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墨华娘娘还惦记着”她笑着道。
即墨华想说句真巧,顺便问问最近她过的如何,可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还未等即墨华开口问问她叫什么名字,纪洬又开了口“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总是为你们操心!”
她答的自然“或许是这样。”
纪洬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他叹“夏侯雁啊夏侯雁。”
夏侯雁不回答,即墨华瞧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随着纪洬离开了,想要再回头去看看那个夏侯雁,却不曾想正巧瞧见她对着自己微微行礼,即墨华回过头不言语,纪洬看了看即墨华的表情,这才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她?”
“无意间罢了。”即墨华随口答着。
她清晰的听见了纪洬的叹气,那么一个不知忧愁的人竟会在看到夏侯雁时发出叹息,她夏侯雁究竟是何等人物?
“真不知道是姻缘还是孽缘。”他摇头,似是解不开这个难题。
那一天纪洬似乎很少话,即墨华看着安静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或许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
后来,夏侯雁来辞别,即墨华自然是嘱咐一切小心,却不想纪洬却是拦住“侯雁,你要去哪里不能告知于我吗?”
即墨华其实也有一样的疑惑,此次之行即墨华并没有看见夏侯雁带着小虎,那到底是什么事情重要到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了?只是要想让夏侯雁说出一些原本不打算说出的话,怕是难得很。
她没有答话纪洬也猜到了她不愿说,自然也就不再勉强,半晌,他开口道“你莫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即墨华看见她眼神中闪过了迟疑,那么明显的迟疑,在刚才坚定的目光中显得如此矛盾。
下一刻她却仍旧毅然离开。
即墨华垂眸,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她们之间本就是萍水相逢而已。
“你若是担心不如就跟上去看看。”即墨华提醒着纪洬,夏侯雁身上的药香那么浓郁,想必也是每日按时服药,这样的状态下又肯暂时放下小虎,怕是有些什么要紧的事情,而纪洬的表情明显是猜到几分她的主意的。
他沉默不语。
“不如你去做点你想做的事情吧,恰巧我在这里也有认识的人,你自然是无需担心我的。”
纪洬眼神中闪现出犹豫,再次确认道“你一个人在这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即墨华笑,“那是当然。”
正如她所想,纪洬是希望能去阻止夏侯雁的,不管最后结果是如何,他都是想去阻止的。
纪洬走后即墨华变得无聊起来,突然想起柳月儿,虽然距离这里比较远,但是那也是她现下唯一想去的地方。
山野田园,其实她过的并不富裕。
再见到柳月儿时,她正忙忙叨叨的做饭,回头瞧见即墨华时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惊讶,自然而然的拉着即墨华进屋,笑眯眯的说“来得还真巧,我正做饭呢,墨华你甭客气,自己随便坐。”
看这样子定是那书生还未回家,否则他怎么会舍得让他心上的柳月儿操劳?
“墨华你先歇歇,我去买点酒,上次就那么匆忙的让你走了,这次可要多留几日。”
即墨华笑了起来,看着她忙前忙后的突然觉得这样很好,比以前过的好。
人永远都无法定位自己过的好与不好,可以前的日子比起如今,的的确确是算不上好了。
柳月儿速度也快,没多久就把酒买了回来,是上好的桂花酒。酒买回来不一会儿,书生和小虎也回来了。
小虎瞧见即墨华坐在房间里,惊讶的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柳月儿瞧见后开口问他“不记得墨华啦?”
小虎赶忙回答“自然是记得的。”
书生依然是以往文文弱弱的模样,笑着为即墨华斟酒,饭后小虎便去写先生布置的作业,书生忙着收拾桌子,柳月儿这才把即墨华拉到一旁悄悄的问“前几****听隔壁庄的赵婶儿说现下宫中有个墨华娘娘,不是你吧?”
即墨华眨眨眼睛,反问道“若是呢?”
柳月儿显然是没想到即墨华如今真的是宫中的墨华娘娘,有些结巴的问“那,那你怎么出的宫啊?”
“放心,不是偷溜出来的就是。”即墨华安慰着她。
这句话终于让柳月儿放下了心,继而问“那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呆太久了皇上会不会怪罪啊?”
