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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说好的幸福呢

白鹭仿佛遗忘了曾经的伤口再次展翅。

那些天空的痕迹,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听着来自谷底空灵的呼唤,樱花的秘密。

整个世界都在哭泣。

“那我们要怎么做?”“你们不许轻举妄动。听我的命令。”“是。”

“这些天,你到底在干嘛啊?好像一直都找不到你。”溪澈耍了点小脾气,即使是生气,也是那么的迷人。“你不也一样吗?我也总是看不到你的身影啊?”杰奥也不甘示弱。“我不是被外婆……”“什么?”杰奥等着她接下去的话。“外婆说她想我嘛,所以这些天我都一直在陪她嘛!”溪澈避开了杰奥的目光。“来,跟我去个地方。”杰奥牵起了溪澈白皙的手,两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穿梭。

樱花丛中,点点星光,仿佛一个玄幻世界。五光十色的星光,把樱花照耀得娇羞绯红,偶尔一阵风吹来,翩翩起舞。十指紧扣,在这个美丽的世界穿行。樱花倒影着溪澈幸福的脸颊,那么清晰,那么真切。“你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这里弄得这么漂亮啊?”溪澈抬起头,用她清亮的眼睛望着杰奥。“不告诉你。”“你——”。溪澈转过身,假装生气的样子。杰奥走到了她面前,伸出右手,“可以请你跳一支舞么?”眼睛里一闪一闪倒映着那些星光,浓密的眉毛轻轻上扬,嘴角用最温柔的弧度上翘,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溪澈幸福地笑着,将自己的手拂在杰奥的手上。一圈一圈,一踮一碰,跟着节奏,在樱花的簇拥中,在月光的注视下,幸福慢慢晕染开来。“你说,如果,我们能这样一辈子都在属于我们的世界转圈,那该有多好!”溪澈昂起头,满足地看着今晚耀眼的星光。“杰奥,以后我们没到月圆之夜就到这里来跳舞,好吗?”溪澈仿佛激动地完全忽略了站在她面前的杰奥脸上的表情变化,是的,他没有发现杰奥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的笑容,他没有发现杰奥眼神中透射出的隐忍与悲伤,他甚至没有发现当杰奥对着她说“好”的时候用了多久的时间在迟疑。如果,她早点发现,也许以后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可是,真的没有如果。

“溪澈,溪澈,快醒醒。快醒醒啊!”“小姐,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洁妮和护法婆婆在溪澈的床前努力地想要摇醒溪澈。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溪澈可以睡得那么熟。“额,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溪澈揉了揉她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什么事呢,就被洁妮和护法婆婆拉出了房门,她们拉着她疯狂地向那个外婆曾带她去过的山谷跑去。她不知道为什么整座德赛宫安静的出奇。“护法婆婆,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啊?”溪澈甩开了她们的手。“小姐,现在你和洁妮一起离开德赛宫,越快越好,洁妮会保护你的,记住,去月光族的地界,到那里,你就安全了。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你到底是谁。”护法婆婆说的那么着急,那么恳切。然后转身就往德赛宫赶。“护法婆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德赛宫那么安静?为什么我要离开?外婆呢?她在哪里?我到底是谁?还有杰奥呢?杰奥怎么办?他在哪里?”“啪——”护法婆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溪澈的脸上。“杰奥。杰奥。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还问杰奥!?哼,就是他,带人闯进了德赛宫,就是他,德赛宫可能将不复存在,就是他,宫主可能逃不过这一劫!”护法婆婆近乎疯狂的吼声把溪澈彻底地吓住了“护法婆婆,你刚刚说什么?我不信,你是骗我的,我不信,杰奥不会的,他根本不知道极光心的作用,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山谷!不可能!不可能,他昨晚还跟我一起跳舞,他昨晚还答应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溪澈边说着,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泪水重重地打在她的衣襟上,她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像个受伤的小孩一样,摇着头,忽然间,她仿佛看穿了什么一样——昨晚杰奥给她的那杯酒里,有药。“呵呵呵,哼,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护法婆婆,你告诉我,杰奥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溪澈完全丧失了理智,像个疯子一样拽着护法婆婆的袖口,“他是日光族的王子,而我们德赛宫里,有各大光族都想要得到的极光心。其他的我也来不及跟你多说了,溪澈小姐,你听话,宫主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护法婆婆有些心疼地看着溪澈,然后转身离开了。溪澈就那样傻傻地站着,望着护法婆婆远去的方向泪如泉涌。“小姐,我们走吧。”洁妮拉着溪澈,可是溪澈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突然间,溪澈向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向山谷中冲去。她疯一样地跑进密室,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毁了极光心,毁了它,只有毁了它,一切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可当她打开密室的门时,她就这样重重地倒了下去,她觉得自己仿佛飘荡在一片海里,抓不到任何东西,就快窒息了。极光心不见了,它已经被拿走了。所以护法婆婆说的是真的,没有了极光心,他们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进德赛宫。所以,是杰奥,是那杯酒。溪澈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是谁?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向这样绝望过。“小姐,我们走吧。”洁妮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溪澈,走过去拉她。可是溪澈却像被电击了一样,推开了洁妮,自己跑了出去。“小姐,小姐——”溪澈全然不顾洁妮的呼喊,在风雨中奔跑。是的,今天德赛宫又下雨了,而且是一场罕见的大雨。

