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难理解。”林阙舟提示道,“你可以想一想,除了正常的资金收入和支出,用什么办法能快速的在表面上改变一个公司的财政状况。”
见许菀之有些懵懂,林阙舟进一步提醒,“对一件事情而言,内因往往是决定性因素。”
“内因?”
许菀之思索,如果万灵查到的情况属实,老戚的公司运作正常,的确没有大规模亏损的状况的话,那老戚就没必要急着弄钱。但是现在,老戚连坑蒙拐骗的手段都用了,看样子又的确着急筹钱,那只能说明……
“他们做假帐?”
林阙舟觉得孺子可教,“很有这种可能。”
“目的呢?借由那个人投资失败,做假账以示由于他的失误导致公司财政受到极大影响,从而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可是为什么?他也算公司的创始人和主要投资者,他一旦撤资,对公司是个不小的影响,为什么要冒险算计他?”
“在商言商,商人为的,不过一个‘利’字。”林阙舟耐心地引导她。
“利?”
难道是老戚挡了他们的财路?许菀之沉吟,老戚作为公司的主要投资人,与老宋他们利益一致,大家这么多年共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翻船,都是沉塘的命。况且按照这些年老戚和老宋穿一条裤子的情分,若非生意上意见大相径庭,两人彻底闹翻,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想起那天在家中老戚听了万灵的话后,那不由自主露出的苦涩,许菀之若有所思。
“不过,”林阙舟靠在椅背上,嘴角笑容玩味,似乎觉得很有趣,“事情还不至于没有余地,他们不见得一定还要将那人排除在外。”
许菀之看向她,“什么意思?”
林阙舟动动手指,“应该还记得上次地条钢的事情吧,那个刘工头是怎么贼喊捉贼的?”
不就是设个套让那两人钻,掐住了他们的软肋任由他拿捏。
圈套……圈套?
许菀之张着嘴,“你是说……”
林阙舟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为的。”
许菀之霍然站起来,有些亢奋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所以说所谓的投资有可能是他们下的诱饵,等到老戚咬饵上钩,就相当于钻进了他们的圈套。投资失败是早就安排好的结局,而资金表面是亏损,但私底下,这肥水却不一定流到了外人的田里。”
林阙舟赞许,“没错,这样一出一进公司毫发无伤,但是却要有人出来承担所谓的亏损责任。”
“这个人就是吃了人家的回扣,一力主张进行投资的老戚。”
林阙舟点点头,随意拨了拨窗户边的百叶窗,“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参与了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被投资伙伴这么忌惮。”
许菀之脑海里响起万灵的话,她头脑顿时清明,“走私!”
“走私?”
许菀之点头,“我朋友跟我说,他们那个公司有几批进出口贸易做的不太干净,但是她当时也是道听途说,不敢肯定。但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
“那就好解释了。”林阙舟接话道,“那个人不愿意公司牵扯上走私的事,所以跟合伙人起了利益冲突,导致被人设计。现在那个人很需要钱,而走私很赚钱,多么大的诱惑。”
许菀之静静思忖着整件事,几乎所有的疑问都找到了答案,除了……
“那相亲那件事是什么意思?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林阙舟微微思索,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老宋的目标应该是你。”
许菀之不解,“怎么会是我?我跟他完全不认识。”
“他的目的不在于认识你,而是提醒你。”林阙舟眼睛里精光更盛,“我倒是有点想见这人一面了。”
许菀之低眸,仔细思索林阙舟的话。
老宋和老戚沆瀣一气这么多年,对老戚家的状况大概了解得一清二楚,对她跟老戚的关系,自然也是门儿清。按照老宋的精明,肯定不会相信她会乖乖任老戚摆布,怀着一颗待嫁少女心端庄优雅的去跟他儿子相亲。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通过小宋的口让她知道事情的大概,因为他很有可能从老戚那里知道她有一小笔资金,如果一不留神,这一小笔资金被老戚弄到手,那他布的局就全然功亏一篑。
所以他的目的在于让她冷眼旁观,看老戚的笑话。
