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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庄严悠长的音乐回荡,听在耳中有着说不出的肃穆。楚流滢身着杏黄色衣衫,绣着四条金龙,张扬却不狰狞。金冠束发,再无其他首饰。太庙之内烟香袅袅,竟有些朦胧之色。历代帝王的牌位整整齐齐供奉在高台之上,楚流滢接过身旁宫人递过来的香,在炉中点燃,听见礼官叫道:“储君祭拜——”楚流滢双手贴额,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弯腰下拜。反复三次之后,把香支插在铜炉中。礼官接着叫道:“储君再拜——”楚流滢掌心向外,指尖贴着额头,再次深深拜下。拜完先祖,紧接着就是拜皇帝。楚枫坐在大殿之上,玄色上衣,朱色下裳,绣着日、月、星辰等十二章纹。头戴冕冠,玉色的笄饰与发髻相连,垂下的丝绦在下颌上系成结。冕旒遮住了眼睛,在脸上投下阴影,看不清表情。楚流滢拜完,楚枫拿起桌案上的储君佩剑,缓步走向楚流滢。楚流滢垂着头,跪立起来,接过楚枫手上的佩剑,听完了一番勉励的话,恭声应是。礼官拖长的声音与礼乐相和,响彻整个太庙:“礼成——”整整折腾了一天,到了晚间,楚流滢才换上常服,在榻上略靠一靠。宛儿和几个侍女一边帮她捏着肩捶着腿,一边笑着说:“殿下今天那一身衣服真好看,一下子就穿出了储君的威严来。”楚流滢听了这一番话,紧张了一整天的神经倒是放松了下来:“好看是好看,一旦穿上了,责任就不是一星半点了。以前还能混混日子,今后可就要兢兢业业了。”“殿下,以后是不是就要搬到宫里去住了?”楚流滢随手拈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有些含混不清:“父皇说府里住习惯了就不必搬,只是安宸宫不能再住了,得搬到东宫去。”几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一阵嘈杂,还夹杂着女人的嬉笑声。楚流滢皱了皱眉:“外面怎么回事?”宛儿心里叫了一声“不好”,就听见一个侍女答道:“回殿下,应该是驸马回来了。”楚流滢立即听出了问题:“你都没看一眼,怎么就知道是驸马回来了?”宛儿赶忙着插话:“放肆,殿下说话你也要多嘴。”那个侍女一听,吓得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楚流滢眯着眼睛看了宛儿一眼,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女说:“本宫问话不答才是有错。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侍女偷偷抬眼看了看宛儿的脸色,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奴婢叫春杏。”楚流滢顺着春杏的目光看过去,不轻不重地在桌上敲了敲:“宛儿,什么时候本宫问话还要你在一边使眼色了?”宛儿也“扑通”跪下来:“殿下,宛儿不敢。”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没什么惧色。楚流滢“哼”了一声,仍旧问春杏:“你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是驸马回来了?”“驸马近几个月要么不会来,若是回来,都是这般阵仗。”春杏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可是楚流滢还是听见了,重重在桌上一拍,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下去。“裴元现在住哪?”四下里一片寂静,没人答话。楚流滢恨恨的踢了一脚桌腿:“都哑巴了?你们不说,本宫难道自己找不到吗?宛儿!”宛儿一个激灵,吞吞吐吐地答道:“驸马回来都住在东院。”刚说完,楚流滢一甩袖子,怒气腾腾的走了出去。宛儿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会意,连忙跟上。到了东院门口,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裴元的贴身小厮明灿远远地看见楚流滢带着一行人满身煞气地走来,顾不上许多,转身就向院内跑。楚流滢足下轻点,转眼就追上了他,面沉似水:“跑什么?赶着去报信儿?嗯?”明灿吓得只会不住地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流滢一脚踹开裴元的房门,里面的情形倒是没有楚流滢想得那么不堪。一个水绿外衫的女子坐在桌前抚琴,神色专注,面容倒不是绝色,却很是耐看。裴元歪在榻上,手中执着酒壶,已经醉了七分,酒水撒的到处都是,身上的青衫褶皱不堪,一副邋遢的模样。抚琴的女子被楚流滢惊到了,手指一颤,带出一道血痕。看到楚流滢满身的怒气之后,一声呼痛硬是咽了下去。见了这幅场景,楚流滢的怒火已经稍稍消了些。宛儿扯了一把明灿的袖子,明灿会意,走到裴元身旁轻声叫着:“驸马爷,殿下来了,您醒醒神。”裴元嘟哝了一句,却是叫道:“玉芙,怎么停了?”明灿在一旁干着急:“爷,殿下来了,您快起身吧。”