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昇的想法太过大胆冒险,黎辕得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近来,因为烦忧政事,他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真是荒唐至极!”
黎辕把信冷冷地扔在地上,一旁的王德禄被吓得打了个颤儿。
眼见圣上发怒,未央宫外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地心里害怕的突突乱跳。
昨晚,因为茶水太烫,圣上一时发怒将整个茶水房的内监都受罚了整整三十大板,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有一个人直接被打成了残废。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做奴才除了小心翼翼之外,别无他法。
王德禄从内殿退了出来,待见门外一个个小太监紧张兮兮的脸,不免轻叹道:“圣上今儿气不太顺,你们几个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丢脑袋的大事!”
众人闻言,喏喏应是。
王德禄扬了扬手中的浮尘,寻思着等会在进去,免得主子嫌他碍眼多事。
夜风微凉,带着点点青草香。
说话间,皇后冷夕月带着几名宫女往未央宫的方向而来。
王德禄远远瞧见宫灯的亮光,直接上前迎了过去。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冷夕月见他们都站外面,道:“公公这会怎么不在内殿伺候,为何和几个孩子们呆着外面吹凉风呢。”
王德禄微微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圣上这会正因为政事烦闷,奴才怕自己留在里面碍眼...”
冷夕月心领神会,只道:“本宫这就进去看看。”
黎辕每日埋身于前朝的政事中,压力重重,唯有见到冷夕月温柔的脸庞,才能让他从繁琐的事情中抽身,获得片刻的安宁。
冷夕月一进屋就看见了扔在地上的信封信纸,但她并没有多问,望向黎辕,俯身行礼,“臣妾参见圣上。”
若是搁在平时,见她这么晚还来看自己,黎辕一定会主动起身,与她嘘寒问暖,闲话几句。
但是今日,黎辕只是坐着不动,望着她淡淡道:“皇后请起。”然后,吩咐王德禄道:“给皇后娘娘看座。”
冷夕月缓缓坐下来,久久不语,只等着黎辕先开口,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与其问东问西地惹人心烦,还不如等黎辕主动开口,吐露心事。
果然,没过了多久,黎辕微怒道:“老二这个人现在说话做事是越来越放肆了,朕让他去沧州督战,可他却把心思放在那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上,实在是让人气愤。”
冷夕月闻此,接话道:“王爷又做了什么事?让圣上如此生气?”
黎辕指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信,道:“他的糊涂心思,朕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黎臻已将事情俱写明信上,你拿去看看便知。”王德禄闻言,连忙躬身上前拣起信纸。
冷夕月接过信,低头读阅,越看眉头蹙得越深,最后,她缓缓放下信道:“景荣王许是因为求胜心切,才会一时糊涂,说出这样的计划,圣上且放宽心,莫要动怒才是。”
黎辕继续生气道:“亏得他还是朕的兄弟,雪衣的哥哥,朕真是替他感到丢人。”
冷夕月起身上前,伸手扶住黎辕的肩膀,轻轻安抚道:“圣上宽心,身子要紧。”
黎辕深深叹息,只道:“朕眼看着北军屡屡进犯,胡作非为,却是毫无办法,无能为力,朕这么没用,还留着这份好身子作甚。”
冷夕月最怕听见他说这样负气的话,他是男人,是天子,本该高高在上,傲世群雄才对,如果他一旦负气认输,那么整个黎氏皇族也会跟着倒下去的。
冷夕月真心实意地劝慰了他几句,随即想了想道:“仔细说来,景荣王这个主意虽有些荒谬,却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北齐王看重雪女的身份地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此事,相比是真的是他心中所求。”
黎辕闻言,微微一怔,诧异地望向她道:“怎么?你居然同意老二的想法?”
冷夕月道:“臣妾不是同意,只是觉得这个法子,也许真的会有用。”
如果可以找到一个完美的替身,那么就会彻底结束这场已经快要持续了半年的争斗。
黎辕却是笑着摇头,“雪衣是无可取代的,就算是老二费尽心机,找到了一个和雪衣相似的女子,容貌可以相近,但气质却是不同的。如果,朕真的这么做,只会让黎氏皇族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颜面尽失,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