如果是这样,那老宋这个人真是精明的可怕,他不仅算准了她仅有的一点好奇心,还算准了以她和老戚的恩怨,她绝对不会在老戚的事情上出手,哪怕是一点提醒。他唯一失算的,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查的这么精细,连走私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想通了关节,许菀之说道:“他想提醒我坐山观虎斗,怕我打乱他的计划。”
林阙舟看着窗外,神情颇为赞赏,“敢这么做的人,需要强大的自信。”
不只是自信,还有缜密的思维和强大的执行能力,来保证每个环节环环相扣,并且环节中的每个人物,都严丝合缝的听指挥配合他演完整场戏。
整件事明显是老宋一手操纵,老戚就像跳梁小丑,在老宋为他搭好的戏台上上蹿下跳。老宋冷眼旁观,像个笑面虎一样,关键时刻送上温柔一刀,老戚那个傻瓜,自诩聪明,还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林阙舟调转目光,看着凝眉静思的许菀之。对整件事,除了昨晚的醉酒失控,她出乎意料的冷静和理智,并没有强烈的情感波动,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习惯到麻木。想来这么多年,她并没有从那个家庭中得到些许温暖,而昨晚的失控,大概是因为压抑了太久,酒入愁肠,才一触即发。
他施施然绕过办公桌,倒了一杯水,“现在所有的事情你都想明白了,有什么打算?”
许菀之松开眉峰,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耸耸肩,“没什么打算,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林阙舟掀了掀眉毛,本以为会从路边捡流浪猫的女人心软的一塌糊涂,没想到还挺爱憎分明,“哦?”
许菀之哼了一声,“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拿别人当冤大头,三言两语就想咸鱼翻身,这年头,谁傻谁知道。”
林阙舟被她逗笑,正要端着杯子坐回椅子上,就听身后的小女人问道:“林总,我还有个疑问。”
“说。”
“您知不知道我家的地毯哪里去了?”
林阙舟顿在原地,轻笑一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转过身,“既然你提起了,咱们就把昨天的账好好算一算。”
嘎,算账?
看着他本来走回椅子处的高大身躯又朝着自己走回来,许菀之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找什么地毯啊,还不如回头再买一条呢,虽然费点银子,总比被他严刑逼供来得好。
林阙舟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许菀之怯怯地退一步,“林……林总,我、我昨天喝醉了。”
林阙舟同意,“没错。”说着又向她靠近一步。
许菀之继续后退,“醉得不省人事,那个、那个,若有得罪,您多包涵。”
林阙舟黑曜石一样的眼眸中闪过危险地光芒,“你还知道得罪了我?”
许菀之的膝窝磕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去,哭丧着脸说:“我真的不记得了啊。”
林阙舟倾身靠近她,“不记得跟我说了半宿的话?”
她果然是个大嘴巴。
摇头。
林阙舟将水杯举到她面前,“不记得口渴缠着我要水?”
喝了酒是容易口渴,但他的语气怎么这么暧昧?
使劲摇头。
林阙舟的声音变得低沉,“那你也肯定不记得扑在我怀里摸我的脸。”
啥米?她对大神耍流氓?
拼命摇头。
他的脸与她贴的更近,声音也更加低沉,口中的热气扫过她的脸颊,“连把我拉倒在地上,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也不记得?”
震惊,耍流氓不算完,她还霸王硬上弓!
许菀之已经觉得脑壳上面天雷滚滚,抽搐着脸问:“林总,您、您跟我开玩笑的吧?”
林阙舟从容,“我有证据。”
他接下来的动作差点让许菀之喷鼻血,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衬衣的扣子上,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上面的第二颗扣子。
许菀之的脸成了一盘红烧猪扒。
接着他又解开了一颗,许菀之在心里吼:燃烧吧,火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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