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菀之快要爆血管的时候,他那只优雅的手终于停止了解扣子。
林阙舟低眸看着那只红的近乎透明的小耳朵,还有恨不得把自己当土豆埋到地里的脑袋,觉得长出一口恶气,稍稍报了昨晚的一咬之仇。
怪不得南靖修那只妖孽四处飞桃花,调戏人的感觉真的很爽快,很具有趣味性。
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扣子的边沿,眼睛里恶意的趣味更盛。
就在许菀之一口气还没喘匀的时候,差点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挑逗的心头一口老血喷出来——那只修长的手撩开一边的衣领,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小半边的胸膛。
说不清是想逃开还是继续看下去,许菀之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煮沸的水顶开了盖子的茶壶,很想撒开腿“呜呜”叫着绕场跑两圈。
算账而已嘛,要不要这么香艳啊啊啊!!
不同于许菀之的荷尔蒙沸腾,林阙舟一本正经地指着锁骨给她看,“看到这里的牙印没有?”
许菀之忍着头晕目眩,稍稍凑前看了一眼,是有两排浅浅的牙印。
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干的?”
林阙舟不置可否。
许菀之有些不信,他昨晚去找她的时候,身上又是女人的香水味,又是口红印,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果没有功能障碍,怎么可能坐怀不乱?说不定他还是大战一场才去找她的呢,明明是别人干的,反而被他赖在她的头上。
看着她露出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他就想到了昨晚她戳在他衣领上的手指,和她醉眼朦胧却风情妩媚地调戏他的那一句“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他眼神瞬间黑沉,她八成是在胡思乱想,心里污蔑他是那种出去玩女人的男人,看她那副略带猥琐的小狐狸样他就知道。
林阙舟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信?你在你手臂上咬一口,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许菀之紧紧地盯着他,试图找出一丝他诓骗她的痕迹,但观察了半天,见他不像是说谎,又确认道;“真的?”
林阙舟冷笑着哼了一声。
许菀之往后缩了缩,“那、那后来呢?”
“后来?”林阙舟已经连表情都懒得摆,“后来你就湿身了。”
……
!!!
失、失身!
滚滚天雷,轰然作响,许菀之被一击即中,劈的外焦里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行滚动字幕:我失身了我失身了我失身了……
林阙舟继续面目表情地刺激她,“没错,不但你湿了,你的地毯也湿了。”
连地毯都湿了连地毯都湿了,连地毯都湿了!!!!
“所以我……”
“啊!!!”许菀之突然大叫,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劲摇着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林阙舟抱着胳膊围观她抓狂,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气顺了,正要开口解释,椅子上的人突然蹦起来,怒发冲冠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禽兽,我跟你拼了!”说着朝林阙舟抓过来。
林阙舟躲开她的九阴白骨爪,一手一个抓着她蜷缩成鸡爪的爪子,“我不就泼了你一身水么,怎么就禽兽了?”
啥?
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女高音升到半空掉下来,鸡爪子也停止了攻击。
“泼、泼了我一身水?”
“你吵着要喝水,给你喝又不老实,自己摔倒就算了,还把我也绊倒,结果摔倒的时候水泼了你一身。”
许菀之讪讪地收回自己的爪子,“是、是这个湿身啊。”
林阙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是哪个?”
“我、我没以为,呵呵,呵呵。”许菀之笑的比哭还难看,“那、那那个牙印……”
“的确是你咬的。”
许菀之:“……”
林阙舟抬着下巴看她,看的她心虚,她讨好地笑,“林总,您忍辱负重……”
“喝了我的酒,咬了我的人,还给你当了免费清洁工和保姆,我也觉得我很忍辱负重。”
许菀之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下,弱弱地说:“那,有条件你提嘛,我补偿你就是了。”
林阙舟就等她这句话,“这可是你说的。”
许菀之打个激灵,弱弱地挣扎了一下,“得是我做得到的,不能违背江湖道义和个人原则。”
林阙舟不理她,“两件事——第一,把你昨晚没说完的话说完。”
许菀之抬头打断他,“你不是说不探听我隐私吗?”
他眼里的冷箭嗖嗖地射向她,“难道不是你自愿说给我听的?”
许菀之抿起唇,“那第二件呢?”
林阙舟当她默认。“先把第一件事完成再说。”
许菀之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男人,叹了口气。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心里已经不仅仅把他当做上司,他是一个很好的师长,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工作伙伴,甚至经过了昨天,她还能将他当做朋友。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可靠,体贴,总是在她最狼狈和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给予帮助和关怀。
她屈服,“我家的事其实很简单,我爸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妈——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个女人,在我爸去世前就出轨,出轨对象就是你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等我爸去世,她就跟那个男人再婚了,然后,就没有然后。”
他不解,“什么叫没有然后了?”
“对啊,这十年她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好像从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任我自生自灭。”
他虽然猜到许菀之跟她母亲关系不好,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有些诧异,“你不跟她住在一起?她也不供养你上学和生活?”
许菀之摇头,“她跟别人住在一起,我爸……把东西全留给了我,而且我有爷爷奶奶,她大概觉得我可以过得很好。”
把东西全留给女儿,是因为妻子的出轨吧?他也许是因为对妻子不忠的怨恨和对年少的女儿的担忧才做了这样的决定。但那位父亲大概没料到他的决定会让妻子如此决绝,直接将女儿当成了陌生人,对她不管不问长达十年,最后还要帮着外人来算计他的女儿。
虽然她的语气云淡风轻,林阙舟心里却隐隐心疼,没有父母的孩子,就算有再多的金钱,物质上有再多的满足,也不见得会幸福,更何况有那样的一个母亲。她年少时,大概没少听别人的风言风语,也没少为没有父母的关爱而掉过眼泪。
已经打开了话匣,许菀之觉得没有一开始那样难以启齿了,“我还以为我会跟她老死不相往来,可我工作的第一年,她生病了,需要开刀。她说她很怕自己就那样死在病床上,大概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突然想起她好像生过一个女儿。”说到这,许菀之脸上混合了嘲讽和苦涩,“经过那次生病,我会在每年她生日的时候回去看她。”
“所以你上次请假?”
“嗯,”许菀之无所谓地笑笑,“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林阙舟很想安慰眼前的女孩子,但是他并不擅长安慰人,而且在他受伤的时候,他也习惯独自疗伤,所以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抚慰女孩的伤痛,他有点想抱抱她。
而许菀之却大咧咧地拍了下手,“好啦,第一件事完成了,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林阙舟见她没有异色,在心里默默叹一口气,很快收拾好心情,“第二件事,也很容易,给我准备一个月的早餐。”
她每天睡都睡不够,还给他准备早餐?还得准备一个月?
许菀之举旗反抗,“林总,您这是压榨我剩余价值啊!”
林阙舟转身走回椅子,“那恭喜你,还有余光余热温暖人间。”
她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工作累啊,睡眠质量跟不上啊,影响第二天工作效率啊不啦不啦。
林阙舟霍然转过身,高高在上地藐视她,“许菀之。”
“啊?”她停止唠叨,抬眼见他神色不善,小小吞了口口水。
“其实我还有别的地方也被你弄伤了,你想不想看?”
许菀之惊悚地看着他的手掌在他的胸腹间游移。
“不过,”他威胁她,“看了就不止是两件事了。”
许菀之一哆嗦,狗腿地笑道:“林总,早餐一定给您准备好,您忙吧,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到底闹那样?!
她回头,身后的人笑如春风,“记得熬粥。”
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