柳月儿是没有进过宫的,对于宫中的规矩也是一无所知,只是伴君如伴虎,她总是担心进了宫的即墨华会处于危险。
“不会,就是他让我出来几日的。”
柳月儿了解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还是早点回宫的好,莫要惹恼了他。”
即墨华笑着点头。也正是柳月儿的一番话才让她才意识到,他是个帝王,是百姓平日称赞的同时也十分敬畏的帝王,她太久未见过他的狠辣,她也太少见过他的权威,久而久之,她竟是忘却了他是个掌握着自己以及苍生生死的君王。
“小虎,晚上我们去书塾去睡。”书生收拾完桌子抱着被子唤着小虎。
“小虎的娘亲这几日托我们照顾小虎几日。”柳月儿对即墨华道。
晚上即墨华和柳月儿睡不着便坐在凳子上聊天,聊聊柳月儿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聊聊即墨华在宫中过的是否安宁,后来不知怎的,柳月儿突然问起即墨华现在她过的是否幸福。
即墨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却自顾自的接过话“帝王的后/宫佳丽三千,怕是你在宫中过的也并不幸福,只是,墨华你怎么会选择入宫呢?”
即墨华想说无奈啊,冤枉啊,要是能自己选择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进宫的,可是这些话终究是不能与她讲的,只好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感慨“命呐......”
柳月儿答“墨华你在宫中还是受宠的,我经常听庄里人聊天说墨华娘娘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呢。”
即墨华苦笑不语。
“你都进宫了,怕是平日里出一次宫也不容易,明日镇上有个花灯会,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很热闹的!”柳月儿言语中尽是兴奋,左右这几天是不会回宫的,倒也不如随着她去瞧瞧,瞧瞧这个世界上的花灯会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日柳月儿在饭桌上告诉那书生与小虎今日要去看花灯,书生自然是欣然同意,他向来是跟随着柳月儿的脚步,小虎却显得兴奋异常,难得看到小虎真正露出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笑容,即墨华莫名的觉得心情好。
柳月儿后来告诉即墨华,以前他娘亲夏侯雁在的时候是不准他去看花灯的。
花灯会花灯会,自然是少不了满街的花灯的,镇上虽然不大,但是到处都挂着花灯倒也的确是喜气洋洋,小虎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高兴的东瞧瞧西望望,柳月儿则是有些紧张的盯着小虎,生怕他被人群冲散了。逛了一会儿即墨华才发现那书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那么平凡的一个人在人群中的确太不容易注意了,正想着问问柳月儿时,却看到那书生拿着两个花灯从人群中挤过来,笑着说“刚刚买的花灯,月儿喜欢上面绣着图案的花灯,不知道墨华姑娘您喜欢那种,所以我就拿了最普通的那种,墨华姑娘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给您重新买一个。”
难得他有心,在热闹的花灯会上还想着为自己心爱的女子买一个花灯,虽不值钱,却终究体现了他的心意。其实柳月儿很容易知足。
“我很随意的,这种就不错。”即墨华一边说着一边接下他手中的花灯,里面点着蜡烛,微亮的光照在红色的外侧,朦胧的美好。
观赏了会儿手中的花灯后,即墨华扭头去看柳月儿,她显然还沉醉在欣喜中,笑容绽放在脸上,这是即墨华很少见到的笑容,那是王府中从未见过,皇宫中从未有过的笑容。
“瞧他,也不知道买点好的给你。”柳月儿这样说着,她是怕即墨华不喜欢手中的这花灯。
“我觉得不错,这花灯会我也是第一次见,倒是热闹的很。”即墨华开口道。
“那是,这里的花灯会虽然不大,但是好看的花灯样式也是不少的,你瞧那边,还有小动物形状的呢,不过那边的人好像也多些,不如墨华你在这边呆着,我去那边买几个拿过来给你看。”
还未等即墨华开口说不用,柳月儿已经兴致勃勃的挤到前面。
即墨华的确是不愿意再往前走了,于是在人稍微少点儿的地方晃悠,可又想起人多的地方怕是小偷也多,于是眼神又瞟向柳月儿那边,果然在那堆人里面有些小偷正琢磨着下手,即墨华想上前去提醒柳月儿小心点,可人多的情况下的确是很难再挤进去,倒是小虎个头小,三下两下的挤进了人群,更是捏住了一个正准备偷柳月儿荷包的小偷的手。
动作虽然不是干净利落,却也有两下。
柳月儿正忙着上前去买花灯,对自己荷包是否丢失一点儿也没察觉,小虎手里拿着钱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柳月儿说,回头想找找即墨华,却恰巧与即墨华的眼神相对,小虎三下两下的又挤出了人群,把手中的钱袋塞到了即墨华的手里。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即墨华开口问他,小虎不言语。
即墨华蹲下身子与他视线平行,道“谁教得你?”
