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魔鬼又想出新的诡计,散布流言说耶稣会主教对叙兰神父使用的各种方法评价很低;他还散发通告,说什么神父在浪费时间,嘲笑基督教信仰,而且,身为祓魔者,竟触摸和观看修女胸部,以及诸如此类的事,太不妥当了;结果,主教决定派另外一个神父来取代叙兰。但是这位神父来临那一天——1635年2月5日——当着他的面,叙兰神父从院长体内终于赶走了利维坦,他在离开时刻在院长前额留下一个血色十字。这是上帝意志的标记,叙兰神父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他和新来的神父多吕,一起继续进行祓魔。巴兰在斗争中很快失败,许诺脱离约安娜院长躯体,离开的时候在她的一只手上写出约瑟的名字;利维坦在两个星期之后完成了许诺,而且是当着来观看祓魔的三个英国异教徒的面完成的;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在那个事件之前一直秘密地保持天主教信仰,后来去了罗马,在那里加入了真正的宗教,还成了神父。现在已经很明显,应该把叙兰神父留在这里。魔鬼伊萨卡伦宣称,只有在扫米尔圣母祭坛下,他才能够脱离院长,但是众院长都不愿意约安娜院长到那里去,于是圣约瑟说,留在这里也能够赶走这魔鬼;叙兰神父祓魔的时候命令魔鬼离开时在院长手上划出玛利亚的名字,魔鬼虽然恼怒,还是照办了。
来观看这一奇异事件的人数很不少。这是1636年1月16日的事。这样,约安娜院长身上就长期地划上了这两个神圣的名字,虽然这两个名字后来渐渐地淡化,但是在许多年之内都以超自然的方式常常再现,尤其是在一些重大节庆场合。现在还剩下一个魔鬼比希莫特,他只愿意在圣弗朗西斯科·萨莱则的坟墓上离开,别的什么地方都不行。然而,修道院长们都不同意让约安娜院长和约翰神父到安妮沙去,说那不仅要费很大的盘缠,而且结果也没有把握,因为魔鬼常常骗人。可是比希莫特重复己见,硬项祓魔,在身心上都残酷折磨女院长,使她几近死亡。为了让她恢复健康,神父命令她自己鞭身,直到渗出血来,这也恢复了她的力量。在祷告的时候,魔鬼从她头部出来,在旁边以一条黑狗的形象出现,还汪汪地叫,祷告一完毕,他又钻进院长头部。最后,叙兰神父被召回波尔多。1636年10月,因为他越来越多地陷入魔鬼凭附的枷锁,而另一个祓魔人又不谨慎,害得约安娜院长罹患重病,如果不是圣约瑟在最后的时刻拯救了她,她很可能已经仙逝。这样,奇迹恢复了她的健康,她的外衣上留下了圣约瑟抚摸过的痕迹,这痕迹在以后多年一直发出一种奇妙的芳香,还给很多人治好了疑难杂症。
八个月以后,神父终于回来,虽然因为重病而虚弱,但是还要恢复祓魔,赶走最后一个魔鬼。他和魔鬼都与院长有契约,如果上帝让院长摆脱魔鬼,他们就前去朝拜圣弗朗西斯科·萨莱则的坟墓。但是在圣特雷萨日,1637年10月10日,院长发生大转变,向后弯腰,让头部触及脚后跟,接着,魔鬼从她身上走出,在她手上留下了耶稣的名字。这样,耶稣、玛利亚、约瑟这三个神圣的名字显示出恩典的奇异作用,也以明显的符号证实了撒势力遭到了非同寻常的羞辱和惨败。从此以后,女院长身上再也没有显示出魔鬼的活动,而写在她身上的符号又加上了弗朗西斯科.萨莱则的神圣名字,在巴黎宫中有很多人都曾观瞻,啧啧称奇;这些人士包括国王、王后、红衣主教,以及许多大人物。叙兰神父实现了诺言,也到安妮沙朝拜,又从卢登和约安娜院长一起上路。国王虽然看到神奇的治疗,却不肯为进一步的祓魔拨款,因此全部祓魔者都离开了卢登,其他姐妹们的健康也得到恢复。
就这样,约翰·约瑟神父和魔鬼的强力的严酷战斗得以结束,就这样,他击溃了耶稣仇敌们的凶恶和伎俩,令人敬佩;他又以巨大的劳动、纯洁的心灵和爱表现了教会对敌对力量的胜利,这正是配合了神意的恩典内涵。就这样,恩典战胜了遭到破损的天性、罪恶的****欲望和肉体的无耻的冲动,撤旦正是以这一切捕获灵魂,而这一切都被踏进灰尘。
4.祓魔人受到魔鬼迫害以及结论但是,前面已经说过,因为遭到了打击,所以,为了严加报复,那些被从约安娜体内驱逐出来的魔鬼,就占领了叙兰神父的灵魂,有二十年之久,给予他的折磨是非笔墨能够形容的。因此,他必须对魔鬼展开一场新的战争:关于这场战争,他在承上帝恩典恢复了健康之后,写出了实录。魔鬼们对他施展的行径十分奇特,难以置信,尤其是利维坦,圣灵的主要仇敌。、他们剥夺了他的语言能力,搅乱了他的思维,并且钻进了他的灵魂,虽然他还有意识,但是从他说的话来看,他们似乎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们控制了他的躯体和全部器官,原来的、真实的自我软弱无力,只好目睹这个新的自我胡作非为。
魔鬼们强加给他的那些思想感情,真是难以开口告人。
