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昨天断网了,这是补昨天的一更
一晃眼就临近年关了,开女子恩科的事情定了下来,楚流滢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完全靠谢初了。倒是新年祭祖的事情让楚流滢有些应接不暇。冬日的天气很是干冷,紫宸殿里的温度还算温和,出了殿门,一股冷风直扑过来,楚流滢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战。没走两步,宛儿匆匆迎上来,小声说道:“殿下,谢姑娘回来了。”这对楚流滢来说真可谓是个意外之喜:“人在哪呢?”“在临烟茶肆等着殿下呢。”乍一听说谢初回来了,楚流滢很兴奋,待骑上了马,楚流滢倒是冷静了下来。谢初带回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一路上很是忐忑了一番。真正到了雅间门口,楚流滢才释然:坏消息又如何,离春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还能再努力。这家茶肆有种淡雅的味道,这么寒冷的冬天,茶肆内温暖如春,却没有丝毫火烧火燎的味道,弥漫着的茶香让人分外舒畅。楚流滢掀开竹帘,谢初正摆弄着风炉上的泥金汤瓶,阵阵茶香飘出,不由笑道:“阿初,你这副模样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了。”谢初闻声抬头,看见楚流滢进来,立即扔下了手中的器具迎了上去:“我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只是平时懒得学她们那种扭捏之姿罢了。”这么一说楚流滢才想到对于谢初的家世还是一无所知:“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是大家闺秀了?”谢初轻嗤一声:“我爷爷是谢正逸,我爹是谢明,怎么也能算是个书香门第了。不过他们文人那一套太麻烦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能的,我是受不了。”听她这么一说,楚流滢倒是真的有些吃惊了。谢正逸和谢明是当代大儒,谢家更是传续百年的书香世家,没想到谢初竟然有这么好的家世。“你离家这么久,又是为了女子恩科的事情,你爹和你爷爷就不反对?”谢初皱了皱眉鼻子:“想管也管不着,他们还想让我去撑撑门面呢”,谢初学着他爷爷的样子,“嗯,用我爷爷的话说,就是我那几个哥哥弟弟都有辱门楣,就我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了。”楚流滢看着谢初声色俱佳的表演,想象谢大学士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很是好笑。谢初把煮好的茶倒进杯子里,放了一杯在楚流滢手边,收起嬉笑的模样开始说正事:“滢姐,我联系了幼时和我一起读书的姐妹,她们要么已经嫁人了,要么就是家里不同意。我又跑了好几个州,统共也就找了不到二十个愿意参加春闱的。”说到这里,谢初未免有些沮丧。虽然这个成果实在惨淡,但是楚流滢仍然安慰谢初:“阿初,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要灰心。”正说着,竹帘又被掀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在门口笑着说:“小妹,听家里人说你把玥儿说动了来京城帮你?”谢初对他一抬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样:“是啊,二哥,你可做不了二嫂的主,她愿意帮我的。”谢衿对这个小妹很无奈,摇了摇头对着楚流滢说道:“想必这就是小妹常挂在嘴边的滢姑娘吧。”谢初这才想起来还没有介绍两人认识:“滢姐,这是我二哥谢衿,自小不学无术,喜欢经商,这家茶肆就是他的。”谢衿一听这话不依了:“小妹,我虽然诗词文章没有你的好,可也不是不学无术吧。”谢初白了他一眼:“这是爷爷说的,你不服气找爷爷理论去。二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储君殿下了”谢衿知道楚流滢的身份后,也只是眼中划过了一抹诧异,并没有别的表现,对楚流滢拱拱手:“殿下,谢衿有礼了。”楚流滢也不以为意,文人的骨子里总有那么点清高和不畏强权的风骨。谢衿虽然走上了经商的路,但出身摆在那里,抹不去的。再加上楚流滢实在受不了跪拜那一套礼数,即使适应了这么多年,还是从心底里敬谢不敏的。谢衿看楚流滢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心里对这位储君和她要做的事情多了几分认可:“小妹,玥儿昨晚就到了京城,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好知会她一声。”谢初一听两眼放光:“二嫂已经到了?太好了,我在旁边酒楼已经订过位置了,叫二嫂出来一起吃饭,我还要介绍滢姐给她认识呢。”谢衿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出了雅间。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谢初拉着楚流滢进了旁边的酒楼。