心有维护之意,还望公子谅解小女子方才的怠慢。”
众人听闻了琳琅这番言辞看待苏钟二人的眼神更加奇怪了。平日里花间醉的花主们哪个待人不是彬彬有礼,当然,这也是因为花间醉的客人质量比较高罢了,放肆之徒压根进不了花间醉。
苏七七摸摸鼻子,自己方才是不是太不礼貌了,虽是对钟言那般沉迷玩乐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人家花间醉似乎没有惹到自己。
“琳琅姑娘误会了,方才苏兄不是这。意思,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海涵。”钟言将苏七七护在身后,长袖一甩恭敬有礼的对着琳琅施了一礼。
钟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胸前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
“长歌?”不知何时,苏七七嘴角噙着笑抬着胳膊拦着钟言。
“在下一时口拙,还望姑娘恕罪。”众人见苏七七风度翩翩,又是于礼有合心想着只是一个小误会罢了便是不再关注于此,各自回神谈笑风生罢了。
琳琅倒是不惊讶苏七七的面色变得这么快,毕竟对于花间醉来说,不想与之为敌的人才是正常。
“既然是误会,琳琅若是再纠缠下去倒是我的不是了,公子就在花间醉好生畅饮,琳琅便不再打扰了。”琳琅微微颔首,裙摆微微扬起,转眼间已经上了二楼离去了。
“长歌,你也真是的,跟我开玩笑也要看场合嘛,在人家的地盘说人家的坏话,你到真是做的出来。”钟言撇撇嘴白了苏七七一眼。
“嗯,就当是我的错吧,那边好多人,我们去看看。”苏七七混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拍了拍钟言的肩膀便朝着大厅左边的人堆走去了。
“喂喂..什么叫当是你的错..明明就是..”钟言叉着腰在后面气呼呼的看着前面苏七七欢乐地背影。
苏七七走近了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字画,细细一看画风细腻,层次感分明,画中画着的是两只在水中嬉戏的鱼儿,灵性十足,就连水中的石头也是没有一个重样的,甚是灵动。而一旁的题字更是笔锋苍劲有力,一旁的众人纷纷赞叹不绝。
“我舅舅曾在沧国游历过两年,据说沧国长摇皇帝甚是擅长画鱼,这幅匿名画据说是白光花主从沧国一名落魄的贵族手中买来的,价值不菲不说,而且很有可能是长摇皇帝的真迹呢。”一名身着锦绣蓝衫的男子摇着折扇说着,一旁的人们有的赞同的点着头有的则是不屑的摇着头,众人观点皆是不一,而苏七七此时正看着那苍劲有力的笔锋怔怔发呆。
一瞬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
五年前。
“七儿,女子的字迹当是娟秀清丽,你写的如此锋芒毕露,别人看了当是会笑你不懂得女儿家的贤淑。”
“我才不是那种惺惺作态的小女儿家,那般做作我当然学不来。”
往日的回忆蜂拥而至,周围的烟华纷扰,高谈论闊仿佛都不再眼前,苏七七不自觉的淡淡的抚上了画卷上的小字,刚才只顾着看笔锋却未注意到这落款并不是人名,而是“相濡以沫”,苏七七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突然,一股大力拂开了苏七七的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般名贵的字画岂是你可以随便摸得的?若是一不小心摸坏了你以为你赔得起吗?”一位青衣男子面有愠色,怒气冲冲的看着苏七七。
“对不起..在下唐突了。”一个晃神,苏七七赶忙收敛心神,看着眼前众人皆是对自己横眉冷对,心中也是很快清明了。
“长歌,你又怎么了,我说你今天倒是怎么回事,竟是这般失态。”钟言看着苏七七不对劲的样子,连忙把苏七七拉到一旁,皱着眉,小声询问着。
苏七七哑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小言,我今日...有些不在状态。”
钟言皱着眉,看了看一旁的众人,皆是对着自己二人一脸不屑。
“长歌,若是不舒服,今日我们便回去吧。”钟言有些担心苏七七,便小声询问着。
苏七七看着钟言关切的目光,心中涌出一丝暖意,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不碍事的,只是晃了晃神罢了,不要扰了兴致。”
“可是。”钟言还想说什么,却看着苏七七微微摇着头便也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拉着苏七七去了二楼自己的包厢,准备等待着今夜的高、潮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