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挂在半空,明亮的月光惊起一路的喜鹊,扑愣愣的飞着,弹飞了半空的桃花,于是,新月,桃花,喜鹊,将这个月色装扮的如同画一般浓墨重彩。
突然,熟睡的名列惊坐起来,喝到:“谁?”锐利的眼睛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处。他狐疑的躺下,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刚一阖眼,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这声音……
名列僵硬的转过头,盯着那熟睡的脸庞,一时无语了。仔细听着,除了那几声“公子救我!”就没有别的了,他实在挨不住困意,沉沉的睡去。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波光荡漾,微风抚过,一阵海鸟划过天际,雪茉在海空下,笑的灿烂无比,“公子,你自保重,雪儿永别了!”
“你说什么?”名列不悦的道。
“我恨你!”雪茉突然笑的很恐怖,很惊心,名列跟着心里也是一颤一颤的,似乎觉得自己就要失去什么了。
“你没有资格恨我,你给我过来!”眼见着她半个身子都消失在海水中,他急了。
“哼!哈哈哈哈哈……”雪茉仰天笑着,直到笑出眼泪,晶莹的,如同鲛人流出来的珍珠,“你不是好奇我不会流泪吗?是你!是你!都是你!我的眼泪早在你死的时候就流干了!”
“死?我死?你在说什么鬼话?”名列又恨了,这女人的脑袋是怎么了?尽说些胡话。
“我要让你知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不,你不会知道的,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了!”雪茉说完身影慢慢的淡化,淡化,终于淡在了蓝色的海洋中。
“你给我回来!”名列大喊着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看身旁的人,心里一惊,怒气冲天的掀开被子,随便扯了件外衣披上,就准备出去找又逃掉的小女人。
就在这时,门开了,雪茉端着洗漱用具站在门口,看到名列这幅样子,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进来,将盆子放在一边,走到他面前,侍候他更衣,然后就是洗漱,做好一切,名列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她左右看了下,终于满意了,这才端着盆儿准备出去。
名列从一开始的震惊中醒过来,见雪茉已经走到门口,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在门口一把掐住了她的胳博。雪茉根本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盆里的水险些溅了出来,她不解的抬头看着一脸怒意的名列,用眼神问到“怎么了?”
“不要再想着逃跑,我难保下次会不会打断你的腿!”雪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乖巧的点了点头。
名列这才放她去了,抬头看了看房顶,他突然寒了声音,“下来吧!”话音刚落,一个青衫男子落了下来,跪在名列面前,“公子,老爷出事了!”
“什么?”名列这一惊可不小,他们终于得逞了吗?
“怎么回事?”心里只乱了一下,他马上恢复正常,连爹都打不过的人,看来真不能小觑。
“公子随属下回去看看吧!”
“嗯!”他确实要回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回去,那名府恐怕真的危了。
来不及知会雪茉一声,名列飞到马厩,骑马绝尘而去。
雪茉的手里还托着一盘子佳肴,那是她为他准备的早餐,他既然已经吃不到,那就只有她自己吃了。她转身朝自己房中走去,名府的下人们都恭敬的站在旁边,待她过去之后才各司其职。雪茉觉得奇怪,但一想又明白了。大概昨晚的事已经传遍了名府吧!不过为何会对她这么尊敬她就不明白了。她怎么会知道,名府的人都拿她当女主人看待,焦依唇和她,是没法比的。
用过早餐,穆离不动声色的将盘子收拾干净,悄悄的退了下去,只留了雪茉一人在房里。雪茉撑着头,细细的思索起昨晚的事来。
从她们策划布局,到名列落网,焦姐姐命丧黄泉,姐姐身陷囹圄,自己清白不保,一切似乎发展的太不可思议了些。
虽然,她知道姐姐已经被人救了出去,她还是不能逃,她的承诺才开始,她不能让名列起疑心,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以不动而待万动。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拿着镰刀的黑衣人对她说了好多话,她能记的得不多。但是这已经让她怀疑了,怀疑自己和姐姐的身份。他说,姐姐是掌管世间财富和秘笈的仙,而她,则是操魂者,只要她愿意,吹动手中的破红尘就可以控制所有的动物。而她本人,昨晚第一道封印已破,能力较之从前提升了不少,在生下所爱之人的孩子之后就可以破第二道封印,与此同时,也能开口说话了,就可以启动封印在她体内的巨大力量,甚至可以一统三界。可是梦中的东西可信吗?
雪茉犹豫的摸上腰间的破红尘,温润的感觉让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既然她是操魂者,魂器自然是可以由她选择的。姐姐给的破红尘有些世间无与论比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她起身走到琴台,上好的凤尾琴,只要她愿,也可以变成招魂的武器。
她轻轻的一拨琴弦,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满意的点点头,她优雅的坐了下来。素指轻扬,泠泠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弹了半天,也没见的有什么出现,她有些气馁的罢了手,轻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只是做梦而已,什么操魂者,什么统一三界,全是胡扯!
“怎么了?”雪茉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没,没什么!”(哑语)
“是吗?”名列一边问着,一边走到她的面前,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了,这女人明明心里藏了事,嘴里还是那么硬。有些疲惫的闭上眼,他来是与她道别的,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可回,有些事儿非得他去不可。
“公子吃饭了吗?”
“不用操心,来,陪我坐一会儿!”
“是……”两人静坐了一会儿,雪茉有些不自在了,“公子,雪儿为你弹琴吧!”
名列没有答话,只是轻抬了下手。
雪茉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了,起身袅娜的走到琴边,手指抚上琴弦的那一刻,心竟莫名其妙的安静。她笑了笑,开始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