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盆中盆摊了摊手,此刻的他再一次陷入了无所知,无所事的无奈地步,那声音也迟迟不肯响起,颇为窘迫的急奈,令他无比郁闷。
“吾若醒,盆族必无审判!”
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盆中盆惊然。险些坐翻蒲团。盆中盆不敢有所怠忘,立即定稳心神,生怕遗漏了关于此技的内容。
“这人一惊一乍,好讨厌。”
那声音继续道:“吾藏此技于龙尸口,拟龙幻化冰原之地,虽不可比,但有神有形。施展可致周遭凝寒,宛如龙盘旋之域。小成者,凝方圆数里之寒冰,大成者,或超吾之造化,如真冰渊龙临世,不足为奇。”
“周遭凝寒么?”盆中盆捏了捏手,想象着那声音所营造的景象。
“非此,吾藏此技于极隐秘之地,或无人知晓,或无处可寻。吾述唠叨,仅只亡前之哀罢。盆族所违物,应是天地不存,该是无人知晓,该是无处可寻。”
“此录之语,概再无重述,故吾吐些牢骚,以聊亡之先闲。”
声音,戛然而止。
盆中盆觉得似乎还会有后续的话,不敢发出声响。
“……”
“真的……没有了?”
“日,让老子白等?屁股都坐出痔疮了!”
这次盆中盆真的等待了不短的时间,周遭冰流凝转,凝着寒气,很冷,但那盆中盆却坐在这蒲团上,坐得下臀潮湿,甚至有着炽意的温存。寒雾也打湿了他的衣服,刚刚被冻得硬邦,又被体温轻微融化,粘黏在肌肤上,令盆中盆十分不适,恼人的难受。
盆中盆有些坐不住了,甚至感觉那蒲团露在外面的尘毛犹如利针,刺痛他的身体。盆中盆无可奈何,便发声试探道。
没有回声,没有应答。
只是那徐徐流游着的冰,似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召唤,又似是触动了什么,开始变得糟乱。糟得不知所措,乱得拧成一团,悬立半空之中的冰流,犹如一条冰龙,身子躬弯,蜿蜒曲折,向着盆中盆虎视眈眈。
“嗯?”盆中盆发现了这冰流的异状,有些讶异。
“怎么回事?”
那条凝聚成一拧的冰流,在盆中盆在的正门面前吞吐着冰的气息。一阵寒气扑面,他眉上结了白霜,眼中摇曳着的冰蓝的流波也随之凝上。
盆中盆惊惶无措之时,那条冰流动了。
“这!”
精光,泛泛着翻腾的雾气,那雾气落在墙边,那雾气倒置在地。凝成了一粒粒细小冰珠,化结了一颗颗寒冷璀璨。精光被这冰寒遮映得黯淡,精光无可奈何地散放着华蓝。被雾气层层掩去,仿佛映出了盆族,仿佛映出了那无边的花海。
其上似乎有着少年在笑,其上似乎有着龙在叫。
猛烈的冲击,盆中盆瞬间感到精神的空白。他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的眼前,那白墙之内的冰流,那白墙之外的世界,也随之空白,失去了意识,变得了模糊。
沉睡下的冰,变得透明。
……
玫宗,中栋区。
“爷爷,别上火了,喝口茶吧。”
不是是着茶香,或还是着木制装潢的香醇,这里总有一缕淡烟的飘弥。吸纳入鼻竟在经腑之间行走,如清道夫掠过的珊瑚,尘净了杂质,混凝了浊气。令人忍不住去嗅,就像密封的酒窖散发的熏人的醉,就像折断的烟斗遗留的呛咳的叶。
轻吐一口,那绣气也是无比香醇,犹如吸食了燃熏的烟草,犹如吞下了古酿的酒糟。
“乖小瑰,爷爷不愁,不愁!”
没有想象中的荣华,甚至没有一丝耀眼的亮色。青木编织的座椅,吱响着纯粹的古朴,还原了安宁的自然,承载了沉静的平淡。
那木椅上,颔躺着一人。
“别骗人!您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啦,谁会相信?怎么……二长老那里,还是坚持反对吗?”
娇声轻嘤,自于润唇贝齿中传出,颦笑之际,眉宇间的娆然,竟与花争蝶,竟与日同辉。那是一名少女,却是似花仙一般的少女,酥软了着木制的屋宇,酥麻了着滞淌的花蜜。
她的手中,叩着一盏茶,正稳的端置,不会有一丝茶水或香气的溢出。
“咳……嗯,毕竟这次年龄额度不高,那家伙的孙子正好赶上了这次机会,而且你也知道,那小辈是出了名的庸废,不太适合大力的投资支持,不过,二长老对他很是上心,说什么也不愿放弃。”
“……”没有接过茶盏的手,搔在了攀上愁的头。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爷爷要和你说。”
“什么事?爷爷你尽管说。”
木椅后仰,仰出了半颗月亮的弧度,卧躺在椅子上的那人,挺直了腰板,脊背宛如太阳掩影的大地。
“咱们救起叫盆中盆的那个小辈的地方,望城,小瑰你还记不记得了?”
“嗯,记得。”
“就是那里,望城,刚刚传出了一个消息。有一些所谓的探险队路过那里时,发现那里温度极高,十分炽热,而现在正值晚秋,虽不能说是极为严寒,但也是刺骨寒冷。那里的居民,却完全是单薄夏日装束。小瑰,这种状况的发生,正是咱们将盆小辈就会玫宗的时候。”
“……”
少女没有应答,但是手上茶盏的波痕,却似深海中怒潜的激浪。
“所以探险队的那些人很是奇怪,便就探查了望城的地运。这一查看,他们发现,这望城所处地域连同周遭方圆数里,其中的寒髓,竟都消失不见了。”
“寒……寒髓?髓不见了?”
天有疆,地有髓。
天地无垠,但却不是无尽。天穹受着疆域的捏造,破了疆域便就是破了虚空,空间便会崩溃炸裂。而地的桎梏便就是髓,髓掌控者地的走势,不同的髓,形成了地的不同的风水。髓有百条,而人们所说的宝地、龙头走势之地,便就是齐了百髓中七成以上的地。由此可见,髓对于地的影响,可见一斑。
而地中的寒髓,就是控纵了地的冷暖气候。因此,失去了十分重要的寒髓的望城之地,其处境,恐怕会日益恶劣,甚至数年之后,那里可能变为不毛之地。
“消息一出,人们就纷纷猜测。有人说是那寒髓生了灵智,自己凝成了实体跑了出来。也有人猜测说,望城有至宝出事,吞了那寒髓。毕竟那天的异状,有很多人是看到了。不过,知道盆小辈之事的,估计就只有咱们爷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