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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喧闹的县城终于暂时归于平静,尘埃落定。往事历历终虚化,当以为天塌下来的时候,时间会慢慢抹去那种危机感。发生在肖家、伍家两家人头上的事情如此,发生于白雪那一世的宿命亦是如此!这便是白雪的感受——丢脸、羞耻、被背叛
、被遗弃、被伤害…….看似跨不过去的坎,其实一步迈过去了,也不过如此!
亲眼目睹了公公婆婆遭逢的变故,虽说白雪打心眼里认为他们实属活该,但是,那种痛苦却是活生生的煎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夜之间头发熬白,白雪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白雪对自己着实生气,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心软!因为心灵深处,白雪还感受到一种责备和愧疚,那是来自那一世白雪的不甘心!而且,白雪明显觉得自己对肖海的感情起了变化。
那一世,无论遭逢何种痛苦,乃至于公婆的迫害,肖海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公婆,她都坚决地维护肖海!哪怕那件事情以后,痛定思痛,她还是选择了站在肖海一边——因为,她试了又试,终于明白自己离不开肖海。割舍了与肖海的恩爱,白雪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是,这一世,白雪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不同。白雪依然深爱肖海,尤其是以她四十余岁的心理年龄与年轻忧郁的肖海相处,面对肖海的喜怒哀乐,白雪始终到位的抚慰,仿佛温柔的手轻抚创伤的心灵,肖海颇觉受用,以前时不时会极端爆发的情绪平复许多。也许正是因为白雪拔高了姿态,她敏感地发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独立的、自尊的、让白雪更加自信的感觉,她似乎可以独立于对肖海的依恋之情开始思考问题。
有鉴于此,白雪决定从弄清楚心中的疑问开始——那就是毒蘑菇事件!今天夜里就要坐火车回上海了,白雪无论如何不想带着这么大的疑问离开。于是,白雪借口回娘家有事,跟肖海说一整天都会在娘家,便出来做一个人的调查。白雪心目中的第一嫌疑人便是婆婆,既然思南县城周边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毒蘑菇,白雪便决定去婆婆的老家江口县查个究竟。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很晚,已经七点了,天边只是微微露出了曙光。白雪一个人在街道上踽踽独行,她跟肖海推说舅舅回来接她,不让肖海送。县城的街道上连街灯也没有,沿街已经起床的人家都开着灯,从窗户里透露出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街道。白雪拖着长长的影子,影子忽而在前,忽而向后,路上三三两两地赶路的人,在冷冽的晨雾中,口中哈出白白的雾气。
白雪听到身后有汽车开过的声音,下意识地朝路边让了让,却听见汽车喇叭“嘀嘀嘀”地响了起来。白雪不解地朝后面望了望,只见一辆军绿色的北京吉普车在身边停下,司机把头探出窗外,白雪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那个刑警程东。
“这么巧啊!一大早你这是上哪儿啊?要不要我捎你一程?”程东见白雪孤身一人,客气地问道。
“陈警官早啊!”不知为什么,白雪一见到程东就有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便笑着打招呼,而且不假思索地便把实话直言相告了。“不瞒您说,我想去一趟江口县!”
“哦?江口县?”陈东一愣,笑容登时隐去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打量着白雪,也很坦率地问道,“你是去查毒蘑菇的事情?”
“是啊!”白雪微笑着承认道。看来这个陈警官也在怀疑婆婆,否则不会这么心有灵犀,一说起江口,就联想到了毒蘑菇事件。
“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纠结于这个毒蘑菇的案子?”陈东蹙起眉头,认真地问道。
“这个……”白雪一时有些踌躇,不过她也懒怠另外编造什么理由,便直说道,“我有点担心自己!我告诉过您,我现在也怀孕了。”
陈东眉毛一扬,很惊讶与白雪的坦白,这不明摆着在说,她怀疑自己的婆婆吗?陈东沉吟片刻,其实他也早就想去一趟江口县。
“这样吧,你上车,我们一起去一趟江口县!不过,我需要想去局里打声招呼。”陈东果断地做了决定,对于这个白雪,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年轻女人不简单!似乎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我…..我是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的,今天晚上必须要回家的…..”白雪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
“那不正好吗?我们自己开车总比你去乘长途汽车快吧?”陈东理解白雪的处境,微笑着耐心解释道。
白雪这才放下心来,高兴地点点头,立即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陈东载着她先去县公安局,只是到门房报备了一下,便直接开上了往江口县去的县道。
“这么说,你也怀疑你丁爱昆投毒?”陈东坦率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以前并不知道他们婆媳矛盾尖锐,不过,他了解肖举鹏和丁爱昆的家庭情况,对丁爱昆的为人十分清楚。以他对白雪的初步印象,她们婆媳之间有矛盾才是正常的,如果没有矛盾反倒显得蹊跷。
“呃……这个嘛……并不是怀疑她投毒!而是担心她会借别人的经验来对付我!”白雪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说话谨慎些。
陈东嘴角一勾,显出一个理解的笑容,继续问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执着地要孤身去江口县调查?没有说服力啊!”
