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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复活的希望

在冬天的一场没落里酝酿春天,每一米阳光都是生命中拥抱的温暖!

终究把与你的往事拉下回忆的帷幕,留在从前的故事浸透在时光的投影中,不曾忘记秋天的落叶在地上拼凑心形的图案,金黄色的树叶和远山的枫红打扮萧瑟。或者,没落的冬天百泉凝烟,一曲高山流水也谢了岁月风华,杏花村外的一支横笛在天穹下撩起思乡曲。与子偕老的俗念被阳光晾晒,只有在告别西山时盘起的发上那只簪泛着银色的流光,风中添加的寒冷被阳光驱散,有一个拥抱的姿势留在最后的山峦。

这样的轮转是生命和季节的交替,无论是冷暖寒凉都传阅人间一个关于爱的印记,也许一个季节只适合一个独有的表情存在,当一场薄霜酝酿一场花事,很多堆积的落叶将春天的柔软留在张开的怀抱,让严冬的凉慢慢融化。

那个与我相牵同行的手留在冬天,阳光终于化解了一切,在几十年长大的岁月中流连在湖边的你望着隔江的距离,江南小镇留下的目光在昼夜里遥望,却阻挡不了归来的帆。穿着笨拙的冬衣站在归来的码头,去年秋天的红叶慢慢凋萎,季节走出了宿命,却改变不了惯行的轨迹。

寸步不离是内心的感受,在冬天里泡一壶茶,黄花梨的茶海上说着江南茶事里心动的回忆。初见的那年你说着陆羽茶经的由来,甚至带我去苕溪上寻找历史的印记。当多年后我们回归到故里,一直流浪在山色空蒙的江南是茶的故乡,也是你的故土。烟雨小巷走出的你成了家的灯火,而我只是那梦里的行客,异乡的游子。

一杯茶里复活春天,这个午后阴霾的天气已经不足为道,庭院烂漫的山茶和梅花相映,竟然少了冬季的柔弱。这样的场面维护这个冬天的孤独,漂泊行走的疲惫亦渐渐褪色,太多的回望终于让人懂得,春离冬聚,一场喧哗散尽,故乡里懵懂的少年带着异乡的口音燃起思念的红炉,在一壶茶里养性,慢慢完成生命的苦修。

又是小寒时候,很多年前的那碗腊八粥还能找到童年的味道,捧起的心绪是离合聚散重逢后的感慨万千,也不再像寻路的游子扣拍异乡陌上的门,红枣莲子,葡萄和花生融合圆满的诉求,还有午后的一杯茶盏下递上的双手在触碰时生暖,生命和春天一起复活,那样对视的表情已经少了多年离开的忧伤,把畅饮的姿势变成了如今休闲的雅趣,从前颠沛流离的形单影只无法品味这样的生活,几片茶叶在沸水的冲泡下沉浮,那样的碧绿是春天的活力,也是生命舒展的希望。

离开湖州的苕溪,故乡和江南的水系紧密相连,一样的芦花一样的船帆在那片土地生生不息,在那个冬天最后看一眼陆羽的墓,他喝了一生的茶也早已凉了。当我回到故里,坚冰成了冬天的堡垒,我北方的城市那份等待也如思念的坚固,半生不歇的行脚穿梭在大江南北,来来去去的背影积攒太多的期念,只是那一年负气地离开将故乡和你藏在日记的背后,少见的家书也没有约定归来的日期。

人生如茶,茶里的禅和春意有太多的相似,苦尽甘来,舌尖上的禅意谁又能一一破解?一片嫩绿的新芽经过十几道工序,而生命从成长到消亡也经历无数的冷暖。回到故乡,这些年你守着一壶寂寞的泉水度过春夏,当这个小寒夜围炉饮茶,才发现春天采摘的茶叶就是隐藏的希望,红妆扫雪时用梅花入茶,江南早春的二月一盏红灯笼在门前挂起,走失的爱被家收留,一片片茶叶在杯中排列成不规则的形状,绽开一个春天的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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