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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得见看不见的情敌们

“小姐!小姐!”一直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素素一看见杜青,就忙喊起来。“你去哪了?老爷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会被赐婚个北定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噼里啪啦问个不停的素素,杜青一脸的茫然。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这张有点面瘫的脸,面对在乎的人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她最大的优点也是这张脸,面对对手永远也不会出卖真实的想法。“小姐!这是嫁人!嫁人!一辈子的事啊!你还不在意吗?”真是被她打败了。

“房间里怎么乱哄哄的?”无视素素的追问,杜青走进了房间,她要好好想一想嫁过去之后怎么生活。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不然就来不及了。她已经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再不回去,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么那些相信追随她的人就只能随她一起流浪在这异乡了。她是无所谓,但是一旦背负着他人的人生这件事就变得沉重起来。要是她也是那种凡事任性妄为的主子就好了。可惜,她不是,所以就注定活得更累。

屋内闹哄哄的站了一屋子的人,丫鬟,小厮,老妈子,这些个消失在她房间里很多年的人瞬间都冒了出来。这些本来都是分配给她的佣人,但是除了素素以外从来没有尽过责的佣人们一夕间全都冒出来了。杜青被这一天的吵闹折磨的头晕,她站在那里想被罩在一个透明的碗里,四周的人都在说话,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幼年时的大雪再度落下,那个来自中土的少年手里捧着一块石头,欢喜的看着她,“快看,快看石头开花了!石头开花了!”他不知道的是那颗石头是她的心,他让她的心上开满了花……

“石头开花了!”“嘭!”杜青向前伸出手去,满眼的迷茫和期望之后,一头栽在地上。屋内一阵慌乱。屋内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担心。开花了,你就要嫁给那个在你心上种满花的人了,希望你一定得到幸福。

翌日,当杜青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岳小小。她怎么会在这里?小小一看杜青醒过来后,脸上关心的神色立马变成了开心,“青妹妹,你醒了!”又是一张看不清长相的妆容。

“姐姐……”

“你先不要起来!”说着岳小小将杜青按下去。好痛,这个姐姐力气还真大。“青妹妹,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怪姐姐晚来了一步。”

“什么?”什么情况,什么晚了,又管岳小小什么事?

“青妹妹,”小小拉着杜青的手,神情感伤,“我今天一来就听说昨天赐婚的事情了,我看见你昏倒都担心死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这就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

什么跟什么啊!我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这个赐婚,这个丫头居然想帮我回掉。绝对不可以!“不劳姐姐费心了,我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皇上呢。还是不要了,姐姐的心意我心领了!”

“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这个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很为他人着想,只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岳鼓是没有福气了。好不容易有个他自己中意我也喜欢的姑娘,居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嗯嗯!”杜青慌忙点头,生怕这个热心的姑娘坏了自己的事。

“那好吧!本来我呀,”岳小小停顿了一下,“是来替我哥哥向你来提亲的,只可惜……”让定北王抢先了一步。

这个胖姑娘对自己还真不赖,居然替她这么着想,只是自己在这件事上不能遂了她的心。“多谢姐姐挂念。想来是我和令兄没有缘分,配不上令兄。”

“还真不是,昨天我哥哥一见到你,就很喜欢你的,所以我今天才来,我应该昨天就来的!”小小一脸懊恼。

“昨天?我好像没有见过令兄吧?”

“嗯,你没有看见他,可他见过了你啊!”自己这个哥哥虽然才貌双全,但是性子却十分古怪,没有几个朋友,又加上家世和样貌才华出众更是被一帮女子宠坏,所以更加难以理解。难得的是昨天在月老庙前见了杜青一面竟答应自己为他来提亲的提议,真是破天荒。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小姐,小姐,”素素一路高呼着跑了进来,见小小和杜青正在交谈,忙行了个礼,“见过岳小姐!”

“免礼,什么事情啊?”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冒冒失失,但是却是一副热心肠,很关心青妹妹。

“那个,那个北定王府派人前来,要见小姐!北定王府派了四个侍卫前来,说是询问小姐对婚礼的要求,不愧是王府里出来的一等侍卫,都长得好英俊呢!”尤其是那个站在第三位的英姿飒爽的,真好看。

“这么快!哼,世人都说这个朱恪如何如何痴情,也不外如是!青妹妹你先歇着,待我去会会他们!”小小一听北定王府这么快就派人前来,一种被夺取心爱之人的屈辱感油然而生,说着就先冲了出去。

“哎,不用啊!”这个岳小姐为什么每次都不听别人说完,而一厢情愿呢?得赶紧起来,不然北王府的侍卫回去一汇报,怕是朱恪要悔婚的!