白雪被他追问得紧,一时情急,干脆反过来追问起陈东,“你们刑侦支队的徐队长都说了,张丽雅毒蘑菇事件连立案标准都不够,你跟她非亲非故,还是从省城下放过来临时待几年就要走的,可是你又为什么一直对这个案子穷追不舍呢?”
“呃……这个嘛!”陈东被白雪倒将一军,顿时语结。
“怎么?有难言之隐啊!”白雪见他的模样,立即得意洋洋地微笑挂在脸上。
陈东不由得好笑,心里觉得很有意思,他跟白雪似乎彼此之间都有一见如故的好感,说话都意外地直白坦诚。陈东并没有细想,很放心地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白雪。
“如你所说,确实有些关联,倒也算不上什么难言之隐!”陈东手握方向盘,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公路,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白雪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安地瞥了陈东一眼,脸上笑容收了,变得严肃起来。
“十年前,我母亲也是死于毒蘑菇中毒!”陈东的话像一记惊雷在小车里炸开,白雪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怎么会这样?”白雪喃喃问道,“难道你认为跟张丽雅毒蘑菇案有关联?死于毒蘑菇的人虽然不多,但是隔三岔五的,也总会有的呀……”
陈东瞥了一眼白雪的表情,见她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仿佛在说陈东想象力太丰富了,太异想天开了!“哼哼……”陈东苦笑了一下,决定把那个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透露给白雪,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路面,以低沉的嗓音开始娓娓道来。
“我母亲叫郑洁,那时候就住在思南县,在烟草公司工作,长得很漂亮,年轻时曾经是思南县城有名的‘县花儿’。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与父亲经常吵架,去世之前与我父亲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父亲。父亲带着我住在省城,而母亲一个人在思南独居。不过,当时母亲与有夫之妇有关系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连远在省城的父亲都听说了。”说起去世母亲的这段往事,陈东心中突然一阵抽痛,不由得眉头虬结成了一团疙瘩。
“哦……”白雪无言以对,同情地看着陈东,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母亲出事儿的时候是夏天,正是鲜蘑菇特别丰盛的时候!一接到消息,父亲立即带着我赶了回来,当时也做了尸检,我母亲她……怀孕了……”陈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正常,突然变得嘶哑起来,白雪感同身受,连忙把脸转向窗外,免得他尴尬。
陈东的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下,迅速稳定了情绪,突然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看了一眼白雪,白雪见他脸上的诡异表情,初时觉得莫名其妙,突然,便有了感觉,眼睛大睁着,脸上登时显出恐怖的表情,脱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陈东苦笑一声,说道,“看你这表情,应该是已经猜出来了吧!不错,就是你现在的公公——肖举鹏!”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白雪惊得目瞪口呆,“他…..她……他们也太嚣张了吧?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白雪几乎立即在心里做出了判断,那一世的她,一定是被毒死的!
由于太过震惊,白雪一时说不出话来,便盯着车窗外的风景,陷入无穷无尽的纷乱的思绪当中。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忽而震惊,忽而愤恨,忽而悲伤,看得陈东疑心大起,又开始怀疑其白雪查这个案子的动机。
“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没等他说完,白雪斩钉截铁地拒绝道。陈东眉毛一扬,白雪的回答等于肯定了陈东的怀疑,白雪隐藏了一个不能说的动机!至少她现在还无意说出来!陈东的兴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