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府地门口,碧玉正从院门里出来,与段锦瑟走了个正对面。
“你家夫人让你去取东西吧?”他开口便问,问得碧玉惊愕地看着他,喃喃道:“王爷怎会知道?”
“不用去了,东西在我这!”
“啊?怎么回事呀?”
段锦瑟没有回答她的反问,把她扔在一旁径直闯进院中,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闯这个院子了,没人敢阻拦,大家都被他的样子吓得纷纷退让。
于是他轻车熟路走到浣溪卧房门前,伸手推门,果不出所料,门已经被反锁上了。
“开门。”他重重推了一下门后,压低声音命令道。
“是谁?”里面的人不肯服从,同样低声反问。
她还没出事,段锦瑟暗自松了口气。
“少废话,快点开门。”他没有说不开会怎样,所以浣溪决定不服从,她赌气地站在门边,等着看这个她已经猜出是谁的男人到底想怎样。
不是她固执,只是她已经把结束性命用的白带挂到了房梁上,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看见。
三个数的静默,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浣溪知道他没走,经过短暂的思考,她决定为不开门编一个理由,“对不起四王爷,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话没说完却变成了一声惊叫,那扇门被外面人硬生生一脚踹开了。
浣溪吓傻了,他怎么敢这样,怎么敢到他哥哥的府上踹门!
段锦瑟踩着那扇破门踱步进屋,冷冷望着表情呆滞的浣溪,挑衅地说:“我来看看你有多不舒服。”他的目光扫到那根从房梁上垂下的白带上,冰冷中更透出愤怒来,“果然很不舒服,都到了寻死的地步么?”
“四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他从怀里抽出那张方帕,甩到她的身上。
浣溪失望地去看香玉,香玉瑟缩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
“既然你看过我写的信,就不用我再解释了。”浣溪转过身去,无奈地把白布条扯了下来,但是又说:“我已经下了决心,你是阻拦不了的。”
“是么?你想死自然随便,但作为郡王府堂堂二夫人,不能让你孑然一身去死。”他唰地抽出腰间长剑,一回身架在碧玉的肩膀上,“只要你死,我就送她去给你陪葬!”
“你!”浣溪惊恐,“把剑拿下来,不要伤了她!不关碧玉的事,我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尹浣溪,你未免太不知轻重了些,你以为轻松一死,万事就了结了吗?”
“不然你们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想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当初为什么会嫁进郡王府,金枝已死,你也跟着想死,难不成你们设计好了想让我父亲难堪?我父亲这个人,向来对往他脸上甩巴掌的人——加倍奉还。”
段锦瑟看着浣溪一层一层白下去的小脸,估摸着她暂时不敢动寻死的念头了。
他把剑收回,再次对她说:“仔细想清楚,如果你执意要死,我会把你身边所有的人一起送给你陪葬,用不用我现就在杀一个给你看看?”
浣溪气得恨不能一刀捅死他,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动这个念头了。
“四王爷还真是关心我的死活,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活,我又哪敢死呢!”
“明白就好。”他似有几分得意,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把绳子解下来。”然后又对碧玉说:“你跟我出来,剩下人都退下,别打扰了你们夫人休息!”二王爷要是看到了这一幕定会不爽,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碧玉被段锦瑟单独叫到外面,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还未开口先被赏了个耳光。
“王爷打得极是,都是碧玉不好,险些让夫人出了事,请王爷重重责罚!”她跪下。
“当然要责罚,现在你把整件事的经过给我仔细讲清楚,如有半点遗漏或不实,我就替二王爷处死你!”
碧玉不怕死,这件事发生的这么突然,让她整个人都懵了,现在她心里特别感谢四王爷,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家夫人恐怕早已命归西天!第一次,碧玉对段锦瑟生出好感,也因那几分信任,让她选择对他坦白,不然,谁又能帮她们呢。
浣溪却对段锦池更恨了,明明生不如死,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明明不关他的事,却非得横插一脚,简直可恶至极!
不让自杀可以,她可以用另一个办法结束生命,浣溪开始拒绝喝药。
她真天真,从碧玉那里了解到实情的段锦瑟,早就料到她会玩这手,于是——“夫人,您要是不肯医治,小人脖子上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王府的医师跪在她床前哭求。
浣溪怎么忍心连累别人丧命呢,没办法病也只好接着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