“我刚刚听说这个四小姐昨天听说要嫁给王爷为侧室,都吓昏了!”东明坐在大厅里,和其他是三个侍卫聊着刚听来的八卦。

“不至于吧!虽说侧室是委屈了点,但是咱们王爷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吧!”西筱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四小姐还真是好奇,她没有任何后台能在这样的王府侯宅里生存下来,本身就不简单。他们都是生于斯长于斯,都明白在这里想要生存,单单靠无欲无求是不可能的。

“好了,别说了,这不是北定王府,你们不能少说一点吗?”南平看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在偷听,还好他们说的也不过是一些没营养的闲话而已。

“你们谁找我?”忽然从内室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女声,四人应声站起来,待看清来人长相后都愣在那里。定力最差的北北更是当场将嘴里还未咽下的茶水喷了出去,三人同时汗颜,女真是失礼失礼!这个四小姐就是他们的新夫人吗?哦,天呐!我们的王爷!

“你你你!”北北更是激动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北北除了是王府的侍卫外,还是宫廷里画师,他容忍不了不美的事物出现在他的眼前!

“北北!”南平呵斥了他一声,忙想这位小姐道歉,“请四小姐海涵,北北还年幼才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不是啊!不是!”北北急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这个根本就不是啊!

东明和西筱也回过神,抱拳行礼,“见过四小姐!我们是北定王府的侍卫,王爷派我们来是想要询问小姐对婚礼有什么要求?”怪不得要出动太后和皇上,这样的身世还肯做妾,这样艰难的身姿长相!

“大哥二哥,你们搞错了,她她不是四小姐!”北北终于找到空插话了,这个胖子根本就不是荣国公的四女儿!

“对,我不是又怎样?”真是倒霉遇见这个小屁孩!真是!本来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现在一露脸就被拆穿了!

“各位抱歉了,是杜青失礼了!”一句温和的话从小小身后传来,四人望去,除了小小以外,没有看见别人。只见岳小小不情愿的挪开身体,一个仅有小小一半身形的女子走出。好吧,她的容貌也不出色,是那种你在大街上即使和她打了个照面下次照样不认识她的路人甲的长相。平平凡凡,神情涓淡,气质如兰,初看不会有什么印象,但只要呆在她身边一会就会被她吸引。这才是传说中那个无欲无求,性情温和的四小姐。这才符合那副还未完成的作品!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还没好呢?”小小赶紧转移话题,怕那个小屁孩将她的糗事说出。

“青儿谢谢姐姐关爱,不过这件事情,青儿想要自己做。”幸好来得及,这样就算是这些侍卫们回去禀报,虽说自己样貌平平,但是北定王也不至于悔婚吧。

四人从荣国公府内出来,都心事重重的。东明回头意味深藏的看了一眼荣国公府。

“大哥,你先说,这个荣国府有什么问题?”西筱骑在马上问走在前面的东明。

“别的不好说,就是刚刚四小姐出来时一股很强的内力也随着出来,但是又不是那个四小姐体内的。我虽然感觉到了,但是却找不到那人在哪里!”

“大哥说的没错,看来这个人就是那天让北北追不上的那个人!但是整个荣国公府上都没有见到这样的高手。这个四小姐好像也不是很受重视。”西筱随后也说出自己的疑问。“南平,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个四小姐就是传说中的那样无欲无求,而且性格软弱可欺。但是就在刚刚,她面对咄咄逼人的那个胖姑娘却三言两语轻易地让她听话,按她的话做。而那姑娘却没有一丝察觉。这就说明,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哎,对了,北北你怎么知道刚刚那个姑娘不是四小姐?”南平想到大家刚刚见到的那个姑娘时,北北反常的表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给她画过画。”北北一边沉思一边若无其事的回答。

“什么?”这下轮到他们三个吃惊了,身为宫廷画师的北北十分挑剔,一般情况他绝不会给这样的人画画。他们三个长相也都算是不错了,可是北北连给他们画画都属勉强的。他居然给刚刚那个胖妹画,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又是三人从马上跳下来,将北北拽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喂喂!”看着气势汹汹的三人,北北只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她是岳鼓的妹妹!”

