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幺幺又站在集市中了,休息的这几日二劳都去看过她,幺幺见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继续休息下去,为了攒钱他必须要出来,二劳还是给她留了好货,分成如旧。照这样下去幺幺很快就能翻修那个家了。
日已落西山,有些人已经开始在收摊,幺幺今日的生意也还不错,鱼接的多也没算下几条了,他只要等着二劳来就行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等来的不是二劳而是压着他爹来要账的赌坊喽啰,幺幺紧抿着唇,将钱全部揣入怀中,坐在一个石块上,对他爹的狼狈样视而不见,直至他们来到了身前。
“幺幺,快拿钱给他们,否则他们就要砍我的手了。”果不其然,第一句话就是那个禽兽低微的声音,没其他的,就是要钱。
幺幺目不斜视,“我没钱!你别来找我要,要砍就砍吧,你本来就是废人,砍了也不碍事,要是四肢都被砍了,只能躺在家里,我幺幺保证不缺你吃的,伺候到你死,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男子闻言就要上来抽幺幺,可被身后凶神恶煞的人一提衣领便苶了下去,“幺幺,爹爹说真的,你帮爹把这次还了,爹爹保证下次再也不赌了,我帮你干活,我帮你娘修坟,我让你过上好日子好不好?”
“呸!”幺幺怒视着那个男子啐了一口,“你这话说过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还数的过来吗?你一点脸都不要,连娘的坟也不休,我幺幺借钱修了,我还有以后,我还得起!”
男人没发话,倒是他身后的黑衣男子发话了,“嘿?你这妮子,自己的爹手都快被砍了,你还抓着那点钱干什么?给他挖坟啊!”
“关你什么事?我幺幺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尽管把他的命拿去吧,要是村官好心,我还能得到一点赔偿费呢,你杀吧,我没拦你。”左不过就是要钱,幺幺从七岁就在为这个男人还钱,她什么把戏没见过?见血的都看过了,可那男人今日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嘿?你这贱丫头,好话听不进是吧?小哥,你站到一边,我来收拾他。”男人对身后要债的人说了句,并撸起了袖子,扬手就就揪起了幺幺的头发,拳打脚踢,幺幺的手要搂着怀里的钱,怎么都不肯放手,任他打。因为这钱不仅是她的,还是二劳的。
她今天向老鲶打听了,二劳家里也不宽裕,一个老娘日日是要吃药的,光是这笔医药费就不是常人能负担得起的,许多人劝二劳放弃算了,可二劳还是苦苦的养着他娘,幺幺不是没孝心的孩子,只是被这个男人磨光了,可她不会去剥夺二劳的孝心,要是她这点钱被这个禽兽男人挥霍一空,那二劳可怎么办?
“住手!”一个女声喝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记飞踢,将男人踢出好远,嗷嗷直叫。幺幺从凌乱的发间望了过去,是一位身穿蓝衫的男装女子,她手执剑指着地上的男人,“当街殴打女子,当处以三月拘留。”
地上的男人的听后和那要债的人飞快的跑了,女子这才收起了剑,转身就走,幺幺叫了她,“等等……”
女子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顶官较前抱拳说着什么,不一会儿,轿内的人下来了,看到的人皆是眼前一亮。因为轿上下来了一个妇人,幺幺看得出她容貌并不出众,可满脸的慈和与华冠贵服引人注目,耀眼无比,连幺幺也不仅痴呆了,她什么时候也能穿上这样的衣服呢?
不知不觉间女子走到了幺幺面前,浅浅一笑,“你没事吧?”
幺幺受宠若惊,慌忙拨开脸上的发站起鞠了一躬,“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女子谦和一笑,微微示意了身后的人。那个男装的女人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幺幺,高贵的女人适时说道:“看你脸上有伤,去看看大夫吧,容颜可是女子最宝贵的东西呢。”
“幺幺!”二劳大喊着拨开重重人群冲了进来,看着幺幺一脸惊慌,他今天来晚了些,一来便看见幺幺摊前围满了人,他知道生意不可能火到了这种地步,只可能是看热闹。
那女子看了二劳一眼便微微浅笑便退了出去,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幺幺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愣神不已,容颜,是女子最宝贵的东西,是吗?
“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不是那几个地头蛇又来找你麻烦了?那女子是谁啊?”二劳摇着幺幺瘦弱的肩膀,关切的打量着。
“我也不知道。”幺幺将手中的银子紧拽,她此刻还在细揣那个女人的话,“二劳,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被忽视的二劳也不在意,正了正身子,“你说。”
“我和那个女人,除开衣服头饰,光是这张脸,谁漂亮些?”幺幺问得有丝忐忑,先指了指那女子,然后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漂亮些,还扬起了一个完美弧度的微笑。
二劳看后一怔,悄然红了脸,别开了视线,“当然是你。”
他没说谎,幺幺现在就已是青涩秀丽,若是再长开些,定会比那个女子漂亮,只是,他没想到幺幺自从听到这个答案后就彻底改变了,虽然她此时开心得抱住了二劳,可她的话让二劳感到了深深地忧虑。
她望着女子走的那个方向呆呆说,“既然我比她漂亮,她都能过上那种令人羡慕的贵族生活,我为什么不能呢?二劳,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呢?”
“这……”二劳被她这一句话问到无言以对。
幺幺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忽的闪烁了起来,“是还没到时候是不是?我还小嘛,等我十六,二十,二十五……我就一定能像她一样了对不对?哈哈,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做人上人!好了,快收拾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