神父告诉大家,他受到上帝惩罚,已经没有希望,不可言状的绝望攫获了他,虽然他战斗,在此之前,不止一位虔诚的人士经受、并且描写了这类遭遇,如路得维希·布洛修斯、亨利·苏索和十字架圣约翰,还有圣伊格纳西,还有圣特雷萨。他常常忍不住想要以罪孽的自杀结束生命,从窗口向外跳,夜里把刀刃对准脖子。但是上帝不允许。
后来,魔鬼又让他痛恨救世主,一股忌妒之火抓住了他,因为是耶稣基督、而不是他被上帝选出来实现实体的合一;异端思想缠住了他,像加尔文一样,他认为耶稣基督凭信仰进入圣餐礼仪,而不是以躯体出现;或者又有摩尼教异端凭附了他,因而在一切地方他都看到了两个原则——善与恶——甚至在他吃的肉里。但是这一切当中最坏的是肉体不洁的诱惑,这种诱惑以可怕的力量折磨了他,真是笔墨难以形容。圣保罗也体验过这种诱惑,见于《科林斯后书》,还有纳西央的格利高里,在老年时候都常常受到这种诱惑的折磨。约翰·约瑟神父认定他受到惩罚,那么,他的任务就是作恶,以求实现上帝的意旨,受罚者应该如此;受到上帝的抛弃,把最坏的恶劣罪孽都看成是行善;他常常说:“我最可怕的罪行就在于我还怀有希望,还想尝试做好事。”看来,摧毁希望的惩罚言语无穷无尽地吹进魔鬼的耳朵,然后就落入受凭附人的灵魂,因为魔鬼的精神和这灵魂汇合为一。与此同时,还出现了奇异的细节。
在神父每星期换一次衬衫的时候,他感受到可怕的疼痛,从星期六到星期天整夜奇痒不止,从星期四起,又害怕得全身发抖。
多年的岁月过去以后,这些形形色色的折磨才停止。
但是神父认为这一切都取决于上帝,没有上帝的佑助他什么也做不了,自己灵魂的活动也只得中止。但是他越来越强烈地亲身感受到了超自然恩典的作用,使他摆脱了魔鬼。
他常说,上帝的芳香,他也闻到了——像甜瓜或者麝香的芬芳。对救世主和他的母亲——圣母的不可言状的爱充满了他的内心,他对这二者的称呼只是“爸爸”和“妈妈”。
他的做法不像一个叫约翰·拉巴狄的人,在当时,这个人在修女院中感受到了超常的恩典,但是由于傲慢和清高成性,不愿意对院长表示听从,退出了耶稣会,靠拢了加尔文异端,而自取灭亡;但是叙兰神父从来就没有不听从上级的念头,虽然这样做有时候给他带来严重的痛苦,各种人怀着怨恨和缺乏好意的眼光看待他不同寻常的善举,认为那是行为出格,是某种迷乱,还认为神父宣讲有关内心生活的学问违背了耶稣会习俗。但是他知道,即使自己的判断不同,也应该全然服从上级的旨意,因为假如上级有错误,那么,上帝的手指也一定是在这种错误中起了作用的。
但是神父为此感受到了上帝恩典的甘美,而骄傲的学者和哲学家们凭自信心和智慧小看这些恩典,这个现象真是无法形容。因为,作为《模仿》的作者,他也说,如果一个人十分顺服,人人都可以像踩烂泥那样践踏他,这时候上帝就来到灵魂之中。奇异的是,当他脱衣服和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裸露的躯体——自己的、或者他人的裸露躯体——的一部分的时候,来自天上的惊喜特别充满了他的灵魂。当他观看自己的躯体而不是看到耶稣基督的圣体的时候,就有一种神性的灵感充满了他的灵魂;他写道:“从基督升天节之夜起,已经过去二十五年,在这漫长的时期,虽然我偶尔看到过裸体,却从来没有体验到那样崇高和神圣的景观,类似的体验再也没有过……那种感受不仅仅是在看到而且还有在需要使然能够触及的时候,常常出现。”这是甘美和神性的图景——神父继续说——以这样的图景为依据,他和耶稣基督成为亲密挚友,把他当作自己的至亲和第二个自我看待。因为在这种惊喜之中,在上帝和灵魂之间也会生成亲密情感,有如在夫妇之间。姑且这样推断吧。灵魂和耶稣基督化为一体,融入了耶稣无以比拟的伟大、威力和崇高。
感受到了上帝如此之多的不同寻常的恩典之后,忍受了撤旦如此之多的邪恶的十字架苦难之后,约翰·约瑟神父认为,不应该把全部事实掩盖起来,而应该写出许多著作,为了培育忠实信徒,在作品中详细叙述内心虔敬的秘密、净洁之路、启明与合一。这些神性著作使许多灵魂恢复健康,使之迷途知返、走上正路——虽然有些人想要从中嗅出异端气味来。一直到今天,在上帝召唤叙兰接受他的赞誉(1665年4月22日,在波尔多)多年之后,这些著作依然受到高度器重,保存在圣母大教堂圣器室内(虽然必须承认,有一件不对公众开放)。现在还不是评论这些著述的时候,因为现在所涉及的只是从叙兰神父对魔鬼开展的神圣斗争中简要说明情况,而从这一段历史中可能得出的严谨学问,还有待将来开发。
让我们重返故事的开端吧,现在应该说的仅仅是,恶毒巫师和魔鬼有秘密勾当,于尔絮勒修女受到痛苦的凭附,叙兰神父的坚定、干练以及在魔鬼枷锁下的奴役和后来的康复——对于我们在开篇时候提出的结论,这一切构成了非同寻常的有力论据:撤旦最凶狂的力量在于不知羞耻的繁衍欲望驻守在有罪的体内,而由于有罪,任何人都不能免除这两性中任何一方奇异的吸引力,因此,我们所有的人就被送上魔鬼邪恶势力的牧场,我们必须高度警惕,让敌人最容易进入的大门紧闭,不给他钻入的可乘之机,以此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