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如此,心中都有些计较,但奈何殷陌栖在场,便不好显在面上。
殷陌栖自然瞧不见他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心疼的望着她,关切的问:“这是怎么啦,我才走开一会儿?”
“都是仆妇欠考虑,使得夫人受惊了。仆妇已责罚了雪梅那丫头,若有任何不妥之处,还望夫人指正。”王金贵走上前来,恭声道。
殷陌栖瞥了她一眼,道:“是吗,那还不快给夫人陪不是。”他说的理所当然,却叫听的人暗暗一惊,这王金贵好歹也是府上老人,合该留些面子,再说她已将错处揽在身上,又何必抓着不放。
王金贵向璧宛深深一福,道:“仆妇知错了,但凭夫人责罚。”
那璧宛公主见侯爷这般宠着自己,气早消了大半,更何况若是再穷追猛打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如何能不见好就收,道:“嬷嬷能知道自己的错就好,今日的事只当是个教训了。”
“夫人宽厚,仆妇感激不尽。”王金贵又是一个万福,表情恭顺完全看不出一点不自在的样子。
“行了,你也别杵着了,退下吧。”殷陌栖冷冷发话。
那王金贵哪能不应,忙躬身退开。而这时,璧宛却向殷陌栖细细碎碎的耳语了几句。就见殷陌栖一笑道:“好,我这就陪你四下转转。”
两人说话间就带着侍女妈子出了厢房,只留下各怀心事的众人。
人一走远,韩氏几个就都围了过来,沁竹更是为金贵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只是不禁唤道:“嬷嬷!”
王金贵看了看众人,一抬手打断了她们的义愤填膺,森森的道出一句:“来日方长。”……
雁雪不经意的瞥了眼小姐,忽然惊于她的冷漠,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
话说当日回了宅子,韩氏三人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们分明瞧出了王金贵的怒意,这对三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她们心中对于璧宛公主的到来,多少有一些排斥,但更多的人是一种观望的态度。然而事情发展到今天,不用她们刻意做些什么,璧宛就已经为自己在众人心中划出了一道鸿沟,不管这是不是她的本意,起码在表象上,她是如此明显的拉开了距离,好像瞧不上所有人。
于是三人一合计,又找了王金贵闲话来了。
“我说她也太不知好歹了,竟敢驳嬷嬷的面子。”颜氏替金贵不满,“也不瞧瞧自己的斤两,才来了多少日子,身边几个人啊,就敢管到嬷嬷头上。”
“还不是仗着侯爷一时宠着她,就得意忘形了!”蓝氏的眼里闪着不屑,“不过那妈子也够可恨的,狗仗人势也敢多话。”估计她还记着欧阳妈妈的仇呢,人多时却不敢说话。
“呦,瞧两位夫人说的,好像我有多大不满似的。我不过一个下人,本本分分的应差事,哪敢和主子置气啊?”王金贵轻描淡写。
韩氏笑道:“嬷嬷向来大人大量,咱们岂会不知,只是两个妹妹心里多有不忿罢了。凭她们趾高气昂去,依着嬷嬷的气度断然不会和她们计较。不过,咱们虽然知道,却怕还有人想不明白呢!只当嬷嬷心软好欺负,不知哪天又来冲撞呢!”
王金贵像是被她这话激了,冷笑一声道:“倒是让人来试试,我在这位置子上待了也不是一两天的,总有法子叫人明白。”
颜氏瞅出火星味便推波道:“旁人倒还好说,只是那璧宛公主有侯爷护着,怕是嬷嬷也动不得吧?”
王金贵扭过头,冷哼道:“我王金贵说出的话,何时有过例外,我要动的人就没有动不了的!”
“噢?!”颜氏见她上钩,嘴角不自觉的一扬。
韩氏立刻向沁竹使眼色,让她把无关的人都带了出去,之后三人便都凑了过来。
王金贵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等非难,心中早就不满。再经得韩氏等人煽风点火,便愈发不可收拾起来,生怕旁人小瞧了自己,总想找个法子挽回一二。
“但不知嬷嬷有何高见。”韩氏巴不得金贵站在自己这边,更是想杀杀璧宛公主的威风,便亟不可待的引她说话。
王金贵看着三人,悄声道:“俗话说,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过些天就是皇家狩猎之期,皇上向来喜欢以此评判臣子的尚武之风,侯爷少不得要陪着,得好几日不在府上呢。”
三人一听心下豁然明了,但只蓝氏不无忌惮的说:“只是那欧阳妈子好生缠人,恐怕不容易对付。”
“就凭她有三头六臂、诸葛亮在世,也终归不过是个下人,以三位夫人的地位还用怕她?!便是她抬出侯爷来,三位夫人也不用理会,大不了等侯爷回来了,再去谢罪。届时只要三位夫人说的有理,侯爷也不能拿夫人怎样。”王金贵说的是了,毕竟这府里除了殷陌栖就数韩氏地位最高,要找些由头寻他人的麻烦并不是难事。再说,殷陌栖总不能明着偏心,否则规矩坏了,一大家子的人要如何管理。不过,金贵也不忘提醒道,“只是有一点,就是千万不能动手,毕竟伤人事小,侯爷的面子事大。”
王金贵言尽于此,三人那里还能不明白,总之便是要先出了这口恶气,让那璧宛公主瞧出厉害。当然也没人真的想惹是生非,遭得侯爷忌恨。于是几人又细细商量一番,不在话下。
再说前阵子城西的混乱,便是几大家族为了排除异己所做的手脚,那平安侯府自然也有份参加。因此沈家老三才会跑前跑后的去张罗,就是为了让主子们瞧见他的长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用武之地。
如今的城西好不容易又回归几大家族手中,正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而沈家老三也因为有些本身,被游掌柜相中,跟着出谋划策去了。那梦菊虽然只想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但依着相公如此能干,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不觉还有些引以为傲,只是再三嘱咐了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