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谢初趴在窗口一边挥手一边朝下面唤道:“二嫂,这里这里。”片刻,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和小二的声音。门被推开了,楚流滢朝门口望去,一瞬间,屏住了呼吸。门口的女子浅青色夹袄,上面浅淡的花纹透过蒙蒙的雾气看上去有些漂浮,也使得她的眉眼看着朦胧起来。她就那么自然的站在门口,仿佛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浓郁的书卷气萦绕在她的身周,为她不染人间气息的气质添了几分生动。谢初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桌边:“滢姐,这是我二嫂,闺名陈玥,一手锦绣文章比我不知道好了几分。”陈玥笑着点了点谢初的鼻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以后若是做得不好,平白害我在殿下面前丢脸。”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跟她一比,自己这个公主简直就是乡下小妹。“阿初极力夸赞的想必是很不错的,既然是阿初的二嫂,我就腆着脸叫你一声玥姐了。”陈玥仍然是淡笑着:“殿下这样的女中豪杰,才是我等佩服之极的呢。”几人落座,相谈片刻,便都是打心底里喜欢对方。楚流滢对陈玥的才学服气之至,虽然在楚枫的安排下,楚流滢也发奋读过各种书籍,但是更多的时间学习的是权谋之术,学识方面自然就是放下了。陈玥对于楚流滢的眼界和心胸也是无话可说。即使这个年代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很严,但是多数女子仍是养在闺阁之中的,见识和胸襟都不能和楚流滢这个上过战场又活了两辈子的人比的。虽然听谢初的意思,陈玥是愿意参加春闱的,但是一旦录用势必要为官的,陈玥已经嫁了人,这让楚流滢有些不确定起来。陈玥听了楚流滢的疑惑,微微一笑:“既然答应了殿下,自然是准备好了一切,殿下能一女子之身心系天下安危,,我们又岂能不出一份力呢?”楚流滢这下彻底放心了,正想再说些什么,只听旁边一阵喧哗,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由地皱起了眉。谢初也有些不耐,站起身来:“我出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惹人厌烦。”谢初刚刚出门,就听见一个男声一惊一乍的叫道:“魏兄说的可是真的?裴兄真的要休妻?那可是储君殿下啊。”楚流滢的脸色瞬间铁青一片,表情也十分骇人。接着就是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裴兄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由头都有了,无所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只杯子在楚流滢手中化为碎片。陈玥小心地掰开楚流滢的手,取出掌心的碎片,楚流滢仍是无知无觉。“咣”一声,旁边霎时就安静了下来,应该是谢初踹门而入。谢初双手叉腰,眉宇之间染满了怒气,晶亮的眼睛也是怒火中烧,声音都有些走了调:“你们这一群只知道背后嚼舌根的东西,储君殿下也是你们能指摘的?”那些世家子弟似乎被震慑到了,但是片刻的安静之后就迎来了更大的喧嚣:“储君殿下和驸马成亲也有三载了吧,半点消息都没有,怨不得裴兄要休妻。”听得他们越说越不像话,陈玥起身走到谢初身边:“小妹,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平白污了身份。”挑起话题的那个公子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身份?你们是什么身份?不就是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媳妇儿罢了,没有男人,你们什么也不是。”听了这话,陈玥都怒了,谢初更是要冲上去拼命。“阿初,”楚流滢负手站在门口,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本宫和裴元没有孩子的事情,问题不定出在谁身上。至于身份,明年三月,我们笔杆子下见真章。”出了酒楼,冷风一吹,楚流滢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抬起头,不想让陈玥和谢初看出异样。自己这么容忍裴元,对他出入各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居然还是在外诋毁她,这让楚流滢感到了深深的绝望。谢初仍是怒气未消:“都是一群什么东西,指不定就是那个裴什么的坏事做多,上天罚他没有孩子呢,关滢姐什么事情。”“小妹!”陈玥的语气有点重,谢初这才意识到,立即闭上了嘴。楚流滢缓了一缓,已经恢复了常态。“玥姐,阿初,谢谢你们。其实,”楚流滢的声音有些艰涩,“裴元爱的是楚挽清,根本没有碰过我,怎么会有孩子呢。”谢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你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