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事情?”盛耀祖冷冰冰地问,“我不是已经让慜彧照顾那个人了吗?”盛耀祖的言外之意:没啥大事,不要再打电话了,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
“我知道慜彧已经帮了我的大忙,我就是想问一问慜彧还在医院吗?”高甜甜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还在假惺惺地表演着。
“他在家!”盛耀祖看了看慜彧,语气依旧十分冷淡。
“那慜彧回来之前把我的朋友送回家了吗?”高甜甜进一步追问道。
“你直接问慜彧吧!”盛耀祖一听高甜甜是在担心别人,对高甜甜的态度也温和了一些,他将手机递给了盛慜彧。
盛慜彧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喂?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慜彧!店里出了点状况,我下午一接到电话就急忙赶回来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一听到高甜甜的声音,今天下午的遭遇全被勾了起来,盛慜彧稍显不耐烦地问。
“怎么没关系?我带过去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高甜甜收起脸上的假笑,嘴角微翘,眼睛微眯,抑扬顿挫地说。
“包扎好了!”盛慜彧回答道。
“就这样吗?”高甜甜嘴角的笑纹突然荡开,却让人望而生畏。
“你还希望怎么样?”盛慜彧一想到闲若贤的花痴模样就恨不得一辈子不再与闲若贤相见。
“胳膊受伤应该不需要住院,我带她去医院的时候,那姑娘没有带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真是可怜她了,明明是见义勇为,却被人抛弃在医院了!”高甜甜继续着一个人的表演。
“抛弃她的人是你吧?”盛慜彧没好气地说,“没有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反正我把她送到医院了,没让她负担医疗费用,也算仁至义尽!可是,某人有没有照顾好病人,我就不知道了。”高甜甜话一说完就利索地挂上了电话,只见她拿起桌上的红酒,装模作样地摇了摇,然后却一饮而尽。高甜甜一边吧唧吧唧嘴巴,一边冷笑一声:“我就是赌你盛家大少爷是个心地善良的多情种!”高甜甜放下酒杯,将空荡荡的房间环顾一周后站了起来,落寞地踱步到窗边俯瞰人间的灯火,幽幽开口道:“这万家的璀璨灯火,却没有我的栖身之所!”许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传遍空荡荡的房间,只听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响起:我错了。
“谁的电话?和你们爷儿俩都有话说的人可不多呀!”黄梁梦不顾脸上的僵尸妆容,瞪着眼睛询问道。
显然,黄梁梦的样子将盛家父子吓倒了,他们只是瞟了一眼就纷纷倒吸了冷气,只听他们异口同声回答道:“医院的事情!”然后,两人又极有默契、心照不宣地瞅了对方一眼,当作给彼此的安慰了。
“也只能是医院的事情了!”黄梁梦嘀咕了一句,然后问道,“审问结束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吃东西了?折腾了这么一圈,我都快饿死了!可惜回来的路上,慜彧说什么也不带我们去餐馆吃饭!”
“就你俩这模样,谁要是让你们在大街上多晃荡一分钟都是需要极大勇气的!”盛耀祖哼了一声,扭头吩咐陈嫂道,“准备开饭吧!”
陈嫂转身走向厨房,黄梁梦和佘灵互相看了一眼,便试图不声不响地跟在陈嫂的后面,谁知盛耀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今天晚上,黄掌门要把所有的卡都交上来,而佘灵从今天开始不准吃晚饭了!”
“什么?”黄佘二人,当下愣住了,她们原本以为盛耀祖已经忘了惩罚的事,没想到吃饭前还是宣布了,估计这下要食不知味了。
慜彧、慜喆、慜婧和慜钘从目瞪口呆的黄梁梦和佘灵身边一一走过,他们脸带悲伤,纷纷拱手抱拳安慰黄佘二人多多保重!
