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满眼的虚无,心,空荡荡的,如同与这房间合二为一,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我的思维、消化着我的情感。
我环抱着自己,感受着那早已消失殆尽的余温。我是怎么回的家?好像是程北河吧,是他折返回来将我带走,是他抱着我让我不至于跌倒,是他手指的冰凉让我安心睡去……
只是,为何半夜醒来,这一切都恍如隔世,我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自嘲道:“难不成我又穿越了。”
是啊,晚宴好像从未去过,程北河好像从未离开过,叶靖也好像没有失踪,叶尚生没有那样骂我,项凝眉没有失声痛哭,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不是么?
我承认是叶尚生的怒骂让我混乱、让我不堪,我亦承认叶靖的转身让我对自己都失望。我在不属于自己的轨道上,按照自己的想法行进着,我这不是比萧佑宁还要天真么?
一连三天,我都闷在房间里,没有勇气跨出这个房门,也没有勇气打电话给程北河,那晚叶尚生的咆哮击溃了我,让我茫然,看不清前路。
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亦不来找我。我在房里竖着耳朵都听不到叶尚生和项凝眉的声音,手机每天放在枕头边上,程北河也都没有给我一个电话和短信,每天只有刘姐敲门告诉我食物放在门口。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都把我忘了,忘了这个家还有我,忘了我与程北河还要订婚,而我们的订婚宴还有一个礼拜。
第四天的时候,我把自己扔在浴池里好好地洗了一把澡,然后坐在床上,盯着面前的手机,反复做着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给程北河打电话。
“怎么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轻轻地说了一句:“没事。”
“我最近一直在忙宁通的事,所以忽略了你,对不起。”
原来只要我问,他也是会回答我,给我解释的不是么?我听着他的对不起,眼泪也前赴后继地跌落在床单上,我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知秋你怎么了?”
我缓了缓情绪,绽出一抹笑,回答他:“我没事,只是想你了。”
“傻瓜,我明天来看你好么?”
“嗯,好。”
挂了电话,我又翻到叶靖的号码,这些日子,我每天都会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但每一次都是听到那冰冷的系统提示,我想和他道歉,对一个无论如何都会坚定地支持我的人道歉,我有原则,他何尝没有,他能抛开他的原则,始终如一的与我站在同一阵线,我却为了那可笑的原则,在众目睽睽下强迫他。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苦笑着搁下手机,叶靖,你到底在哪里。
一阵敲门声将我惊醒,我忙跑去开门,结果门口站着的是刘姐。
“那个……那个……”刘姐搓着手支支吾吾地低头不看我,我只好耐着心等她开口。
像是下定了决心,刘姐终于抬头望着我,有些急切地道:“我知道我这样很唐突很没礼貌,但是我……我没办法。”
“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儿子生病了,这两天我又在这工作,没有时间照顾他,我老公今天把他送了过来,我想问问,我能不能……”
我颔首大致明白了刘姐的意思:“你是想一边带儿子,一边工作,是么?”
见刘姐点头,我又问道:“那我爸妈同意了么?”
听我这样说,刘姐忽然捉住了我手,眼神中满是恳求:“这事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我求求你了,就这一天,一天好么?今天家里实在是没有人照顾他了……”
她通红的眼睛让我很是不忍,既然只是一天,那不如成人之美了。
见我点头同意,刘姐的脸上多了几分神彩,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又道:“那小姐,你能陪我出去接我儿子么?你知道的,这里的门卫……”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想着只是跟门卫打个招呼,于是也同意了。
待我披了件外套跟着刘姐出门的时候,她忽然站在门口,对我说:“小姐,今天的事千万不能告诉老爷,不然我……我……这个家都靠我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笑着让她别担心,我一向不爱打小报告,这种小事提它作甚。
出院以来,别说我独自出门了,就算我出门也不过是赴宴的那一次,这个别墅小区于我而言陌生极了,我真怕自己会迷路,于是不动声色地与刘姐平行,只比她慢半步。
走了一截路以后,我注意到刘姐的头越来越低,她似乎很是紧张,我也忽然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蓦地我止住脚步,环视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异样,但为何我有种正在被人监视的感觉,那道无形的目光如芒在背,让我心慌不已。
“小姐,你……你怎么了?”
我扭头盯着刘姐,她的眼神闪躲,始终不敢与我对视,我疑窦丛生地问道:“刘姐,你儿子生了什么病?”
“哦,他发烧了。”刘姐松了一口气,却依然不敢看我。
我皱着眉又环顾了一番,适才笑起来:“没事,我就关心关心。”
到了小区门口,刘姐张望了一番,歉疚地望着我对我说:“不知道他们跑去哪里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而我则警惕地环视着周围,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自打出了门便如影随行,如今到了小区门口,这感觉愈发明显,那监视的目光也变得愈发扎人,让人很不自在。
“小姐,我老公把儿子带到对面的公园去玩了,你……”
看着刘姐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忽然就联想起这阵子大家都阻止我,不让我出门,也回想起刘姐前些日子眼神的异常,我那被叶尚生骂到混乱的思维,也一下通透了。
“我和你去公园好了。”
既然有人想见我,那我见就是,我为难一个受制于人的老实人作甚,我要发难的目标大约就是叶家还有程北河极力阻止我碰见的人吧,这个人,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温玄,也只有林温玄的出现,才会让我,哦不,是大家心目中的“叶知秋”抛弃程北河,重投林温玄的怀抱吧。
可惜啊可惜,我想起林温玄那张坚毅冷峻的脸,还有在梦中他坚实的肌肉,不由地在心中叹息:如果我不是心有所属,肯定也会很乐意接纳你这个镜秋留给我的宝贝吧。只是如今,这宝贝却像是难缠的小鬼,叫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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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脚受伤了,会在家修养最少半个月,我在家陪他,虽然不会断更,但是不能保持两更了,大家都晚上再来看更新吧。多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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