小虎犹豫了会儿才小声说“娘亲。”
即墨华不禁暗道那夏侯雁果然不是寻常的女子。
这时柳月儿已经发现自己的荷包已经不见了,正着急着找,即墨华便把荷包又放回小虎的手中,交代他去给柳月儿,让小虎告诉她是自己捡了荷包,小虎听后赶忙接下荷包再次挤进了人群。
看着正拼命往人群里挤的小虎陷入了疑惑。
没多久,送完荷包的小虎又挤出了人群,看着即墨华好似有话要说,即墨华瞧了瞧还正兴奋的瞧花灯的柳月儿和那个书生,往人少的地方又走了几步后才问“有话要说?”
“你知道我娘亲去了哪里吗?”
原来这小虎也不知道他娘亲夏侯雁去了哪里。
“你娘亲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猜想她一定会回来。”
小虎接着问“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呢?”
即墨华笑了起来“因为她能这么用心的教你本事。”
小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即墨华逛人少的地方。
“墨华姐姐你似乎不喜欢逛热闹的地方。”
即墨华反问“那你喜欢逛吗?”
小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个问题“娘亲平日里不让我逛花灯会,以前总心里想着要逛逛这么热闹的花灯会,只是今日逛了却也觉得没有多大意思。”
她笑答“的确没有什么多大的意思。”
“墨华姐姐,你可以帮我去找找娘亲吗?”
即墨华无奈,这可为难了她“我怕是不能帮你找到你的娘亲。”
小虎垂下脑袋,即墨华听见了他轻轻的叹气声。
半晌后,柳月儿和书生找到了即墨华和小虎,笑嘻嘻的问“墨华怎么走到了这么偏的地方,让我们一阵担心。”
“墨华姑娘怕是不大适应这么热闹的地方,不如我们就早些回吧。”书生在一旁提议道。
难得的一次花灯会,即墨华是知道柳月儿还想继续逛逛的,于是拒绝了书生的提议“是有些乏了,你们倒是可以再去逛一逛的。”看到柳月儿有些迟疑的表情,即墨华继续说“你们还担心我不成?只管好好的逛花灯会就是。”
“我可以跟墨华姐姐一起回去。”一旁的小虎想必也是没有了再继续逛花灯会的心情,开口说道。
柳月儿见到即墨华的确是疲倦了,又怕她是想一人清静,于是拉着小虎道“你墨华姐姐一个人回去,你跟着去做什么呢?前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好好转转这花灯会吗?瞧这转得还没有一半呢。”
“他愿意跟我一起回去那就一起吧。”即墨华开口说,柳月儿拗不过即墨华,只好再三嘱咐后让两人先行一步。
由于花灯会的热闹,原本偏僻的小山庄也变得热闹了许多。
次日柳月儿跟即墨华说“也不知道夏侯雁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是苦了这孩子。”说罢还补了一句“昨儿个你们走的时候我看那小虎兴致不高,怕是想到他娘亲了吧。”
即墨华随口问着“未说何时回来吗?”
柳月儿回答“若是说了,小虎怕也不用这么沮丧,当时夏侯雁不过说过段时间就回来,可你瞧这也好几天了,也没见她回来。”
“恐怕是有事耽搁了。”
柳月儿笑着点头,可谁也都知道,这一耽搁,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在柳月儿那儿小住了几日后即墨华就离开了,临走时小虎还偷偷的将即墨华拉到了一旁,满眼期待的希望即墨华能够帮他找找他的娘亲,即墨华点点头,却也知道能找到的几率微乎其微。
王府门外,即墨华翻墙而入。
远远瞧着那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背影好似榻浮酌,于是放缓了脚步,即墨华将手中的匕首搁放在榻浮酌脖子下,压着声音道“如此富丽堂皇不愧是王府之地,不如散些银子于我,也算是王爷你做了些善事。”
椅子上的人不慌不忙,手中的那把扇子悠哉悠哉的晃着,声音中也无丝毫匆忙,那人道“王爷我前些日子还放走了一个没良心的手下,如今本王正在心痛,你道本王何来的心情去为你散财?”