“所以呢,她是你师兄的妹妹,你就放弃了原则给她画画,而我们还得巴结着你?我们的交情还不如你和那个凉薄的师兄?”原来这个胖妹是老将军的小女儿啊!看不出来,她姐姐是国色天香的贵妃,哥哥是中原最好的画师和乐师,样貌同样出色。真没想到,小女儿倒是长得够,那个的……

“你们误会了,其实吧,她长得一点都不丑,还很漂亮,她……”怎么说都没用,自己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直接拒绝了岳鼓师兄。但是,岳鼓师兄将她脸上五彩斑斓的妆容擦掉时,自己只能说是惊艳。这才给她画了幅画像。只是,这位姑娘对画像里的国色好像并不在意,在画完之后,立即又为自己画上了五彩的妆容,让原本的面目不见踪迹。真是个奇怪的姑娘。那幅画像虽然被岳鼓拿走了,但是她的容貌和前后巨大的反差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才一眼就认出她来。

“北北是个奇葩!以后他再谁漂亮,千万不要相信,他那是在骂人!”

“那个四小姐不是孤苦无依嘛,怎么会和南疆将军的幺女走的这样近呢?”

“看来我们还是回去与王爷好好商议一番!”前面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商议着如何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回禀给王爷。而刚刚才挨了一顿打的北北却还是显得心事重重。为什么那个岳小小要将自己的容颜遮起来呢?还有,那个杜青,虽然她长得平平常常,犹如清水。但就是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就是那种她也化了很浓的妆容,可是她明明又是一副清汤寡水的模样。太奇怪了,可是他的直觉一向都很准。这个世间的女子怎么会愿意将自己的姣好容颜遮起来呢?

“怎么样?打探的结果如何?”书房里面对朱恪的询问,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先回答。“怎么了,没有收获吗?”朱恪抬起头,这不像是自己得力的侍卫应该有的反应。“南平,你先说。”

“是。”南平整理一下思绪,“我收回昨天的说法,这个四小姐并不像传言中的一样。她也许真的是有非凡的智慧。这个属下还不曾证明,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王爷一个完整的答案。”

“今日我们还得知这位四小姐还和南疆将军家的人走得很近。皇上为了抑制外戚干政一直以来都不曾给**诸妃的母家以实权,但是岳贵妃是个例外。她在进宫前父亲就是南疆将军了。此次,太后和皇上明着是想借王爷的力量削弱荣国公,暗着会不会是想借南疆将军牵制王爷呢?”西筱将自己的担心说出,若这是真的,那这个新王妃就太危险了。她看着毫无心机,实则是皇上和太后的耳目。王爷若是娶了她那才是灾难的开始。

“若事情真是这样,那本王一定会让她由来无回!”自己一心为朝廷着想,不料却处处受到猜忌,他也赞同应该抑制武将的权力。可是像这样莫须有的猜忌和监视真让人难以容忍!好呀,你不是一定要嫁给我吗?即使做妾也无所谓,我就要你尝一尝做棋子的滋味!

北北刚想从怀里将自己画完的话交予王爷,门外就有人回报,“启禀王爷,南疆将军世子求见!”

“南疆将军世子?岳鼓?”他来做什么?这个画师一向孤傲不和权贵结交,虽然他也是权贵,可是在那些场合很少见到他。而且作为宫廷的乐师他居然只出席丧事和法事这样的场合。是个顶古怪的人,自己和他没有过交情,他为什么会来呢?“请他在前厅稍等一下,本王这就过去!”

“王爷,南疆将军世子此次前来怕是别有深意啊!”东明对这个古怪的世子也有耳闻,身为将门之后却不愿在军中为官,偏偏愿做一个画师一个乐师。

“你们随我前去!”朱恪起身前往前厅。刚进门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站在客厅的墙边欣赏着一幅画,听见有人来了,也不回头。

“不知世子前来有何贵干?”朱恪面对这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世子,礼数也不必这么周全。岳鼓转过脸,南平的心停了一下。这个人怎么生的这样好看。不同于王爷和哥哥弟弟那般英武神气,这个人天生带着股文气,孤傲的风骨显露无疑。真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

“见过王爷!”岳鼓略施了个礼。

“坐!”朱恪坐在主位,岳鼓也不推辞当下坐在了下手边。“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也不耽误王爷的时间了。听说太后和皇上将荣国公的四小姐指婚给了王爷?”岳鼓面无表情的问道,这幅样子倒让北北想起了杜青,凉薄的面容下一颗丰富的心。

“是。”朱恪也简单直接的回答他。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王爷喜欢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恪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和自己毫无交情的南疆将军世子跑动自己府上来问这样唐突的问题。

“那她喜欢王爷吗?”忽视朱恪的怒气,岳鼓再一次发问。

“这些又与世子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如果王爷并不喜欢荣国公家的四小姐,还请王爷去回辞了这门亲事。”岳鼓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番在旁人听来无异于惊雷的话。

“哼哼,”朱恪冷笑了两声,真是,自己这个亲结的,不仅惊动了太后皇上,现在连南疆将军府也要干涉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回绝了这么亲事!”

“因为,我喜欢荣国公的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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