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普洽堂自从成立以来,从未运送过活人;这……”
秋尘白了白眼儿:“大胡子啊大胡子,才说你有钱途,怎么转眼就便笨了。你不会就把它当有人花钱请普洽堂当一回保镖么。你放心,出了事儿,不需要普洽堂负责。”
听他这么说,金谷水倒也觉得在理。可是转念一想刚才他连刀都来不及拔脑门儿就被贴了银票,这大少爷真的需要保镖么……
“呐,少爷我是去走亲戚的;自然也会带一些值钱的物件儿;你们就当保护那些物件儿,顺便保护保护少爷我就行了。”
金谷水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也可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早晨吧!”秋尘想了想又道:“不过,运送的人要由少爷我亲自挑选,人数也由我来订。”
“成交!”金谷水这一次果断的应承了下来。
……………………………………囧囧的分割线…………………………
又过了两日
天色微亮的时候,一只由八个人组成的运送队伍;从长安城西边的延平门出来。浩浩荡荡地向南驶去……
队伍前面领头的是一个叫做屈平的年轻人,他才刚刚到普洽堂不久,这是他第一次随队伍出城运送货物。
在他右侧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名叫楚明光,他坐在马上牵着缰绳,那签绳的手上有一条明显的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屈平曾听普洽堂里的几个掌管伙食的人私下提起过,说是此人曾经在西域做过营生,后来好像杀了人;才逃到长安来的。
对于第一次出任务就跟这种人一起,屈平免不了要多个心眼儿;时不时的盯着他。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探究的视线,楚明光突然就看了过来;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着一种随时等待扑获猎物般的精明。
“你在看什么?”楚明光毫不拐弯抹角问的很直接。
也许是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让人不寒而栗,屈平把视线转向了后面的马车:“我在想,楚兄为何不跟他们一起玩?”
“哼,我是来出任务等着回去领银子的;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岂会与那种人为伍。”楚明光不屑一顾道。
他口中的那种人,指的就是马车里的一伙人。
但凡只要靠近马车的人,就可以听到车里传来的热闹声;有欢呼的、有惋惜的、还有哭号的。
那是一辆外形普通但容得下四五个人盘坐的马车。车里面有五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案几旁,眼睛直直的盯着案上的筛盅。
一只白玉般的手指正牢牢的按在上面:“呐呐呐,快下注快下注;别说少爷我这回没照顾你们啊,不猜大小只猜单双。”秋尘笑眯眯地望着旁边的几个人。
只见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道:“李公子,你已经输了十几盘了,再输下去,我怕你到了朗州会没钱吃饭嘞!”
被叫李公子的人,仰了仰头:“输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不着急,你找什么急呀。小心一会儿我翻盘,把你们赢得回去被老婆骂死。”
“哼,你小子就是多管闲事儿;李公子看上去像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么?”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一只长腿搭在马车外,另一只盘起。卧在案几边儿。
“喂喂喂,我说你们到底玩不玩儿了?要下注就快着点儿,等的老子心都痒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催促道。
最后,大家一起掏出之前赢来的钱;各自下了赌注。
那位“李公子”穿着一身黛蓝的长袍,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少爷我要开了哦,瞪大你们的眼睛;我数一、二……”
“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车身却陡然间剧烈晃动起来。接着一个急刹,除了那个坐在最里面,身后放着软垫的人稳稳的靠在了上面外;其余四人皆是东倒西歪,有的撞到车梁上、有的撞到车窗上;还有的干脆趴在了案几上。
“哎呦!”
“娘的。”
“屈平,你们他娘的带的什么车?”车里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边摸了后脑勺,一边骂骂咧咧的推开车门,向外张望。
只见屈平与楚明光已经勒停了马;站在原地一步不动。车子里除了姓李的公子外,其余的四个人才都陆陆续续下了车。
此时马车早已驶出长安城,来到了荒郊僻壤的周边;正走着,就见到前面一个人坐在马上横挡住了去路。
那个人年龄不大,却透露出一丝老成;腰间一把长剑;在楚明光等人的眼里看来,显然和那种文人书生用来做配饰的长剑不同;那是一把会杀人的剑。
“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我等去路。”楚明光自势比他年长,也无需客套。
年轻人道:“来找人。”
“敢问这位兄台,可否报上尊姓大名;又是来找何人?”屈平问道。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冲着他们身后的马车喊道:“你再不出来,我就放把火把这马车给烧了。”
负责护送的队伍,面面相觑。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只听里面叮铃哐啷了一阵,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一个脑袋探出车门。
“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把你给揪出来?”挡路的男子问道。
车里的人,讪讪的走了出来。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在阳光下格外的醒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用你管。”
“喂喂喂,你这是早上吃饭的时候被人偷了钱包还是喝茶水的时候被人下了泻药啊。”干嘛学他哥板着一张死人脸;不要以为他大少爷现在落魄了就可以骑到他头上来哦。”
屈平等人看着他们该是认识的,但是一来一往的又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李公子,我们不是陪你在这里叙旧的,为了不耽误时间和行程;还请早作决定,是要出发还是要回城。”楚明光冷冷的说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儿。
“出发啦、出发啦!”李公子一挥手,转身就要往车里去。
只听“唰啦”一声寒光毕现,来人已拔出长剑直指队伍最前面:“你敢多走一步试试看。”
看着阵势,整个队伍的人都警觉了起来。屈平手已按上剑柄。而楚明光显然更快一步已拔出了剑。只见那剑比寻常的剑还要长上几分,剑身青黑,上面有斑驳的黑色块状;隐隐像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