此话一出,即墨华就皱起了眉头,这话中所说的没有良心的手下怎么这么像是说她?
“或许你散些钱财积点儿德,你那手下就自己又回来了呢。”
他手中的纸扇一顿,话中带着笑意“本王倒是希望如此,但愿她回来的时候不要像你一般神出鬼没。”榻浮酌合起了纸扇后用纸扇轻轻敲了敲即墨华的手道“墨华,你说本王这点儿希望过分吗?”
如此一说便是没了乐趣,即墨华反手收了匕首,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榻浮酌也不言语,笑着看着她。
那日阳光明媚,他晃着纸扇打量着她,那一眼看了许久,那是熟悉却好似有些陌生的感觉。
“也不知道先回来看看,只想着在外头乱跑?”他站起了身问,敛了些许笑容。
他希望她出宫后第一件事便是能够回府,他担心她在宫中过的不好,他以为她会回到这里休息,或者可以说他希望她能够如此。
即墨华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她有些怀疑她刚刚那句好似带着关心的话语是不是榻浮酌说出来的。
榻浮酌不惊讶即墨华的反应“本王想着你就不回来了。”
“要是能我说不准还真就不回来了。”即墨华一本正经的回答。
她清楚的看到他有些恼怒,忍不住突然笑了起来,榻浮酌看着笑了起来的即墨华才明白有一天居然她也会与他相处至此。
饭后即墨华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即墨华想起小虎期待的眼神感到了无能为力,凭她怎么去找夏侯雁?正发呆的时候即墨华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无一人,纳闷儿的再回过头时便看到踏夜正站在自己眼前。
“你可是回来了。”踏夜见到即墨华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
“许久不见你的功夫倒是越发纯熟了。”她感慨,接而又坐了下来。
“是你心不在焉。”他靠在树边道。“是有什么烦恼你的事情吗?”
“烦恼?”她笑“我只是想找一个与我无关,却是对别人而言十分重要的一个人。”
踏夜知道人名后先是一愣,之后喃喃的问“你认识她?”
疑惑涌上心头,即墨华也想问问踏夜,他又是如何认识了夏侯雁?
“她是名杀手。”踏夜说“同我一样。”
即墨华惊讶,那样一个女子居然是一个凌厉的杀手?可是她又为何隐于世事?而如今她又为什么不再肯过这样的日子?她心里有许多疑问,她还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杀手,为什么她相识的人都知晓她?又为什么那样的一个女子却落得那样的下场?而踏夜却不肯多说一句。
“其实,你可以去问一问主子。”
榻浮酌?
原来她还是低估了夏侯雁。
即墨华不打算去问榻浮酌,原本只是想去尽所能的帮小虎找一找这个现下不知在哪儿的娘亲,可现在看来这不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更是一个也许会牵扯许多人的事儿。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踏夜问着,即墨华这才想起来她不管现在在哪儿,最后还是要回宫去的。
“若是不急不如多留在这里几日。”踏夜道“方翼颂前几日还嚷嚷着与你切磋功夫。”
即墨华笑了起来,的确太久未与他们交手了。
“他去哪里了?”即墨华回府后就一直没见着他。
“前几日主子救了个男子,一直放在医馆养伤,这几日一直让方翼颂去照顾。”踏夜道“估计明天就能回来了。”
“浮酌王爷是想将那男子收为麾下?”
“我怎敢猜测主子的心意。”踏夜低头道。
即墨华摇头,早就知道了他这样的性子。
方翼颂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见着即墨华时眼睛倒是放了些许光彩“你可不知道,我宁可让主子给我派些刺杀任务,照顾个人真是太累了。”
即墨华纳闷的问“不是说伤得并不重吗?”
“踏夜告诉你的吧?”问完后,方翼颂还不等即墨华回答,就自顾自的又说起来“他是不是没告诉你那个男子根本不会功夫啊?”