裴元这才睁开眼,倒是清醒了几分,却对着楚流滢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我听个曲儿也碍着您储君殿下了?”不管楚流滢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站起身,抚了抚衣摆上的皱褶,一手仍是执着酒壶,走到桌边,把琴往怀里一靠,另一只手拉着玉芙就向外走。楚流滢也没说话,门口几个侍卫自觉地拦下了两人。裴元这才冷着脸看向楚流滢:“你又要干什么,你自去好好当你的储君,我过我的快活日子,两不相干还不成吗?”楚流滢不理会他,打量了玉芙几眼,跟宛儿说:“去请玉芙姑娘到厅里小坐,本宫有些话要和驸马说。”裴元立即挡在玉芙身前:“楚流滢,你要是敢动玉芙,我跟你没完。”楚流滢冷哼一声:“本宫就是要动她,你待如何?”裴元立时气的面色发红,玉芙在他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裴公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不会为难我这个风尘女子的,您别和殿下怄气了。”听了这番话,楚流滢不由多看了玉芙几眼,这样临危不惧的女子,颇有几分名门之后的味道。玉芙跟着宛儿下去了,侍卫们见状也都散了开去,屋里只剩下楚流滢和裴元两人。裴元撩袍坐在椅子上,颇有些儒雅书生之意,如果忽略衣服上片片酒渍的话。“有什么话快说。”楚流滢抱臂倚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当时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一句话说得突兀,裴元却是明白了,不耐地挥了挥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不论是不是你的本意,你终究是坏了我的姻缘。”楚流滢不由地拔高了声音:“我坏了你的姻缘?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我有必要拿自己的幸福去坏你的好事?”裴元也提高了声音:“那你跟皇后娘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以为皇后是要给楚挽清赐婚,所以向我问问你的情况,这种时候我能说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我现在不想跟你翻这些旧账,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楚流滢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裴元,不管以前如何,楚挽清已经嫁给燕昭了,你也已经娶了我,婚姻的事实已经存在了,我们能不能不要过得像一对仇人似的?”“不要像一对仇人?难道要我们像夫妻一样?”“我们难道不是吗?”“楚流滢,我告诉你,不可能。”裴元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我爱的人是挽清,一辈子都会是挽清,你休想!”楚流滢一口气闷在胸口,眼前有些发晕,只是不住地点头:“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也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牵过一匹马,就向外飞奔而去。宛儿回过神来,就只剩下了满天的尘土。跺跺脚,也牵来一匹马:“所有人都出去找公主,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楚流滢不辨方向,只是拼命地向前疾驰,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眼睛越来越干涩,最后竟掉下泪来。转弯处,一辆马车在月色下无人的大道上奔跑。车夫有些松懈,只是赶着马车,并未注意周边的情况。猛地转过弯来,看见一人一马用一种不要命的速度冲过来,顿时吓得睡意全无,急忙拉起车缰绳,却是收势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马上的人被甩下来,先是撞到了车辕,然后滚落在地。车内的陆嘉陵被这猛地一颠,差点摔出车去。一把掀开车帘,责问道:“怎么回事?”车夫已经吓傻了,只能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撞、撞、撞到,人、了。”陆嘉陵也是一惊,撞到人的事情非同小可,立即下车查看。一个蓝衣女子躺在车边,头发散乱遮住了半边脸,倒是没见到血迹。陆嘉陵上前,轻轻推了推女子:“姑娘,姑娘……”女子毫无反应,陆嘉陵紧张地探了探鼻息,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抱起女子,打算送到附近的医馆去。动作间,女子散乱的发丝散开,陆嘉陵一看之下变了脸色:“殿下?!”车夫一听这声称呼,吓得腿都软了。全京城能称为殿下的人,只有今日刚刚册封为储君的楚流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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