不知道跑了多久,溪澈终于看到了尽头。她慢慢地减了速,一步一步走出了密道的洞口,在那里,杰奥早已伫立。杰奥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短发女子。溪澈跌跌撞撞地一摇一晃地向杰奥走去,杰奥面无表情地看着头发凌乱的溪澈,那个眼神,就像一把匕首,直刺溪澈的心脏。就这么几步的距离,溪澈却仿佛走在刀尖上一样,每一步,都让她痛不欲生。“为什么?为什么?”溪澈的声音依然那么有穿透力,在风雨交加中也毫不褪色。“杰奥,你告诉我为什么?极光心呢?你告诉我,它不在你那里,对不对?你回答我啊!”溪澈嘶声力竭的嘶喊着,摇晃着杰奥的身体,然而,她得到的是杰奥更加残忍的眼神与回答:“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溪澈小姐,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从一开始,你和你外婆就做好要把我困在德赛宫的准备了,好让星光族和月光族一起吞并消灭我们日光族。从一开始,你们就在骗我。如果不是你们,日光族现在也不会被打得节节败退;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子民也不用受那么压迫与痛苦;如果不是你们,悠宁就不会等不到我去救她。”杰奥的眼神变得那么忧伤,忧伤到连溪澈都感觉隐隐作痛。“你们,害的我来不及去救我最心爱的女人,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悠宁!”杰奥痛苦地疯狂地喊着,他的眼神里燃烧的熊熊的火焰,即使是这场大雨,也无法浇灭。溪澈看着他仇恨的目光,听着他说“你们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那一刻,溪澈觉得她心里有许多虫蚁在撕咬着,令她痛不欲生。“杰奥,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哼,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溪澈小姐,你不会还没搞清楚状况吧!我早就不是那个被你们重塑记忆的杰奥了,你以为,你的话,我还会相信么?”杰奥的笑,那么骄傲,那么鄙夷,一圈一圈,蔓延进溪澈的内心,变成一根根刺,扎了进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我真的没有要利用你,我真的……”“够了,把你那假惺惺的眼泪收回去吧!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杰奥那么决绝地,斩断了溪澈所有的念想和话语。“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外婆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对于你刚才说的事,我很抱歉。就算你觉得我骗了你,也许,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啊!”溪澈像个小孩一样,仿佛在在想尽一切办法挽回她最心爱的东西,可是,那个冷漠的表情打散了她好不容易积聚起的勇气。“是吗?可是很可惜。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一句一顿,那么干脆,那么利落。“你骗我,你是爱我的,那些我们的过去,是那样真真切切的存在过。”“可是,那个杰奥,不存在了。”就这样,杰奥又一次义无反顾地转身,他的背影正在渐行渐远,溪澈跑了上去,抱住了他“不要!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求求你,你放过德赛宫吧,你放过外婆吧,我求求你了。”近乎乞求的语气,近乎卑微的挽留,近乎失去所有骄傲所有自尊的恳求,换来的还是却是更寒冷的绝情“我要让整个德赛宫为我的悠宁和我逝去的子民陪葬!”“至于你,——”杰奥慢慢地转过身,用他的右手托着溪澈的下巴,“你救过我,这次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你走吧。”说完,把她摔在了地上。然后起步要走,“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溪澈用她的双手抱住了杰奥向前跨出去的腿,那么卑微地,乞求着他,有那么一瞬,杰奥的心刺痛了,他好想蹲下去抱住他,可是就只有那么一瞬,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悠宁在杜鹃花丛中等她的画面,又想到了悠宁含恨而终的情景,怒火再次燃烧,他用力一步,将溪澈狠狠地摔在一旁“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然后,坚决地向前走去。溪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她心里死去,真的,死去了。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脸上,和她的泪水融合在一起,焦灼着溪澈的心。短发女子撑着伞走过来,“这样的结局,是你早该料到的!你,永远不可能是悠宁姐,你也取代不了悠宁姐在他心中的分量!这只能说是你自找的!”然后,短发女子也消失了。只剩溪澈,在雨水中颤抖,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溪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拼命地往回跑,可是,还是来不及了,整个德赛宫已经是一片血海。安静得只剩下风的声音。“蓝姨,蓝姨,你醒醒啊!”“护法婆婆,护法婆婆,你怎么啦?你醒醒啊!”“洁妮,洁妮,你怎么了?我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啊,洁妮,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洁妮,你醒醒啊。”溪澈四处搜寻着,突然目光停留了,“外婆,外婆,你怎么了?”溪澈看到外婆的身上全是血,大大小小,好多伤口,“溪澈,不要哭,记住外婆的话,好好活着。快走”这是外婆对溪澈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溪澈抱着外婆,神情呆滞,“外婆,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幸福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你保证过的。可是你骗了我。外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外婆,你起来跟我说话啊,你起来啊。外婆!”

“主公,这里还有一个活口。”溪澈听到有人说话,记起外婆临终前的托付,她迅速取下了外婆手上的戒指,然后迅速悄悄地往后山跑。可是不管怎么小心,还是被发现了,“别跑,站住。”就这样,溪澈拼命地跑,后面的人拼命地追,可是老天仿佛真的不想帮她,跑着跑着,前面除了一片悬崖,就没有路了。溪澈恐惧地看着前面的那片悬崖,然后回过头,那群人已经在她身后了,“王子有令,一个活口也不许留下!上。”“哼,一个活口也不许留,呵呵呵——”溪澈的笑凄美了整个悬崖,“不留活口,不留活口”她重复地念着,然后转过身纵身一跃,就像一只苍白了等待的蝴蝶,在风中飞翔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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