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飚甩了甩脑袋,笑道:“是我大意了!忘了修士法术精奇,有神鬼莫测之机。不过你也不要得意,看我破你护身仙光!”言罢,浑身上下激发出一阵红光,旋转着往七儿猛烈地撞击过去,顿时将七儿姑娘护身仙光打散。
七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急忙后退躲避,却见崇飚并没有追上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后怕不已地道:“这是什么法术,怎么如此厉害!你虽然吃了许多蟠桃,但也不过天仙修为,怎能如此轻易便破去我护身仙光?”
崇飚笑道:“这也是巫族战技,名叫撞山技。当年祖巫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用的便是这门战技。我今不过领悟了一点皮毛,粗略施展出来,效果还真不错。”
七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口中道:“像这样的战技你还领悟了多少?”
崇飚笑道:“不多,还有斩天技、震地技、裂空技、断流技……。”
七儿将崇飚张口说出一连串战技名称,不由心下大是惊骇,口中却不服地道:“你武艺高强,我不是对手!但我们现在是印证道法,可不是在比武。你一味以战技取胜,胜了也没什么光彩!”
崇飚笑道:“既如此,让你尝尝我巫法的厉害!”当下口中念咒,蓦地吐出三个意味难明的音节:“凩”、“氼”、“峇”,顿时天地风云变色,水火齐至,山石乱飞,漫空中有无数风刃呼啸而来,地面更是突兀地生出许多石刺,直往七儿姑娘射去。
七儿见状大骇,急忙催动法力,身上紫光大放,将全身护住,抬手向天一指,轻喝了一声:“疾!”,顿时风云变幻,无边雷云滚滚而来,遮天蔽日,道道天雷随即轰击而下。
顿时这一片天地被天雷笼罩,雷电与风刃、石刺相碰,顿时不住消磨,将风刃击散,将石刺打的粉碎,无边雷霆不住向崇飚立身之处推进。
崇飚见状大惊,想不到这七儿小丫头认真起来竟如此彪悍,当下急忙催动法力,无数石刺从地下生出,激射而上,与雷霆争持。
然而雷霆至刚至阳,威力极大,崇飚虽勉力支持,却仍旧力有未逮。二人斗法,崇飚渐渐处于下风。不得已,只得将嘴一张,口中再次吐出一个音节:“轋!”
话音落处,就听四周一边悉悉索索之声,不片刻,无数蜈蚣、蚂蚁、飞虫、老鼠、蚱蜢等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铺天盖地,直往七儿冲去,竟丝毫不畏惧雷霆。
就听崇飚大笑道:“七儿姑娘,且看我这驱虫术威力如何?”
那七儿姑娘见了许多蛇虫鼠蚁,不由心下一阵恶心。见这些小东西前仆后继,舍生忘死地向自己扑来,不由更是心慌。这一慌,手上难免疏忽,无边雷霆顿时缓了一缓,崇飚见状,当下操控一道风刃迅疾无匹地穿过如雨雷霆,直往七儿射去。那风刃紧贴着七儿耳边划过,一缕青丝随即飘飘荡荡落将下来。
崇飚见状,当下闪身退出比斗范围,收了巫术,立在远处哈哈大笑道:“我赢了!如何,七儿姑娘这次可输得心服口服了么?”
七儿哑口无言,半晌乃道:“是你奸猾使诈!明明是我先占了上风,你却玩弄手段,让那些虫子来恶心我,我才一时失手,被你所趁的。你胜得也并不光彩!”
崇飚笑道:“胜了就是胜了,哪管他光不光彩!难道败者还能比胜者更光彩么?七儿姑娘,你生来便是天仙,又在天庭享受千般宠爱,万事遂心,法力积累早已到了天仙顶峰,法术运用也极为高明娴熟,然而却迟迟不能突破,究其根源,便是因为你一切都太过顺遂了,没有经历挫折磨练。刚刚那些小虫其实对你全无威胁,你却因为心中恶心便心神不定,若是生死相斗,那一刻你便陨落当场了。还能在这里振振有词地指责我赢的不光彩么!”
七儿闻言,沉默半晌,道:“你说的很对,刚刚是我心慌了,我的确需要好好磨练心境!只是我乃天庭公主,一向心想事成,一应用度,并无所缺,便是想要磨练心境也没办法啊!”
崇飚见七儿神情略有些黯然,当下笑道:“七儿姑娘勿忧!这滚滚红尘之中蕴含着无数玄妙道理,人性复杂,人心更是天下最难测之物,只要到这人世间走上一遭,细心感悟,必有所得。到时姑娘心境提升,法力大增,也不枉随我下界一番!”
七儿闻言,微微笑道:“听起来你像很明白的样子,既如此,我便跟定你了。等我修为大增,回到天上,定让父皇母后大吃一惊。我们这就走吧!”
当下二人再次启程,一路步行往崇城而去,其间游山玩水,领略各地风情,遍尝美食,优哉游哉,不提。
如此这般走了一月有余,这日,行到郑州,崇飚与七儿进了一家面皮店享用小吃,忽听百姓谈及南伯候鄂崇禹奉召进京,正在郑州馆驿暂息。崇飚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苏妲己进宫之后,数月之内便害死了姜皇后,残杀了许多大臣!为怕事情传出,导致东伯侯姜恒楚反叛,故而招四大诸侯同时进京,想要趁机斩杀四大诸侯。这么说,南伯候鄂崇禹此次进京,是自陷死地了!这鄂崇禹死的冤枉,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救他一救呢?
这般想着,不觉走神,旁边七儿看见,抬手推了崇飚一下,道:“你在想什么呢?陪我吃东西也能走神!”
崇飚看了看七儿,迟疑片刻,开口问道:“若你明知道有一件事关人命,关乎天下大势、千万黎民生死的事情将要发生,而你或许有办法阻止,你去不去做?”
七儿闻言,看了看崇飚,见其眉头紧皱,面色肃然,不由坐直了身子,想了想,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我母后曾经说过,我等修道之人,直指本心,做事全凭心意。我虽不知道你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也知道能让你为难的,必定不是小事。只需要量力而行,随心而动,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使本心蒙尘就好了。”
崇飚闻言,猛拍了一下桌子,大笑道:“好一个不使本心蒙尘!我知道了怎么做了。我们且先不回崇城,转道往朝歌走一趟!”
七儿拍手笑道:“闻朝歌乃是天下第一大城,人物风流,胜于别处,我也早就想去看看了。”
崇飚道:“如此甚好!吃完了这顿,我们便前去拜见南伯候,说服了他回转,我们再去拦截东伯侯的队伍。”
当下二人计议定,匆匆尝过了美食,起身往郑州馆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