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二劳在渔场望眼欲穿,可惜没等到幺幺。
将军府,二劳不知在外面算不算得上档次,但在这小山村绝对是村人一生都无福入住的琼楼阁宇。就连一个给下人的后院也清新雅致,姹紫嫣红,令人目不暇接,他每回来这儿的时候,总在想,他什么时候可以住上这样的房子,现在会多想一件事,如果他有这么一个房子,幺幺会不会满足?
等送完鱼就去看看幺幺吧,二劳这样想着。在管家的带领下正准备穿过长廊越过绿意盎然后院的时候,二劳看到了那边的一幕,一个身穿将军府婢女服饰的女子被其他两名女子训得低了头,像是在在啜泣吧,二劳看过去是因为他觉得那个背影很像幺幺,但想想不可能,她昨晚还是卖鱼人,今天上午怎么可能成了将军府婢女呢?
等二劳送完鱼的时候,那一幕还在,甚至有一个人扇了那个啜泣婢女一耳光,二劳没打算管,只是转身走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他疾步跑回三个婢女之间,看着泪流满面的幺幺,他不敢置信。
“幺幺,真的是你!”二劳看着幺幺微微发肿的脸庞一时怒火中烧,大喝道:“你们凭什么打人?”
微胖的女子瞪着幺幺惧于二劳在身前不敢上前指着幺幺,但底气丝毫不减,“就是个贱皮子,要不是她跪在地上装模作样的求冰露姑娘,冰露姑娘要不是看她可怜才不会将她留在将军府,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见识浅显,手忙脚乱,错漏百出,还说你就不离开这儿是吧,那好,你留着吧,午饭照样没得吃。”
“就是,这儿奴婢就是我和萍儿为首的,你过不了我们这关就休想安生。就凭你,还想巴结冰露姑娘,她可是宫里的嫔妃,皇上的宠姬,你瞧你的样子,吐了吧唧的,皇上会看上你?”另一个女子也冷颜附和,一脸不耐。
幺幺无声泪流,二劳看后猛地蹙起眉,一把扯住幺幺的手腕,“走,这地方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做个自由人有什么不好?非要在这儿受气,还没得饭吃。”
不等幺幺回应,二劳使着强劲硬是将幺幺直接朝后门拽了出来,幺幺没再挣扎,二劳也就放开了她,“你这是作什么作?”
幺幺垂首咬着唇,扯着衣摆低声,“那个富贵女子在这里边,她仁慈心善,又有好地位,我好羡慕啊,二劳,昨晚我去给她送茶的时候她说她走的时候会带上我欸!入京,二劳,这个概念你想过吗?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彷佛触手可及……”
“你信吗?”二劳面无表情的看着幺幺,问着幺幺最担心的问题,“你就说人家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你?别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幺幺嘟哝着嘴,低低道:“不会的……”
“不会你为什么这样底气不足?别人的冷眼冷嘴你又不是没看到,你以为人家会真心待你吗?别傻了!真心待你的只有……”二劳突然顿住了,剩下的一个字他没说出来,或许是不敢吧,或是觉得幺幺不会相信之类的,就此埋在了心底,“走,回去吧,我明天还可以把价钱再给你算低一点,好不好?”
幺幺还有丝侥幸,或者是不舍,望了望那个虽是后门也比幺幺家的大门好看的门槛,“管家还不知道,我要是走了他会不高兴的,毕竟那会是我缠着他的呢,现在又一声不吭的走。”
“你放心,我正好和管家有些交情,明日我给你说,保证他不怪你,”二劳抹杀幺幺的最后一丝希望之光,立誓要将她带走。
“是吗?”幺幺撇了撇嘴,扭扭捏捏的不肯走,望着鞋尖儿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有些害羞的抬起了头,扯着自己的裙摆转了一圈,“二劳,我好看么?”
方才是只顾着将她拉走,完全没在意她的着装,彩带双髻,额前光洁,娇羞的脸蛋儿如红苹果一般美丽,绿花裙装,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得俗气,反而有一股相得益彰的朝气,令人心旷神怡,不舍侧目,这样的幺幺令二劳红了红耳根,有丝嗫嚅,“嗯……好……好看。”
“那……?”
幺幺的小脑袋瓜又在想着事儿的时候,二劳已经一口截断了幺幺的后话,“别跟我说你以后为了一直像这样穿给我看,所以你要留下来,我不同意,反正这身衣服已经归你了,你以后想穿就可以穿,不需要留下来。”
“哼,卖鱼的时候哪能舍得穿这么好的衣衫啊,弄脏了弄破了我都会心疼的,可在将军府就可以了,天天穿着这个也不会弄坏,弄坏了管家也会重新发给我一套的,多好啊!”幺幺白了二劳一眼,继而陷入了无尽的憧憬中,眸中流光溢彩的。
我对于这样的幺幺二劳不忍拒绝,脸红的别开视线抿了抿唇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好吧,你既然想穿,那么今天一天,我带你去转悠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了,你也享受一天你的美人装如何?”
幺幺一瞬抬眸,望着二劳笑脸布满惊喜,“真的?好啊好啊。”
“但是……”二劳故意拖长了声音,“等过了今天,你就还是卖鱼小贩,平平凡凡的好不好?”
她显得有丝失落,但为了这一天的艳丽,她纠结一会儿后慎重的颔了颔首。跟在二劳身后走远的时候,她还是看了看那门,她一定可以找到更直接的路径,舍了这个不要紧,冰露姑娘,我……
见没脚步跟上来二劳回首望了一眼,看着幺幺的表情颇感忧虑,她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从第一见面二劳就知道,只是不知她的韧性那么强,也不曾知道自己会是那般的死皮赖脸,世事难料,有些事只有到了时候,才能做出抉择,决定一生的路。
……
言惹概括本章中的二劳:幺幺一世平凡不好吗?
幺幺:浮生可安可不安,女子从容不从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