踏夜的确没有告诉即墨华这点,即墨华一直以为榻浮酌是看重男子的一身好功夫才想要将他收为麾下,却不想并不是如此。
“那个男子简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受了一点儿小伤他整整在医馆养了十几天!就今儿个还病病怏怏的呢!”方翼颂抱怨道。“主子怎么就看上那么一个人,真是想不通。”
“王爷让那男子进了王府?”即墨华问,其实她也纳闷那榻浮酌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一个人。
“可不是?现在估计还在那房间里呢,我得去给他煎药去了。”说罢方翼颂便赶忙去给那男子煎药。
榻浮酌留着他自然是有他的想法,只是,即墨华忘记了这是王府,这个王府里住着一个让人难以分辨情绪的榻浮酌,这里也如同皇宫中尔虞我诈,这里也如同皇宫一般难以得到真正的宁静。
在王府歇了几日后即墨华想要出去转转,可出门前竟碰到一个陌生男子,面容实在普通,王府里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男子看到即墨华后倒是自然的介绍到“在下堰岁,姑娘便是即墨华吧?”
即墨华点头行礼,那男子道“听闻当今皇宫中赫赫有名的墨华娘娘便是从王府出嫁的,美艳动人,如今一看便知道此话不假。现下我也成为了王爷的侍从,想必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
即墨华笑着回答“堰先生说的话墨华听不大明白。”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别介意就是。”他问“墨华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外面空气尚好,我只是想出去转转。”
“若是方便不如一起如何?在下本也是打算要出去走走的,养病的这些天一直没有出去,倒也觉得烦闷。”
即墨华点头,无非是一起出去一走走,无妨。
路上堰岁倒也安静,一路上平安无事,在府外绕了一圈回来后,即墨华才想起了前几天方翼颂说他受了伤,于是开口问“不知堰先生的伤势现下怎样了?”
他道“已经痊愈了,多谢娘娘惦记。”
原本姑娘的称谓现在被转换成了娘娘,即墨华便觉得自己应该尽早离开王府,毕竟一个皇宫中的娘娘在出宫后竟长时间住在王府中,难免会引起怀疑。
可这一想法告诉榻浮酌后他却不同意“这才几日便想着离开本王。”
“浮酌王爷怕也有自己的计划吧,墨华在这里可不是耽误了你?”
榻浮酌坐下道“你耽误了我那么多个计划,也不差这一个不是?”
即墨华暗自磨磨牙“什么时候有耽误过你的计划?”即墨华恼怒,要从头儿论起来,自己还是被榻浮酌稀里糊涂的送入皇宫的,这耽误计划的事情说起来岂不是他先耽误的她?
“你瞧,本王本是打算让你教教那堰岁一些功夫的,你若一走本王的计划岂不是要更改?”
即墨华眉头皱了起来“你真的打算要将他收为麾下?”
“不可吗?”榻浮酌问的随意。
“倒不是不可,只是.....日后怕会麻烦。”
随意的在路上救了一个人,之后又自然而然的让他回了府,一切发生的很平常但却也太过巧合。
“本王不怕麻烦”他笑眯眯的说,即墨华总是觉得他眼中透露出的意思就是‘本王都不怕你还怕麻烦吗?’
“王爷,你府里头很多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没有必要非得我教他吧?”
榻浮酌不说话,可即墨华觉得他的意思便是非自己不可了。
“可是短短的时间让我如何教他?”即墨华早晚是要回宫的,说不准时间一长就惹恼了龙醉雒,
“不必担心,你回宫的时候也带着他回宫便是。”
即墨华呆了半天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榻浮酌接着说“教会与教不会他都没关系,只要你回宫的时候带着他就行,这叫物归原主。”
这句话即墨华一直没有理解。
教堰岁武功其实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反而让这几日没有事儿做的即墨华忙了起来。
堰岁有时候也会与即墨华聊聊天,比如说“你那银狐是哪里来的?毛色真漂亮,要是什么时候生了小银狐就送我几个吧?它都吃什么?好养活吗?”又比如说“前几天好像胳膊抻着了,疼了一宿呢,不然我们休息半个月吧?”或者说“今天晚上要练武功啊,那么黑看得着吗?需要我帮你点个灯笼吗?不然我点着灯笼你来练也成。”
“......”
即墨华后来对榻浮酌说“你不觉得我是个练功的好材料吗?”
那时的榻浮酌先是一愣,后来明白了即墨华的意思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笑容里参杂着的是赞赏还是些许的幸灾乐祸?
