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自己哭着,被角都被她咬的露出了棉絮。
“蓝裳,你出去守着,别叫人进来。我有话对若馨说!”杜鸿阴着脸,对蓝裳道。
“杜太医,你就别骂姐姐了,她心里够感受的了!”蓝裳临出门的时候不放心的对杜鸿道。
杜鸿看着帘子后面的她,恨的牙痒痒。没有理睬蓝裳最后的交代!
他冲到若馨床边,一把拽开帘子。她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背后的衣服都被蓝裳用剪刀剪破,露出原本光洁如玉,但是现在青紫斑驳,皮开肉绽的皮肤。
若馨大惊扭头看他,心里羞怯,却被自己这小小的扭头动作,牵扯着身后的皮肉伤痕,痛的几欲昏死过去。
杜鸿的脸黑的像是要吃人,他拿起药膏子,也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就将药膏子涂在手上,一点一点的给她涂了上去。
“你,别,叫蓝裳来!”她挣扎着,想躲避他的手。
“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掐死的冲动!”他的态度非常恶劣。
也不知道是受伤发烧了,还是自己的大片后背裸露在他的眼前。总之她的脸现在烧的仿佛着了火一般。
若馨和他之间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道,她的心里对他满满的全是歉意,自己在宫里除了给他找麻烦,除了欠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人情外,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好不容易,药膏子涂完了。
他深沉的气息在她的身后,那样沉重的叹息声,几乎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若馨,你这样在宫里,真是让人胆战心心惊,真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进宫来,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放心让你来这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凄迷的苦笑着。造化弄人,她也许命该如此吧。
“你真不该救我,就让他们把我打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就能出去了。”
“你嫁给我吧?”杜鸿突然对若馨说道。
是幻听么?这句话像巫术一样,将她生生的冰封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她呆呆的望着自己眼前的枕头。
“我前段时间治好了太后娘娘,久治不愈的老寒腿,太后娘娘赏识我,听闻我还没有成亲,赏了我个恩典,说我如果在宫里有看上的宫女,可以给太后娘娘说。”
若馨久久的没有说话,嫁给杜鸿,有什么不好?她就可以走出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牢,就可以再次见到御风,就不用时时刻刻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像今天这样无妄之灾,就再也不会发生。
“可是,你娶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你会快活么?”若馨问杜鸿。
“自大进了这皇宫,我就再也没有快活过,看着你我总会想起曾经的她,所以我不忍心你再这么熬下去,我怕依着你性子,总有一天丢了脑袋。”
杜鸿深深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总能纠结的自己心烦意乱。
“你心里的那个人也在宫里么?”若馨问。
“不,不在了,她早就死了!”杜鸿听着若馨的问话,有一丝慌乱,他暴躁的否认着。
“谢谢你,杜大哥,可是你为我这么做,我心里很不安。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一次一次的给你找麻烦。”她愧疚的说着。
“别说这些个了,就当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吧!这么久了,我也早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子了,你若是同意,我明个就回了太后娘娘。”杜鸿道。
“恩,谢谢你杜大哥!你对我做的一切,恐怕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若馨转脸对他道,苍白的脸上凄然的笑容。一如她临走时的诀别,也是这样淡淡的笑容。
她纤细冰冷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如此珍贵,当年她也是这样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承诺此生天涯海角会跟着他一起走。
杜鸿一瞬的怔忡,回过神来,回握了她的手。
“等着我的好消息,若馨,我会救你出去的。”他对若馨承诺道。
他离去的身影,再次让若馨泪如雨下。
“我入宫何其不幸,遇见杜鸿又是何其幸运啊!”若馨低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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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撩人,烟朦草色,夜风阵阵,荷香四溢。她倚在太液池的廊柱边,常常的指甲深深扣在了木头中。指甲缝的血迹缓缓的渗在了红漆的栏杆上。
恨意弥漫了周身的每一处角落,他忘了自己的承诺么?他说过不会忘记她,不会背叛他!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忘记了么?
待他来了,她定要刨开他的胸膛,看看他到底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可这双眼睛却不似曾经的温暖,他的目光冰冷的能把她的心一寸寸的冻结。
“娘娘,叫微臣来有事么?”他恭敬的拱手道,一声娘娘,戏谑的她禁不住后退几步。
“你有必要这么说话么,非要这么伤我的心,你才舒服么?”她忍着心痛道。
“娘娘还有心可伤么?臣以为您在进宫前就把自己的心扔到了湖里了!”
他依旧是那么淡漠,言语之间依旧是嘲讽。
她深深的愤怒了!冲上去拽着他的衣领,吼道。
“我没有心,也比你这一颗比碳窟窿还黑的心要强!”她抬头迎着他漆黑的双眼,用目光紧紧的抓着他。
他不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如同一尊雕塑。
“我们乔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她对他怒吼道。
“哼,我是白眼狼么?那也比你这个夜夜在杀父仇人床上,曲意承欢的下贱女人要强!娘娘,您还是回自己的宫里吧!叫人瞧见你夜半私会男人,不怕传到皇上耳朵里,断了您的恩宠么?”他盯着她的脸,一句一句的话,都仿佛尖锐的冰凌利剑,将她一寸一寸的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