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在阴湿的牢房里不知躺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牢门走进来,蹲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好像是在给她诊脉。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勺子把一些水喂进她的嘴里。
出于本能,她拼命地吞下那些水,进到嗓子里才感觉出苦味,原来给她喂下的不是水而是药。
就算是苦药,渴到不行的她喝起来也觉得像甘泉。
“尹小姐,你要挺住,王爷他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见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给她诊病的大夫悄声说道。
“王爷?”
“嘘——你知道是谁的。”大夫紧张地往身后看了看。
浣溪摇了摇头,“帮我转告他……不用了……我……”
“你弟弟没有死。”大夫把声音压得更低,“王爷很生气你自作主张跑回去,让我转告你这次不要再乱来了,否则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
尹琪没有死?!这句话要比汤药管用的多,浣溪的眼睛里顿时就有了神采。
“那死的是——”
“不要说了,你知道就可以!我得走了,约摸一个时辰后,把这粒丸药吞下去,记得一定要吞,否则你就害死了想救你的人!”
大夫把一粒丸药塞给她后就匆忙起身,走到外面对看守的牢头说:“病我诊完了,结果我会直接跟上头禀报的。”
牢头并不关心浣溪死活,只是不屑地说:“一个就快问斩的人,费这麻烦做什么!”
……
皇宫,御书房。
十四岁的小太子愁眉苦脸坐在一堆折子前,翻几下就不耐烦地扔回桌子上。
“我看这折子批到天黑也批不玩,说好了今天要打马球的!”小皇帝恼火地说。
她的母后在一旁叹了口气,替他揉着肩膀,说:“皇上,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不能总想着玩,要多花点心思在国家大事上!”
“我还不够花心思吗?从早到晚都是国事,赈灾、打仗、还要处理叛臣,真是烦透了!”
“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是皇上呢!”
“父皇当皇上的时候,就没过得这么辛苦,我为什么不能把这些烦心事交给大臣处理?或者让皇叔来做?”
“那怎么能行!你刚刚登基,地位不稳,一定要做出样子来给大家看,这样百姓和大臣才能拥护你,你才能一辈子高枕无忧地做皇上!”
这些大道理,他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一句都不想再听!幸好这时一个小太监来报:“启禀圣上,郡王府四王爷求见。”
皇上一听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蹦起来,兴奋地说:“是四哥,他是来找我骑马的吗?快快叫进来!”
新晋升的皇太后叹了口气,都说段郡王有意篡位,她这心时刻揪在嗓子眼,可是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啊!
不一会儿,段锦瑟快步走进了御书房,此时太后已经回避退下了。
按照规矩,进门后四王爷给皇上行君臣之礼,小皇上上前一步扶起他,倒是没架子地说:“这里没外人,四哥就别跟我太拘谨啦!你是来找我骑马的吗?”
“如果皇上想骑马,那改天臣兄一定奉陪。”
改天?也就是说不是今天喽?小皇上忍不住唉了一声。
“皇上,臣今日进见是有一事相求。”段锦瑟急着挑明自己的来意。
“什么相求不相求,有事尽管说好了。”虽然不高兴,但皇上还是很念旧情的,事实上皇叔家的几个兄弟,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四哥,当初他还想过,以后自己当了皇上,一定要重用段锦瑟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现在四哥有事相求,他怎么能推脱摆架子呢?
皇上热情地看着段锦瑟,等他往下说。
段锦瑟感激地笑了笑,接着说:“是关于尹家的事。”
“尹丞相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证据已经确凿,他本人不是也畏罪自尽了吗?”
“是。但是她有个庶出的女儿,以前是嫁给锦池做妻子的,后来被休回丞相府,这次也在死囚的名单之内。”
“哦~”皇上若有所悟,“那么,是二哥想救这个女人喽?”
“二王爷他也是知道轻重的人,虽然跟这个女人有过夫妻之缘,但既然已经下了休书,就不应该再为她求情!只是昨晚这女人在大牢里昏了过去,医师看过之后说,她有了身孕。”
“啊?!”小皇上虽小,这种事还是明白的!“那不就是说,她有了你们段家的骨肉?”
“正是。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本来应该先告之二王爷,又怕他公事公办不肯要这个孩子,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还请皇上先饶那个女人一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着又一个礼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