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领导致辞,没有热烈的鼓掌,会议室里安静的有些异常。
接过李颖递过来的照片,何鸿疑惑地翻了两下。怎么才一坐下来就让自己看照片啊,而且全是一些废墟一样的建筑和面如死灰的市民。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些建筑物的轮廓似曾相识。他不解地抬起头来,发现周围这些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忽然长出了朵花似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尴尬地笑了笑。
蒲傅部长急切地说道:“你再看看。”
不是说开会吗,怎么进觉得自己忽然成了图画鉴定专家一样。他整理了一下照片,望着副部长问道:“这些图片怎么看上去像是山海啊,是地震了还是怎么的?”
“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何鸿皱着眉头想了想,惊讶道:“难道我就是在这场灾难中被弄晕过去了,所以送到北关来治疗的?”
听了何鸿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满脸都是失望之色。这现象看得何鸿莫名其妙,难不成自己应该看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甘小平这时说道:“看来报告上写的是对的,当时零号确实是失去了自我意思,以至于。。。。。。以至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话仿佛在平静的水潭里投入了一颗石子,屋子里的人立刻激动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这个研讨会还怎么搞?让他再失去意志一次?”
“是啊,根据他昏迷期间的脑电波,我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可能得到。这不是瞎忙活吗。”
“我早就说过,既然不能掌握,那么还不如把他。。。。。。”
“把他怎么样?姓冯的,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李主任,别激动,小冯他也是无心之言。”
“我哪里是无心之言了,我觉得我没有说错!”
。。。。。。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口中那个零号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说自己。可自己这是犯了什么事了,居然还有人想把自己给那个啥!
“我说,各位,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见啊?”看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地热火朝天,反而把他这个当事人给丢到了一边,何鸿觉得又伤心又无辜。
“死开,没你什么事!”冯有新正忙着和李颖对眼呢,头也不回地就顶了何鸿一句。只是这话一句,他才反应过来不对。立马转过头来对着何鸿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那个,你别往心里去。”
“他为什么不能往心里去啊,你都想要他命了,还要他如何地宽容、淡定啊!”
李颖?这是那个李颖?何鸿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人就在他面前,他还以为刚才说话的是个泼妇呢。他赶忙伸手拉住李颖,焦急地说道:“小颖,别说了,我确实很淡定。”
李颖转过头来气呼呼地说道:“他,这个姓冯的,他想要你的命啊!”
何鸿微微一笑,安慰道:“我知道,可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如果让人说说我的命就没了,那还得了呀。没事,别激动。”
“你!你气死我啦!”看来李颖真是被气坏了,挣脱何鸿的拉扯走到窗前就再也不回过头来。何鸿不解地抓抓头,今天的小颖怎么这么奇怪呢。
看当事人都这么淡定,蒲副部长满面春风地就出来了。他伸开双臂将大家隔开,乐呵呵地说道:“哎,大家不要激动嘛,现在咱们只是商讨一个处置方案,这些都要是要交到上面去,是杀是留也是上面决定的。”见众人情绪稳定,他和蔼地对冯有新说道:“小冯啊,你放心,你的意见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上面的,毕竟你是军队的代表,说的话是很有见地和分量的。”
啥?开始的时候觉得这副部长说话办事还是很温和的,可这后面的怎么听着让何鸿那么别扭啊。感情这不是大家说着玩,而是代表各方势力来商讨怎么对付自己的?难怪刚才李颖那么激动,原来是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心里越想越气,啪得一拍桌子何鸿就跳了起来,指着正面含笑容的蒲副部长张口就叫道:“老蒲,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嗝屁的希望很大啊?”
立刻有人批评他道:“乱叫什么,这是副部长!”
“呵呵,没事没事,我觉得挺亲切的。”蒲副部长随意地挥了挥手,面含微笑地对何鸿说:“小何啊,你听我说,这不是还没定下嘛。要淡定,淡定。”
“淡定你个毛啊!”何鸿一转头又瞪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冯有新骂道:“你个狗东西,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了,居然想要我死,看我不先弄死你!”说着,他就要爬上桌子向冯有新扑过去。
“啪!”
“哎呦~,我的娘啊。”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摔在桌子下面的零号情报员面露不忍。原来何鸿同志由于长时间没有活动,导致机体无力,这一激动想跳桌子却碰上四肢不给力,便顺势一个跟斗载到了地上。
部队上的几人自然除了鄙视下某人,是不会上去帮忙的。倒是副部长和研究所几位赶忙上去把何鸿扶了起来。就连站在圈外的李颖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小心地检查他是不是什么地方摔伤了。
拉着李颖的手,何鸿吃牙咧嘴地问道:“小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刚刚从伤害中恢复过来,就有人嚷着要我的命啊。”
“这个。。。。。”这事李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还真怕何鸿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啪!”冯有新终于逮到了机会,狠狠地拍着桌上的那叠照片对何鸿喊道:“这些,这些灾难都是你造成的,你说该不该死!”
“我?”何鸿惊讶地指着自己,怎么会是自己?只是他求证的目光望去,大家不是傻笑着,就是回避。这下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真的是他造成了场把山海变成废墟的灾难!只是想不通啊,想不通啊。何鸿努力地回忆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铸铁厂,刘擎杰,海七,傅凝霜的人头。是了,凝霜的人头,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人残忍的杀害了。一股深入灵魂的悲伤瞬间包围了何鸿,他逐渐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自责之中,周围的人仿佛也慢慢地远去、消失。
“小何。”李颖拉着何鸿的手轻轻地呼唤,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他。一句他不是有意的就能让他心里好过些吗?
正当大家都沉静在一片静默中时,一个白色的人影忽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刮子闪了过去。
“啪!”这一声显得特别的响亮,可挨打的人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何鸿双眼无神的看着虚无处,嘴巴开合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似乎在与山海的亡魂窃窃私语一般。那个沉重的耳光似乎打在了别人的脸上,他连眼珠子也没有动一下。
“甘小平,你为什么打他,还嫌他不够惨吗?”见何鸿遭到不明不白的殴打,李颖自然要跳出来保护他的。
只是,甘小平接下来的一句立马让会议室里上演了一场大战。
“你们在干什么?如果任由他失去意识,咱们北关就完啦!”
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也可以灭国。在经过了血的教训之后,甘小平同志这句话注定要名垂千古了!
犹如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大家猛然间醒悟过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甩开膀子就往发呆的何鸿身上招呼过去。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在会议室里响起,就连心痛至极的李颖也只能躲到一旁暗暗哭泣。
几分钟之后,正当蒲副部长擦着额头的汗水准备再一次投入战斗中时,一个虚弱的声音由人丛中传了出来。
“别打啦,再打我就真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