回宫的前一天,榻浮酌装作不经意的来瞧她,说说生命的可贵云云,说说没有了亲人的银狐狸得过的多不好云云,后来他说“宫中的糕点做的实属难吃,本王想着你在王府吃惯了这些精致的小点心,是怎么还能吃惯宫里的点心呢?若是吃不惯了便来王府,饿了自己若是被旁人知道还以为本王多小气。”
即墨华称是。
榻浮酌又道“本王瞧着那皇宫里的御花园中的花开的并不漂亮,还没王府里的好看,本王想着你天天看那么些花心情也会不好,不如想看花的时候就来王府看。“
即墨华称是。
榻浮酌继续说“本王觉得皇宫里没什么意思,不如王府来得热闹。”
即墨华依然称是。
他没有说出他真正想说的话,他绕了那么一大圈儿,想说的却终究没有告诉她,榻浮酌让她回王府**致又好吃的点心,让她回王府看看百花争艳,让她离开皇宫回王府热闹热闹......即墨华一一称是,榻浮酌想,对于自己的话,即墨华或许都明白。
回宫的路上,即墨华第一次想回头再看看那王府,她觉得自己回去的时间有点早,她还没有吃够王府的点心,也还没有看够王府里的百花争艳,同时也没有在王府里热闹够。
可轿子已经被人抬着走了一些路,即墨华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去看看那个王府,那个她以前一直不想去的王府。
见到龙醉雒后,即墨华照着榻浮酌的意思将堰岁带到他面前,龙醉雒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开口道“他是想物归原主。”
之后,龙醉雒将堰岁派作即墨华的随身护卫。
很多年后,即墨华才明白堰岁的存在只是龙醉雒向榻浮酌示威,而源起,竟是什么都还没弄明白的即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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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没多久,龙醉雒便带着五皇子龙安羽来蹭饭。
即墨华道“陛下事务繁忙......”后半句即墨华想说‘那就别来这儿吃饭了’
龙醉雒道“朕本是不想来的,安羽偏要来,朕也是无奈。”即墨华叹气,可怜的五皇子又成了他父皇的挡箭牌,龙安羽倒是不介意,自顾自吃的开心。龙醉雒用完早饭后便去上朝,留下五皇子在即墨华这里。
“墨华娘娘你是知道父皇是自己想来的吧?”龙安羽突然问到,即墨华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父皇一直都想来了,只是你不在。”即墨华笑着不语。
“墨华娘娘讨厌我吗?”龙安羽问。
即墨华摇头“自然不是。”
“那,墨华娘娘讨厌我父皇吗?”龙安羽再次摇头。
即墨华摇头道“并不是。”
龙安羽这才说“既然墨华娘娘既不讨厌我也不讨厌我父皇,那便让我们常陪墨华娘娘吃饭吧,父皇说他喜欢与娘娘在一起。”
即墨华无奈,原来这才是目的。
不过倒也无妨,其实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虽然清静却也的确太过无趣。
“墨华娘娘这一趟出去是不是很累啊?父皇说要让我嘱咐你早些休息。”龙安羽一边儿等着侍婢磨墨一边道。
即墨华道“不算很累。”
龙安羽又道“娘娘您觉得卜姑娘人好吗?这些日子我听很多人都提起过卜姑娘,说卜姑娘可能会成为我的额娘。”
即墨华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我见那卜姑娘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我。”龙安羽声音越发的小,想来他也并不熟悉卜姑娘。
挥手让众多侍婢出去后,即墨华才揽着龙安羽道“你喜欢与卜姑娘在一起吗?”话音刚落,龙安羽便摇起了头。
“墨华娘娘,我看父皇并不是很喜欢卜姑娘的。”
即墨华道“你父皇是一国之主,后/宫佳丽三千,自然是不会钟情一人。”
龙安羽听后竟然一本正经的对即墨华道“我看父皇很喜欢与墨华娘娘在一起。”
这句话让即墨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墨华娘娘,你做我的额娘好不好?”即墨华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五皇子怎么突然想起让自己成为他的额娘了?
“若是你不喜欢卜姑娘,我倒是可以去与你的父皇说说,只是要我做你的额娘怕是不合适。”
五皇子龙安羽毕竟是前任皇后的遗子,如今让卜姑娘做他的额娘倒也无不妥,毕竟卜姑娘是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让她做五皇子的额娘,再让她坐上皇后的位子,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下朝后龙醉雒便让龙安羽自己出去玩,与即墨华一起坐在房中饮茶,他问“近些日子可好?”
即墨华想要冲他行个礼,一个嫔妃应该对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