饭桌上,盛家人都不言不语。只可惜,表面上的平静难掩内心中的波涛汹涌。
饭罢,黄梁梦就把盛耀祖拉到卧室里谈判了,而慜婧、慜钘和慜喆三个人又鬼鬼祟祟地朝佘灵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功夫,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盛慜彧一个人了。要是在往常,慜彧一定会直奔三楼的书房,可是今晚,他似乎有些心事,坐立不安的状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突然,盛慜彧安静下来,只见他拿出手机,找到蔡志忠的号码。本以为他会拨出电话,不料他却又陷入了纠结。
“菜包子一直都有嚼舌根的坏毛病,不能打电话!”
盛慜彧终于下了决心,只见他拿起车钥匙就向外面走。盛家大宅距离城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也正是这远离城市的一段距离,让慜彧可以自由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就算不是去医院,盛慜彧也经常在夜晚独自开车到田野里赏月辉听虫鸣。住在乡下就是有这样的惊喜,人一旦远离红灯绿酒的生活,大自然就会馈赠他更加别致的舒适与惬意。就像此刻,月色姣美,慜彧的心也很温暖,他仰头遥望空中的那一轮孤月,不仅不会生出凄凉之感竟觉得月辉犹如春晖那般具有抚慰人心的作用。古往今来,盛慜彧许是第一个望月感到温暖的人吧?
盛慜彧一到医院就直奔住院部,他记得蔡志忠说过闲若贤还要打点滴,可他不确定闲若贤打完点滴会否离开医院。以高甜甜的描述,闲若贤并没有回家的打车费。盛慜彧快步走到咨询台,尽量掩饰内心的忐忑,冷静询问闲若贤的情况,护士的回答让他安心许多。穿过走廊,盛慜彧来到闲若贤的病房外,他看着闲若贤躺在床上沉睡的模样,嘴角终于升起了一抹放心的微笑。
盛耀祖和黄梁梦夫妇二人在房间里僵持不下,空气凝滞,只余一根名叫至尊红颜的齐眉棍横亘在半空中。至尊红颜的一头毋庸置疑地握在黄梁梦的手中,另一头呢?对,没有看错,正抵在盛耀祖的胸口上,而盛耀祖又被逼到了墙角。
“这是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拿下来?”盛耀祖真是名副其实的盛怒了,如果他有胡子,那么吹胡子瞪眼睛就是盛耀祖此刻的写照。
“不行!除非你收回刚才的话!”
“你这个婆娘,整天舞棍弄枪的,能不能做一点娘们做的事情?”
“想让我温柔?行!你不能断我的大粮!”
“除了用武力逼迫你还有什么本事?”盛耀祖深知黄梁梦争强好斗的品性,所以他凭借以往的经验,用了一招百试不爽的激将法。
“为了银行卡,以武胜你也在所不惜!”黄梁梦说话的同时加大手腕上的力道。
“哎哟!你还真下得了手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一个月不能用银行卡,估计后半辈子都没有人挣钱给你花了。”盛耀祖捂着胸口皱着眉头痛苦地说。
“你是说只扣一个月的银行卡?”黄梁梦立即收了齐眉棍,扶着盛耀祖,一脸谄笑道,“你看看你,怎么不说清楚呀?我要是知道只有一个月没有钱花,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哪至于和你生这么大的气呀!”
“家有悍妻,有苦难言!”盛耀祖看了黄梁梦一眼,摇头走向藤椅。
“还不是被你逼的!要不是你惹出那些事情,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黄梁梦也不示弱,“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独你——盛耀祖没有这个资格!”
“行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这不是已经改了吗?”盛耀祖面有难色,搪塞道。
“谁知道你是真改了,还是力不从心!”黄梁梦冷哼一声。
“两方面的原因都有,这下总行了吧?”盛耀祖不耐烦地回答道。
“真生病了?前列腺炎吗?”黄梁梦的脸凑到了盛耀祖的眼前。
“心脏病!某人的破棍子差点戳穿了我的心脏!”
“看来我的武功大进了!”黄梁梦兴奋地说,“明天早晨要加练半个小时!”
盛耀祖听了黄梁梦的话,心下一惊,这得是多么不识趣的女人才能说出的话呀?怎么就有三十年都不改变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